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叫蘇娘

  窗外依舊是寂靜的。 空間裏隻有笛洛低低的嗓音敘述著他的故事。 他的蘇娘。 “後來…” “手足無措的我回過神，才想起把蘇娘帶回了村裏，並替她安葬了她的親人，她看著埋入黃土的雙親，並沒有嚎啕，隻是帶著悲愴的眼神，注視著…” “不過，村裏的人很熱情，並不會因為她身份不明就排斥她，而且很快就接納了她的存在，得知她父母遇難，更是為她心疼了不少，往家裏送了不少物料” “可是她並不開心，那時春光三月，她總是坐在村口的桃花樹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說話，不知道想些什麽，我遠遠看去，她像一隻隨時準備起飛的鳥，我內心有些無法言語的慌張。” “她從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原本以為她是啞巴，便事無巨細更加盡心照顧她。” “那她是啞巴嗎？”聽到他的故事，我忍不住做了下來，細細聽，急切的想知道。 笛洛看了我一眼。“她當然不是，隻是因為太過悲傷才會不想開口，村裏很多人和她說話，她最多隻是笑笑並不言語。” 他說到這裏又頓了頓，飲了一口茶，我察覺到那是我剛剛用過的杯子，剛想提醒，他卻又徐徐說起。 “直到有一日，村裏的趙嬸忽然來到我家，滿臉堆著笑，趙嬸是村裏專門給人做媒的，她說，村裏的李二想要娶蘇娘。 我那時候沒有說話，雖然心裏有些難受，但是我並沒有反對，但是蘇娘很氣憤的跑了出去。 我先送走了趙嬸，臨走時，趙嬸忽然說到，“她畢竟是個姑娘，現在與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的名節…” 話沒說完，但是道理我懂，她需要名分留下來。 我在村裏的溪水邊找到她的。 那時她在哭。我有些不知所措，便遞給她一隻木簪，那是我前幾日賣柴攢下的錢買的。 她呆呆的接過簪子，端詳了一陣，忽然哭的更傷心了。 “然後…” 笛洛忽然停了下來。 我立刻說，“然後怎麽了？” 他臉微微紅，低下頭。 “然後我腦子一熱便抓住她的手，我告訴她，我不會讓你嫁給李二的，就算你是啞巴，我也願意照顧你，如果我真的讓你名節受損，隻要你不嫌棄，我願意娶你。”笛洛說到這裏忽然笑了起來。 “那時候我才感覺我內心是真的十分想要照顧她，隻是她也許被嚇到了，一邊掙脫了手也停住了哭泣，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水聲潺潺，樹影蔥蔥，她淚眼朦朧，白衣飄飄，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 說到這他轉過頭看著我，“你大概無法明白吧？” 我老實的點點頭，我是無法明白。 漫長的歲月裏，我從沒有那麽認真聽一個人說話，也第一次感受由淺到深的愛情。 但是我依舊不明白。 生活裏大家對我都不錯，白大人，判官姐姐，包括往生殿裏高坐的王。 想到王，我心裏也有些異樣，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抓撓著心。 和這個故事一樣。 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