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0016章 車震
一人多高的玉米秧兒上，棒子已經抽穗兒，青紗帳一望無際。
兩大片玉米地中間的作業道路還算寬敞，一輛老款深灰色“路虎攬勝”，頭朝裏尾朝外地停在板結的土路上。
夕陽下，淘氣的蜻蜓仿佛被車內的情形撩動起了春情，兩隻紅蜻蜓，也在翩翩中交尾狂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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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背靠在路虎車後座上，懷中抱著背向著他的鍾曼。
癲狂過後的鍾曼微闔雙目，就這樣靜靜地享受慢慢消失的快感。良久之後，馬嘉說：“鍾姐，您的工程開始動工了嗎？”
鍾曼轉過頭，親吻了一下馬嘉的右耳和脖頸，說：“相關手續都已齊備。我白天到你們鄉裏，就是告訴牛書記這件事兒的。”
“他一個小小鄉官兒，還用得著勞你大駕？派個人來告訴他，或者給他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馬嘉說。
“你和姐裝糊塗，不知道我為啥來？”鍾曼的右手伸向了後背。
“嘿嘿”馬嘉傻笑著，吻著鍾曼的右腮。
“小弟，牛書記跟我說，為了更好地發揮你的特長，他把你安排到了鄉文化站。你咋沒告訴姐？”
“特長？我的這‘特長’！”馬嘉把身子向前使勁兒挺著。
鍾曼說：“說正經的，新工作滿意嗎？”
馬嘉說：“鍾姐，您可別聽牛建國瞎白話了，他那是怕得罪你！那個破文化站，連個辦公室都沒有，我整天無所事事的。”
“哦，是這麽一回事兒。按理說，你也挺會來事兒的，怎麽會把他給得罪了？”
馬嘉說：“牛建國一直認為我是佟大胖子的人。鍾姐，您說我冤不冤枉？”
“官場就是這樣，大官小官都是這份德行！”鍾曼把馬嘉的右手從胸前拿下，“小弟，佟書記走之前，把你的入團問題解決了嗎？”
馬嘉好像感覺坐累了。他側躺在座位上，鍾曼也順從地躺下，仍在他的懷中。
馬嘉說：“別提了，佟大胖子也不幹個正事兒，成天就知道喝酒，根本不知道團委書記林棟對他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本來說是板上釘釘的事，卻被告知還要考驗一段時間。我看，沒什麽希望了。”
“這個姓佟的！我明天正好要去你們區裏辦事，我去問問他！”
“鍾姐，我看您還是別去問了。他在鄉裏時都沒好使，更別說他離開了。再說，他分管的業務您你也不搭嘎，會理你這個茬兒？”
鍾曼“哼”了一聲，說：“不是姐說大話，你們的區委書記、區長都得給我給麵子，別說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宣傳部長了。”
“這我知道，市級領導也不敢慢待您。我隻是說，佟大胖子在洪福鄉說話沒有分量了，他不好意思接這個茬兒了。對了，鍾姐，佟大胖子是不是一直在惦記你，他碰過你沒有？”
“就他那德行？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鄉官……惦記姐的人多了，可他們也得有那個本事！”
“不管他佟大胖子在洪福鄉說話是否管用，我也得敲打敲打他。”鍾曼繼續說，“文化站的活兒，你先幹著。沒事幹有沒事幹的好處，起碼私會姐方便了。”
“鍾姐，不入團，提幹就費勁兒啊。我一定要當大官兒。”
鍾曼被馬嘉的手指撩撥得渾身發熱，說：“入團的事，咱們從長計議。姐還忘問你了，你有文憑嗎？本科還是專科？”
馬嘉知道，鍾曼說的文憑就是指他前生的功名，自己哪有這些？便說：“沒有。”
“這不行，你必須有張文憑才行。想提拔，有時候文憑比黨票、團票還重要！我想辦法幫你弄一個。”
“謝謝鍾姐！”
“這麽謝姐可不行，趕緊的！”鍾曼劈腿以待。車外的天色越來越暗了，依稀可見的交尾的兩隻紅蜻蜓，從搖上的車窗口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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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曼拉著馬嘉從土路上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鍾姐，我請您吃點農家飯。”馬嘉指著前麵右側路旁的“四季香飯店”說。
“行啊，你願意吃就行。姐本打算帶你回城裏吃大餐的。”鍾曼把路虎停在了“四季香飯店”的門口。
馬嘉實際上真想與鍾曼進城，但是，晚上九點的時候，他還要去趙蘭家去一趟，她才是他最想得到的。馬嘉說：“明天我還得上班。再說，一進城我還會饒了您？您不怕累死啊！”他首先下了車。
鍾曼說：“你是人嗎？怎麽跟種馬似的，從來沒見你主動停止過！”她笑著，走下了駕駛室。
飯店不大，卻設了兩個包間且都很幹淨。食客不多，馬嘉和鍾曼坐進了最裏邊的包間裏。
“鍾姐，您說的文憑好弄嗎？”馬嘉說。
鍾曼好像有點兒被他折騰渴了，喝了幾口可樂後說，她和好幾個大專院校的領導是朋友，弄一個文憑估計問題不大。
馬嘉說怪不得鄉裏許多人剜門子盜洞弄文憑呢，佟大胖子和牛建國的大專憑就是買的。
服務員端上來了“茄子拌土豆”和“笨雞蛋炒大蔥。”馬嘉說：“鍾姐，這菜有點土，您不習慣吧。”
鍾曼說：“純綠色的，多好呀。小弟，文憑可是當幹部的敲門磚，你可不要小瞧了它。要把文憑弄到手，你恐怕要去學校露幾次臉。”
“那沒問題，我現在有的是時間。我就怕我這個笨樣，學啥都學不會。”馬嘉又為鍾曼要來了一聽可樂。
鍾曼說不用學，讓馬嘉到時候去做做樣子就行。至於去哪所學校學習，她選好以後再說。
“小弟，手機還有費用嗎？”
“有啊，我基本上不用，怕太張揚。”馬嘉說，“鄉裏麵的頭頭腦腦都沒幾個用的，牛建國用的也都還是‘磚頭’大哥大呢，我這個是翻蓋兒的，如果讓那幫人看到還不嫉妒死！”他說完，把翻蓋的摩托羅拉手機拿了出來。
鍾曼說國人就是這樣，氣你有笑你無。還說官場不同於商場，做事低調點也好，尤其像馬嘉是個有抱負之人做事更應該小心謹慎。“小弟，過些日子，這模擬的手機就要被淘汰了，到時候，姐再給你換個數字的。”
“鍾姐，您對我太好了！”
“說傻話，還不是你讓姐好受嘛。今天這幾回，姐又得精神振奮好多天。你的‘毒’針，讓姐越來越欲罷不能了！”
鍾曼喝了一口可樂，繼續說：“等你今後有了文憑真當上了官兒，圍著你的美女可就多了。到時候會忘了姐嗎？”
“我就是想忘，它也忘不了啊！”馬嘉指著自己的襠部小聲說，“鍾姐，您的那股騷勁兒，誰能放得下啊！”
“別跟那盡說好聽的，今後你找多少個女人我不管，姐叫你時，不許打馬虎眼！”
“放心，鍾姐！”
“給，拿去花。不夠再跟姐吱聲。”鍾曼從包裏掏出了一遝錢，遞給了馬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