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062章 讒言
“什麽？林棟這個小人要收藏我的墨寶？美得他！別說他給我兩萬快，就是給我二百萬、兩千萬我都不賣！”佟大胖子一聽想要買他書法作的人是林棟，頓時火冒三丈。吼完，拿起桌上的一摞件又使勁摜在了桌子上。
看到佟大胖子怒氣衝天的樣子，馬嘉覺得他真是滑稽，心裏說：這他媽不要臉的人太多了！還“收藏”你的‘墨寶’？你那破JB字平時給人家當擦屁股紙，人家都怕弄黑了屁股，真他媽不自量力！
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佟大胖子身邊，說：“老領導，消消氣，發那麽大火幹啥？林棟他是小人不假，可是鈔票不是小人啊！”
“這小子也太他媽王八犢子了！”佟大胖子餘怒未消，“就拿你入團這件事來說，我在洪福鄉當黨委書記時，他答應得好好的。可是，還沒等我抬屁股離開呢，他他媽立馬就變卦了！”
“老領導，要說起我入團這檔子事兒，最生氣的應該是我，可我都想積極為他收藏你的墨寶，你說為啥？”
“為啥？我還覺得納悶兒呢！”
馬嘉轉身回坐到沙發上，說：“我不跟你講了嘛，官場上沒有永遠的同黨，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利益？我的字要是賣了能到到錢，你呢，能到中介費，姓林的那小子花錢他能得到啥利益？”
“實話跟你說吧。團區委馬上就要換屆了，林棟想進團委班子，你不是正管嘛！你得錢我沒白跑腿，林棟想得到自己的位置。你看，是不是三得利！”
看著望著自己的佟大胖子，馬嘉繼續說：“塞翁失馬的典故不用我再給你重複了吧，就以我為例，因為沒有入團就沒有入黨，卻因此有了擔任非黨副鄉長的機會。你也一樣啊，如果當初林棟給了你麵子，你們的關係就會依然很密切，那麽，這次他求你辦事兒，還用拿那麽多錢嗎？估計弄點煙酒就給你打發了。”
“他媽是想讓我替他說話，跟我玩這路子？沒門兒！我他媽不稀罕錢！”佟大胖子仍有些氣憤。
馬嘉笑笑說：“嗬嗬，你要是跟錢有仇，我也沒辦法！”
他說到這站了起來，爾後又說：“老領導，這官場上事非常微妙，我想你比我明白，林棟完全還可以找到別人辦他的事兒。說句不好聽的，別說寧陽市，單說這洪宇區，比你說話有力度的人絕不止一個吧。”
馬嘉的這一席話，觸動了佟大胖子：這小子說得真有道理。林棟能通過他找我，就能通過他找別人，比如說找憫春暉，到時候，我得不到錢不說，林棟照樣可以如願以償。更何況那是兩萬塊啊，即便是扣除給馬嘉的介紹費，也比我一年的工資多。
“小馬，坐會兒嘛！我也就是對小人發發牢騷而已，姓林的那小子真能要20張我的作品？”佟大胖子起身說。
“這事他敢忽悠你嗎？一手錢一手貨的事兒。”馬嘉又坐到了沙發上。
“他都需要什麽內容的？我好提前準備一下。”佟大胖子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大小規格你定，寫什麽也由你定，譬如什麽‘寧靜致遠’啊、‘淡泊明誌’啊，甚至什麽‘奮鬥’啊、‘龍’‘虎’啊啥的都行，你還真不用寫什麽長篇大幅。”
“你要這麽一說，就太簡單了。如果他真要個字數多的，我還真得考慮補白啥的。”佟大胖子竟然賣弄起來。
拉JB倒吧，你那兩筆刷子，還補白？
馬嘉說：“老領導，你如果有時間，咱們今天晚上就和林棟見麵。”
佟大胖子說有時間，並問馬嘉晚上林棟把飯局安排在什麽地方了。
“我讓林棟請你吃飯，檔次低了能行嗎？還是你願意去的香格裏拉的香宮。”
“還是馬老弟了解我，我下班就過去！”佟大胖子和馬嘉套上了近乎。
“好！你別忘了帶上墨寶就行！”馬嘉站起來說。
“白主任出去辦事了，你稍等他一會兒。中午，我請你們兩口子吃頓飯！”佟大胖子頭一次這麽大方。
“謝謝老領導的好意！我來時給白露打電話了。她忙她的，我也有事兒，咱們晚上見！”
“好，好。你一定叮囑林棟，我帶20幅字過去，是20幅啊！”佟大胖子強調說。
從香格裏拉出來，將佟大胖子送上出租車並看著他遠離之後，馬嘉又被林棟請到了位於寧陽市西塔街上的“夢裏水鄉洗浴中心”。
陳曉曉早已經等在了這裏。
“二位老弟，和佟部長談得怎樣？”坐在大堂沙發上的陳曉曉，趕緊站起來問。
“應該沒問題！”林棟興高采烈地說“佟部長基本是答應了。”
“基本上答應，那就等於沒問題了。領導說話都留有餘地，不會把弓拉得太滿！”陳曉曉也高興地說。
馬嘉接話說：“總之，佟大胖子是把他的字賣出去了。我想，他既然拿到了潤筆費，事情總要辦的，再者說，這種事對他而言又不是什麽難事！”
“全靠馬老弟從中斡旋啊。沒有你，哥們兒是拎著豬頭找不著廟門啊！”林棟把裝有佟大胖子作品的紙口袋在陳曉曉麵前晃了一下。
馬嘉說：“這廟門可是你自己堵上的。不過，這樣也好，你不用欠佟大胖子的人情了，這叫一把一利索！”
陳曉曉插話，對林棟說：“就是，像以前那種關係，你掏的不見得少而且還總覺得欠人家的！”
“馬老弟，哥們兒說話算話，喏，這點錢你拿著！”林棟從腋下的皮包裏掏出了一個信封，“三千，你數數！”
真他媽是小人！說好的三、五千，你就不能取個上限？馬嘉接過錢說：“數啥？我隻是把你和佟大胖子的關係整緩和了，以後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洗個澡再走嘛！”林棟說，“那天晚上我就沒陪你，挺過意不去的，這次怎麽也得給我個麵子啊！”
“是啊。馬老弟，這裏的小姐不錯，一起放鬆放鬆！”陳曉曉也說。
馬嘉雖說也是個好色之徒，但卻不會和這兩個人同流合汙。“謝謝兩位老兄的盛情，我真的有事兒，改日，改日咱們再聚！”
“陳哥，這個姓馬的是他媽牛逼，你看咱們一口一口的佟部長叫著，他就叫人家佟大胖子！”林棟在馬嘉走後，一邊和陳曉曉往男賓室走一邊說。
陳曉曉說：“人家有根啊！再說人家不也要當副鄉長了嘛！”
“是啊，艸他媽的！有些事兒沒處去看，誰知道今天會求到他身上？”林棟憤憤然。
“就是啊！我覺得你找他就對了，姓馬的就是個小人！就算你通過別人找到佟部長做通了工作，可是，他的老婆在佟部長手下當辦公室副主任，你說他能不知道嗎？他知道的話準給你攪和黃了。這多好，由他出麵為溝通把握性更大啊！”
“還不是你的主意好？陳哥，我真得謝謝你啊！”
“咱哥倆還客氣啥？誰跟誰啊。你今後有一天騰達了，別忘了常請哥哥我洗個澡就行了，哥就得意這口！”來到更衣櫃前的陳曉曉，拍了一下林棟的肩膀說。
“陳哥，那還是事了？今晚你盡情玩兒。能幹幾個幹幾個，兄弟這炮彈足著呢！”林棟揚揚手裏的皮包說。
馬嘉敲開閔春暉家房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快請進，小馬！”親自為馬嘉打開房門的閔春暉，熱情地把他迎進了屋。
“我剛才提前打電話，是怕打擾您休息，結果還是打擾了！實在太抱歉了，閔叔！”馬嘉看著穿著睡衣的主人說。
“小馬來了，吃晚飯了嗎？”閔春暉的妻子劉錦走進客廳說。
“看，給您也驚動了。”剛剛把屁股沾到沙發上上的馬嘉，又站起來說，“我吃過了，劉姨！”
“馬哥好！”閔春暉的兒子閔捷也走了出來，向馬嘉致以問候並端上了果盤。
“小捷，你沒什麽事兒了吧？”馬嘉問。
閔春暉說：“沒事兒了，多虧了你呀！小馬！”
“年輕人一時糊塗，可以理解，以後不再犯就是了，對吧？小捷！”馬嘉笑著對閔捷說。
閔捷笑笑沒有吱聲。
劉錦說：“小馬啊，跟你朋友說一下，如果不賣套房子，那五十萬錢，我們就得靠攢三口人的工資還，請他再寬限些日子啊。”
“劉姨，您以為我是來要賬的吧，想哪去了？您啊，就聽我的，把心放肚子裏，錢啥時候有啥時候還。咱倆家這關係，這還叫事兒嗎。”馬嘉說，“劉姨，您和小捷去休息吧，我和閔叔說點兒事！”
“好，好！走吧，兒子！”
聽馬嘉說要和自己談一些事情，閔春暉說：“小馬，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出麵解決的？盡管言語！”
“閔叔，我聽說這幾天團區委換屆了？”
“是啊！你怎麽關心起這事兒了？”
馬嘉說，洪福鄉團委書記林棟為了能夠進入團區委的班子，花了兩萬塊錢買了宣傳部佟大胖子的字。
“哦，林棟想讓老佟為他說話變相送了點禮。按說，老佟主管團區委工作，給老部下說說話倒也無可厚非。你有什麽異議嗎？”閔春暉遞給馬嘉一個山竹。
馬嘉接過山竹又把它放下，說：“林棟這個人不地道，兩麵三刀的。青年團員要是有這麽帶頭人，會走邪路的！佟部長在洪福鄉當黨委書記時，林棟鞍前馬後的沒少逢迎。可是，人家還沒等離開呢，林棟就立刻轉變了態度，弄得佟部長非常不愉快！”
閔春暉說年輕人這樣可不好，當幹部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得正派。
“我也這樣認為的！林棟跟我倒沒什麽過節，我是從共青團事業方麵考慮的，所以才特意來跟您反映這件事兒！”馬嘉故意加重了“特意”和“反映”這兩個詞的語氣。
“你做得對！小馬！老佟既然知道這種人不正派，卻為了點小恩小惠喪失組織原則，絕對不行。”閔春暉的態度與開始時截然不同。
“林棟不進團委班子就可以了。至於佟部長用字換錢的事兒您最好不提了，他畢竟是您提拔起來的，您說呢？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