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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難不死(3)

  良好的身體素質使薑無為恢複的非常快,又過了幾天他已經可以到樓下的酒巴裏活動了。


  因為這裏是小島上唯一的公共娛樂場所,所以島上的居民空閑時總是聚集到這裏來。與其它酒巴不同,來這裏的客人相互之間都很熟悉,大家湊在一起有說有笑,釋放著生活的壓力。


  從海上歸來的漁民在回家之前都會先到酒巴來喝一杯,相互了解一下收獲的情況,這已經成為了島上漁民們的習慣,所以有漁船回來的時候也是酒巴裏最熱鬧的時候。滿載而歸的人興高采烈,高談闊論,收獲少的則發頓牢騷,埋怨上帝的不公平。


  這個酒巴還有一大特色,就是在酒巴的一角有三張牌桌,供漁民們玩牌用,海島上沒有其它娛樂項目,賭錢就成了他們最好的消遣活動。


  三張牌桌,有兩張是供客人們自己玩,誰贏了錢就主動留下十塊、二十塊算是給酒巴的抽水。還有一張大點的牌桌是由老費勒坐莊與客人們賭錢。


  老費勒和奧麗娜兩個人,一個負責招呼客人賣酒,一個陪客人賭錢,各負其責各得其樂。


  薑無為在樓上悶壞了,自己就扶著樓梯扶手慢慢下來,大腿上的槍傷在邁步的時候還隱隱作痛,因此不敢走的太快。


  奧麗娜見無為下來,急忙跑過去想攙扶他,薑無為笑著朝她擺擺手,“我自己就可以,你忙吧,不用管我。”


  奧麗娜對無為的熱情招來了酒巴內正在喝酒的幾個年輕人的嫉妒,幾個年輕人都用敵視的眼神審視著無為的一舉一動,他們對這個突然侵入到島上的外來人懷有敵意,因為他們發現奧麗娜對無為超乎尋常的關心。


  島上的年輕人來酒巴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接近奧麗娜,現在忽然發現他們心目中的公主對這個外來的中國小子這麽親切,讓他們的心裏燃起了嫉妒的火焰。


  薑無為本能地感覺到這些憤怒的眼光,目前的情況他隻能躲開他們,他的身體現在根本無法與這些性格奔放的英格蘭後裔爭鬥。他朝酒巴的其它地方巡視了一下,發現老費勒的賭桌旁邊圍滿了人,有玩的也有觀看的,看到賭博無為一下子來了精神。


  薑無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坐到賭桌旁了,忽然看到這麽多人在玩牌把他內心賭性又激發了起來。薑無為緩緩走到賭桌的旁邊,朝老費勒的桌子上觀察了一下,隻見老費勒在笨手笨腳地在發牌,原來他們在玩兩副牌的二十一點。


  看老費勒發牌的動作就知道他的水平,在薑無為看來簡直是糟透了。老費勒的雙手已經海浪磨練的粗糙笨拙,從桌上摸起薄薄的紙牌顯得非常費力。


  這麽少的撲克在洗牌的時候如果是高手就能記住牌,薑無為站在一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玩牌的規則與賭場有些不同,簡單了很多,下注的數額也不大,最多是十塊錢,看來他們注重的是娛樂。


  薑無為看了十幾分鍾,發現老費勒的手氣很臭,連暴了幾次牌,急得頭上冒出了汗,他坐莊不同與其他人,別人輸一次最多十塊錢,而他暴一次牌就要賠出去好幾十塊錢,一會兒的工夫老費勒輸了五六百元了。氣得他胡子撅的老高,嘴裏不停地咒罵。他越是這樣玩的客人越是高興。


  周圍幾個玩牌的人看到老費勒的窘迫樣子,一邊下注一邊開他的玩笑,“老費勒,今晚是不是要把酒巴一起輸給我們?”

  “必須把奧麗娜一起帶上,否則你的這個破酒巴沒人要。”


  老費勒憤憤地發著牌,不時地回擊著這些人,“閉上你們的臭嘴,想打我女兒的主意,沒門!看老子怎麽把你們的錢都贏過來,一會兒就讓你們光著屁股從我的酒巴裏滾出去……”老費勒的話引起周圍客人的哄堂大笑。


  奧麗娜對這樣的場景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隻顧忙自己的事情,看都不看這些玩牌的人。


  而贏了錢的人又大聲叫喊著讓奧麗娜把酒送過來,老費勒輸出去的錢有一部分又被奧麗娜收了回去。


  老費勒玩完了一局,氣憤地把剩餘的幾張牌重重地朝桌子一摔,對著幾個客人說:“媽的,真是不走運,都等著,我去方便一下,去去晦氣再來贏你們。”


  “你快點,別耽誤時間。”旁邊的人催促他說。


  薑無為見此情景朝前挪動了兩步,對老費勒說:“我替您來玩一局吧。”


  老費勒一愣,有些懷疑地問:“你能行嗎?”


  “讓我試試吧,也許可以。”薑無為微笑著說,沒等老費勒表示同意,薑無為的右手輕輕地朝桌麵上一抹,散在桌麵上的撲克牌便被他收攏起來。


  薑無為用另一隻手把牌擋了一下,眨眼間撲克牌就變成了整齊的一摞,他並沒有洗牌,而是把撲克從中間分成兩份,一個手裏拿著一半,用拇指一搓,隻見兩個手裏的撲克同時成了扇形,然後兩隻手拿著散開的撲克向中間一對,所有的撲克均勻的交叉在一起,最後輕輕合起來交到右手裏。


  薑無為再用一隻手拿著撲克,用中指一挑把牌分成兩部分,然後在手裏對疊了幾次,最後把牌放到桌子上,同時用手輕輕一抹,所有的撲克成弧形均勻的散開。


  賭桌旁所有的客人包括老費勒都看傻了眼,都被薑無為玩魔術一樣的動作驚呆了,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酒巴裏忽然變得很靜,半天沒有一個人出聲。


  薑無為看著這些傻眼的人,瀟灑地抬起手,問了一句,“請問誰來切牌。”


  本來吵吵鬧鬧的賭桌,忽然變得鴉雀無聲,酒巴裏其他客人都好奇地朝這邊張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費勒也顧不上方便了,他提了提褲腰帶,用手拍拍無為的肩膀,朝他伸出大拇指,“好,年輕人就衝你這一手這裏交給你了。”


  薑無為謙虛說:“我試試吧,二十一點我玩的很多但從未坐過莊,搞不好請不要在意。”


  “沒關係,輸了都算我的。”老費勒大度地說,隨後從旁邊拖過一張椅子坐在薑無為的旁邊,興奮地看著這個年輕人玩牌。


  二十一點要不要牌主動權在玩家手裏,薑無為知道要想自己不輸就要做點手腳,賭場裏的二十一點一般是用六副牌,放在發派盒裏一張一張地向外發。而這裏卻是拿在手裏發牌,在這些人麵前做點手腳對無為來說是小菜一碟。


  薑無為玩牌最恨抽千了,為了答謝老費勒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無為決定昧著良心替老費勒掙些錢,關鍵還是要讓他開心。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自己在發牌時做手腳,無為贏兩把就有意輸一次,很快就把老費勒輸掉的錢贏了回來。


  老費勒坐在無為旁邊,手裏拿著贏來的錢,高興的不時哈哈大笑,他開始反過來嘲笑剛才嘲弄他的幾個人,他揮舞著手裏的鈔票,對著幾個人說:“哈哈,怎麽樣,看看這是什麽?剛才我就說讓你們輸得光著屁股離開。”

  酒巴裏其他客人也都被吸引過來觀看他們玩牌,奧麗娜也過來站在薑無為身後,默默地注視著他,無為贏了後她也顯得很高興,本來就對無為非常嫉妒的幾個年輕人見此情景心裏更不樂意了。


  幾個人在後麵悄悄地嘀咕了一陣,然後湊上看著,等薑無為玩完一局在洗牌的空檔,一個年輕人對他大聲說:“中國小子,看你的牌技這麽好,敢不敢跟我們幾個單獨玩幾把?”


  奧麗娜猜想他們幾個肯定沒安好心,生氣對這個年輕人說:“湯姆,你想幹什麽?”


  這個湯姆聽奧麗娜這麽一說更來勁了,用手指著薑無為挑釁地說:“小子,別靠女人保護著,有種就來跟我們賭幾把,否則就從安爾拉島滾出去。”


  薑無為從內心講就不想坐莊發牌了,見剛才對自己有意見的年輕人向自己叫板,心想正好借台階下來,於是笑著說:“沒問題,請問你們想怎麽玩?”


  奧麗娜見薑無為要答應他們,著急地在後麵拽拽無為的胳膊,低聲說:“不要理他們,這幾個家夥就喜歡在島上鬧事。”


  薑無為本來就年青氣盛,被湯姆一激就想教訓他們一下,無為輕輕地拍拍奧麗娜的手說:“沒關係,我就陪他們玩兩把。”


  湯姆指著自己身邊的三個人說:“你加上我們四個,輪流坐莊玩德州撲克,敢不敢?”


  “哈哈,當然可以。”薑無為笑著答應了,他心裏說我是德州撲克大賽的世界冠軍,你們真是撞槍口上了。


  薑無為緊接著又問:“你們要賭什麽?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


  湯姆想了想,對無為說:“我們用泥碼賭,每個人五百元的泥碼,如果你輸了就請你離開安爾拉島。”


  “好,我同意,如果你們輸了怎麽辦?”無為平靜地問。


  “如果我們輸了,你贏多少泥碼我們就付給你相同數額的錢怎麽樣?”


  薑無為擺擺手,笑著說:“我不要你們的錢,如果你們輸了,從今天算起,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內你們四個人必須聽奧麗娜的話,無償的幫助她幹一年的活,你們同意嗎?”


  四個年輕人一聽這話馬上點頭同意了,他們巴不得有接近奧麗娜的機會,能幫助奧麗娜幹活對他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酒巴裏的人也被他們奇異的賭注吸引了,隨即跟著起哄,大聲叫嚷著趕快開始。小島本來隻有幾百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相互之間都很熟悉,都知道這幾個年輕人的心思。


  大家紛紛閃開,讓無為和四個年輕人在牌桌邊坐下,周圍的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掙搶著來看熱鬧,平常小島上很少有這樣的吸引人的事情。


  老費勒給每個人發了五百元的泥碼,都是十元和二十元的籌碼,擺放在五個人的麵前。


  湯姆跟奧麗娜要過來一副嶄新的撲克,自己親手打開,把大小王抽出來扔掉,然後把撲克洗了兩邊,最後讓每人抽一張牌決定由誰開始坐莊。


  薑無為笑著對湯姆說:“不用抽了,你先來做莊吧。”


  聽薑無為這麽說,湯姆也不客氣,他把手裏的撲克又重新洗了一遍,然後合起來握在左手心裏,用右手開始發牌,他先扔掉最上麵的一張牌,隨後按順序給四個人,包括自己每人兩張底牌。

  湯姆發完牌後,把手裏的撲克放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兩張底牌偷偷看了一下,然後等著左側的人開始下注。


  無為前麵有兩個人,一個下小盲注,一個是大盲注。小盲注下了五元,大盲注十元,輪到無為下注的時候,無為根本就沒看自己的底牌,他平靜地說:“我們不用麻煩了,我把這五百元全押了,大家攤牌吧,就用這兩張底牌比大小。”


  所有的人都用驚奇的眼神望著無為,還有三張公牌沒有發出來他就要求攤牌,這也太心急了吧,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賭博的。


  薑無為見大家都看自己,他微笑著說:“我的底牌是一對老K。再發出三張公牌來也是我的為大,不信你們可以打開看看。”


  周圍的人都看到無為沒有動底牌,心裏都在想難道這個中國青年是神仙,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底牌?無為身後一個人忍不住伸手掀起了他的底牌,果然是一對K。


  有幾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驚呼了一聲,“啊,上帝,真的是一對K。”


  湯姆和另外三個人麵麵相覷,愣了一會兒,湯姆把自己的底牌朝桌子上一摔,用手指著無為說:“你一定是在作弊!”


  “願賭服輸,大家都看到,是你發的牌,而且我根本就沒動這兩張底牌,請問我怎麽能作弊?”無為的話讓湯姆張口結舌反駁不上來。


  “好吧,為了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我讓你們四個每人坐一次莊,如果有一次我輸了,我就馬上離開這裏。”無為心平氣和看著四個人說。


  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心想這個中國青年也太狂了吧,就是賭王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如果說他贏一次大家還能相信,要連續贏四次真的是有點天方夜潭了。


  第二個人從湯姆手裏接過撲克,他反複洗了四五次牌,然後開始發牌,等他把五個人的底牌發完後,四個人都搶著摸起自己的兩張底牌偷偷的查看。


  無為還是沒有動自己的底牌,他把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望著四個人笑著說:“這次我的底牌是一個十點一個J,如果後麵把公牌發出來,我就能組成同花順,依然贏你們。”


  坐莊的年輕人不相信地看了看自己手裏還沒有發出來的撲克,隨後一下子坐到了座位上,正如薑無為說的那樣,如果把牌發出去,他剛好是一副同花順。


  “MyGod.”(我的上帝)周圍的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無為望著驚愕不已的四個人,輕聲問:“還要賭嗎?”


  四個年輕人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再賭下去結果還是一樣,湯姆好奇地說:“我們輸了,我們遵守剛才的約定。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麽?您怎麽會知道底牌?”


  薑無為扶著桌子站起來,答非所問地說:“我累了,需要上樓休息了。”說完慢慢朝樓梯走去。


  酒巴裏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薑無為,希望能從這個神秘的東方青年身上看出點什麽來。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句,“賭王,他一定是賭王。”


  老費勒的酒巴裏有個賭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安爾拉小島,島上的人聚攏到酒巴想一睹賭王的風采。


  薑無為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卻再沒有出來,因為年輕氣盛,同時也想教訓一下幾個年輕人,所以才露了幾手,過後薑無為心裏挺後悔,不應該顯要小技巧,也許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無為想起奧麗娜說過她不喜歡賭博,無為擔心自己這樣會讓奧麗娜失望。

  第二天早上,老費勒敲開無為的房門。薑無為對這個救自己的老人很尊敬,急忙請老費勒坐下。


  老費勒微笑著望著薑無為,高興地說:“年輕人,我把你從海裏撈上來,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真想不到你有這麽高的賭術。”


  薑無為來到安爾拉島已經半個月了,住在老費勒的酒巴裏,老人卻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身世,也沒問自己為什麽受傷,無為知道老費勒有大海般寬廣的胸懷。現在見老人對自己提起昨天的事情,所以不想對老人隱瞞什麽。


  “費勒大叔,讓您見笑了,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麽賭術,我昨天用的就是一些小魔術,這些東西在賭場裏一點用都沒有。”薑無為誠實地說。


  “哦?真的嗎?我親眼見到你贏了他們,怎麽說不是賭術?”老費勒好奇地問。


  “哈哈.……我說的是實話,我媽媽是個魔術演員,我從小是看著媽媽玩撲克長大的,所以看牌記牌的能力很好,湯姆他們洗牌的方法不對,我能看到每張牌的位置並且記住它們。而賭場裏的發牌員都是經過專業訓練,他們洗牌時根本讓人察覺不到牌的情況。我使用的隻是技巧而非賭術,這些技巧跟普通人在一起玩可以用,但是在賭場裏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真的以為你有高超的賭術,大家都認為你是個賭王,都想跟你學點技術準備去賭場賭博。”


  “費勒大叔,我對講實話,千萬不要相信有什麽賭術,這些都是騙人的小把戲,進賭場後沒有任何用處。”薑無為說著話從旁邊拿過一副撲克來,演示給老費勒看。


  “大叔您看好了,我可以把任何您想要的牌發給您。”無為邊說邊發出來了皇家同花順在老費勒麵前。


  隨後又把撲克收起來,快速的洗了幾遍,然後把撲克在桌子攤開,從A到K的一條龍又展現在老費勒眼前,望著無為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老費勒驚歎不已。


  “這些隻是技巧,我媽媽玩的比我還厲害,許多魔術師都會這些,根本不是什麽賭術。我的確也常在賭場裏玩,但是靠得卻不是這些東西。”


  老費勒發自內心地說:“年輕人,你很誠實,我很喜歡你的為人。有這麽好的技藝卻不欺騙人,很難得。”老費勒說完就離開了無為的房間。


  過了一會兒,奧麗娜默默走進無為的房間,無為看著單純美麗的姑娘,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奧麗娜,我.……我沒對你說自己會賭博,請你不要怪罪我。”


  “你不用責怪自己,我以前也沒有問過你,看你玩得那麽熟練,一定經常在賭場裏賭博了?”奧麗娜不冷不熱地說。


  “我……我.……”無為在奧麗娜善良無私的目光的注視下根本無法撒慌,他更不敢看奧麗娜那清澈的眼睛,隻好低下頭輕聲地說:“是,我以前常在賭場裏玩。”無為這是第一次感覺到在賭場裏賭博是件說不出口的事情。


  奧麗娜一句話沒有說,神色平靜地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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