第九十七章 陰險毒辣(2)
兩天後的下午,根據馬曉林的提示,阿侖輕易地在沙莫塞特西街區就找到了東南亞人經常聚會的酒巴。
這是一家有著濃鬱東南亞風味的酒巴,裏麵的客人也多是東南亞一帶國家的移民。
酒巴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親自在巴台裏忙碌著,同時熱情地招呼著進來的客人。
阿侖在巴台邊的高腳轉凳上坐下,要了一杯啤酒,慢慢地喝了兩口,朝四周巡視了一下,這個時間不是上客的高峰期,酒巴裏隻有零星的幾個客人。
阿侖瞅準老板的空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放在巴台上,輕輕地推到老板麵前,壓低聲音用法語說:“我要見阮興國,麻煩引見一下。”
老板打量了阿侖一下,輕聲問:“從那裏來的?”
“拉斯維加斯,你就說是阮興強的朋友。”
老板沒有再說話,走到旁邊拿起電話,撥通後對著話筒低語了幾句,放下電話後朝旁邊的一個男服務員招了一下手,趴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個年輕人走到阿侖身邊對他說:“跟我來吧。”說完轉身向酒巴外走去。
阿侖跟在年輕人的身後,沿街道向前走了三四百米,年輕人拐進了街道旁邊一家賣東南亞工藝品的商鋪,他跟店員打了個招呼,徑直向店裏麵走去。
阿侖緊隨其後,裏麵是一條窄窄的走廊,兩邊堆滿了物品,有的地方需要側身才能過去,象是在地道裏穿行。走了幾十米後有道鐵柵欄門,門後是樓梯,上樓梯後又拐了幾個彎才走到一個門口。
在樓內走過這段迷宮一樣的路,讓阿侖有些難辨方向了,年輕人在門前停下來,然後指指門對阿侖說:“你找的人在裏麵。”說完轉身離開了。
阿侖走上前,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猛的一下從裏麵打開了一條十多公分寬的縫隙,不過阿侖沒有看見人,正在驚奇的時候,忽然見一根槍管抵在了自己肚子上。
原來是一個隻有一米多高的侏儒端著鋸斷槍管的獵槍,擋在半開的門口中間,樣子非常滑稽,阿侖強忍住沒有笑出來。
“你是什麽人?”侏儒尖聲尖氣地問。
阿侖急忙笑著說:“我是從拉斯維加斯來的,前來拜訪阮興國先生。”
“身上帶著武器沒有?”侏儒接著問。
阿侖抬起自己的兩條胳膊朝他示意了一下,“沒有,什麽都沒有帶。”
“那好吧,你可以進來了。”侏儒說著話把門拉開。
阿侖走進屋裏,房間不是很大,擺設跟一般的辦公室差不多,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人坐在老板台後麵,陰沉著臉,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阿侖,象兩把劍仿佛要刺穿他的身體,又象一隻惡狼隨時準備一口吞噬了阿侖。
阿侖的心裏禁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感覺象被冷水澆過一樣,很快他又穩定下來,笑著說:“請問您是阮興國先生嗎?”
“你是什麽人?來找我做什麽?”阮興國冷冷地反問。
“我叫阿侖,是阮興強的朋友,以前常聽他提起你,所以特來拜訪.……”阿侖一邊說一邊觀察阮興國的表情,想看看他的反應。
阮興國表情依舊,他不露聲色地問:“我弟弟還好嗎?他怎麽沒有來?”
阿侖聽到這話心想他還不知道阮興強已經被處死了,馬上裝出很痛苦的表情來,“阮興強出事了,我來就是為這件事情的。”
“我弟弟出什麽事了?”阮興國裝出大吃一驚的樣子問。
“阮興強帶著我和黎琨搶了一輛賭場的發財大巴,沒有想到被賭場追查到了我們,阮興強和黎琨在外出吃飯的時候被賭場的保鏢打死了,我察覺的早逃了出來,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一來是給你送信,二也是想在你這裏躲避一段時間.……”
“是那個賭場裏的人打死了我弟弟?”阮興國猛然站起來,怒視著阿侖大聲問。
“是……是帝王皇宮賭場.……”阿侖驚慌失措地說。
“媽的,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阮興國咬牙切齒地說。
“大哥,我們搶劫大巴後,我分了二十萬元,現在花的還剩下十二三萬,我想把這些錢都給大哥,請讓我在您這裏避避風頭,您看可以嗎?”阿侖用央求的口氣說。
“沒問題,你既然是我弟弟的朋友,就算不給錢也應該保護你,隻是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們.……”
“我明白,明白。”阿侖急忙點頭說。
“這樣吧,我先給你找個地方讓你躲避起來,等過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你覺得怎麽樣?”
“一切聽大哥安排。”
阮興國對站在一邊的侏儒說:“你帶阿侖到後麵去,阿猜會帶他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跟我來吧。”侏儒對阿侖說。
“那我先走了大哥,謝謝大哥。”阿侖很感激地對阮興國說。
“你去吧,過兩天我會去看你。”阮興國很關心地說。
侏儒領著阿侖從二樓下來,並沒有從進來的走廊出去,而是朝後麵走去,原來在大樓後麵有個院子,裏麵停著幾輛車,有轎車也有箱式貨車。
院子旁邊有間屋子,裏麵有幾個人在玩牌,侏儒對裏麵的人說:“阿猜,頭讓你們把這個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阿侖趁侏儒喊人的空隙急忙走到院子的大門口,趴在門縫朝外張望了一下,查看了外邊街道的情況。
幾個年輕人罵罵咧咧地把手裏的撲克扔在桌子上,從屋子裏出來,來到一輛箱式貨車邊,其中一個人打開後麵的車箱門,對阿侖不耐煩地說:“快點,上車吧。”
阿侖登上密封的車箱裏,身後的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車箱裏漆黑一團,阿侖摸索著在一邊坐下,心想這車跟囚車差不多,很快車就開動了。因為看不見外邊的情況,也不知道車開向什麽方向,阿侖從車外的聲音判斷好象是駛向了城外。
汽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阿侖感覺車速慢了下來,而且他聽到了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緊接著車就停了下來。
車廂後門從外邊打開了,一個人對著裏麵說:“下來吧,到地方了。”
阿侖從車裏跳下來,向四周看了一下,原來汽車已經來到海邊一個小鎮的碼頭上,碼頭邊停泊著幾艘魚船,天空中有一些海鷗在快速地飛來飛去,不時地掠過海麵,不遠處是一棟棟漂亮的小樓,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祥和。
阿侖心裏正在納悶,怎麽會把自己帶到碼頭上來?阿猜已經從車前走過來,對他說:“跟我來吧。”
一前一後各有一個人陪著阿侖走到碼頭邊,隨後跳到了一艘小艇上。
阿侖有些不安地問身邊的人,“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這個人指指前麵說:“到那上麵去。”
阿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距離岸邊幾百米的地方停泊著一艘大型貨輪。幾分鍾小艇就來到高大的貨輪邊,輪船的吃水線距離海麵一大截,說明是艘空船,船舷離水麵有七八米高。不過貨輪的樣子象很陳舊,船身到處都是斑駁的鏽跡。
有一個懸梯靠在船體外邊,小艇慢慢的停靠在懸梯下,那個叫阿猜的人手下抓住懸梯的扶手跳到懸梯上,阿侖也學著他的樣子跳到懸梯上,然後沿著梯子爬了上去。
來到甲板上,阿侖朝四周巡視了一下,看樣子象是一艘廢棄不用的貨輪,暴露在外邊的設備已經鏽的都不能用了。阿侖心想這些家夥怎麽把自己帶到這裏來了,如果是躲避追殺這裏還真是個安全的地方。
三個人走進駕駛樓下的一個船艙裏,隻見艙門口扔著一些垃圾袋、空酒瓶等物品,顯然是有人住在這裏。
進到船艙後,阿猜轉過身來對阿侖說:“把你身上攜帶的物品都拿出來交給我們保管,特別是手機、武器什麽的,一樣都不能留全部交出來。”
阿侖把口袋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掏出來,他邊掏邊說:“大哥,這是幹嗎?我怎麽感覺你們象對待囚犯……”
“那來的這麽多廢話,快點……”阿猜大聲嗬斥著,樣子很凶惡,與剛才判若兩人。
阿侖把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後,另外一個人用手推搡著他朝裏麵的一個艙口走去,裏麵是一條通道,沿著通道走了十多米後,阿侖被關進了另外一個艙裏。
隨著身後艙門哐啷一聲關閉,阿侖猜想自己可能被他們囚禁了。他朝四周巡視了一下,艙內什麽東西也沒有,朝外艙壁上有幾個圓形的小窗口,阿侖走過去,趴在窗口的玻璃上向外張望,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隻能看見有幾隻海鷗在飛來飛去。
阿侖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背靠在艙壁上慢慢坐到冰冷的鐵板上。他把前後的經過仔細地想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頭,可又說不清為什麽。阮興國不應該剛見麵就自己關起來,這有點說不過去,難道裏麵有其它原因?阿侖一個人在這裏胡猜亂想,不知不覺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