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心緒煩躁
沒有人有源源不斷的活力和耐心,也沒有人會始終保持初心。這些年,時俊亦早已懂得這個道理,隻是他沒有說出來罷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時俊亦覺得近來公司的事情越發讓人煩心。他心裏從未有過的厭惡的感覺,出現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也無法阻隔,無法中斷。
隻能任憑那些思想在腦海裏盤旋之後,逃出體內,隨後又由更多的事情帶回體內。總之,就是無法消散。
現代人總是有一部分人會得抑鬱症,以前時俊亦還在想得有多想不開才能得抑鬱症呢,現在時俊亦不這樣想了。不管怎麽樣,事情發生後總是有人想不開的。
時俊亦躺在老板椅上沉沉的睡去了,即使是初春,也有絲絲涼意。
時俊亦被一陣鈴聲吵醒,醒過來看到四周一片漆黑。手機冒著幽幽的綠光。
“喂,二叔,我還在公司呢。”時俊亦摸了摸臉,冰得嚇人,隨後起身,走了走,打開了燈。
燈光一瞬間就布滿了整個房間,亮的如白晝一般。時俊亦隻好又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刺眼的燈光。
“剛剛南瀟打電話來問你回家沒有,我才上樓發現你沒有回家。”時二叔輕輕咳嗽了兩聲。
“你怎麽了,二叔,感冒了嗎?”時俊亦清醒了大半,二叔的咳嗽聲可是極其少見。
“我沒事,就是有點感冒。你快回來吧,不早了。有什麽工作明天再做,不急於這一時。”時二叔再次咳嗽了幾聲。
掛了電話,時俊亦看看窗外。整座城市能看到的部分,已經熄滅了燈火。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看看時間,已經要到淩晨一點了。
時俊亦下樓隨便買了點感冒藥,就開著車回家了。
一路放著舒緩的音樂,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而我們一直都在路上徘徊著。
窗外萬家燈火都已經熄滅了,而時俊亦還在路上徘徊著。
終於到了家,把藥給了時二叔,時俊亦就上樓去了。這個家裏還是沒有霍南瀟,還是沒有了父親。一切都顯得那麽孤獨。
也許是孤獨席卷了太多東西,也許是本來夜已經深了,所以萬籟俱寂,一切都歸於平靜了。時俊亦躺在床上也沉沉的睡去了。
心裏裝了太多東西的人,平日裏也看得出來整個人很沉重。就像是這個人在把那些東西給支撐起來的一樣。
次日,時俊亦早早就起床吃了飯。
吳姨做的飯總是讓人忍不住多吃一些,這大概就是這麽多年,時俊亦不請別的廚師的原因吧。總覺得吳姨做的飯菜的感覺就是家的感覺。
如果母親還在世,那麽這就是母親的飯菜味。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時俊亦和時二叔坐在車上,也沒有怎麽說話。
今天的時俊亦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不怎麽說話。
到了公司,時俊亦組織所有董事開了個會。出乎意料的,時俊澤在場很老實。上次的事情肯定是傷了時俊澤的麵子的,很難想象時俊澤竟然沒有什麽言語。
也許是看到觸到了時俊亦的逆鱗,讓時俊澤終於明白了時俊亦的厲害。到了現在,時俊澤竟然真的老實了很多。
但是開會的氣氛並沒有好轉什麽。原本就十分嚴肅的會議,現在更是鴉雀無聲。時俊亦都覺得這場會議開不下去了,最後還是時二叔起身說:“要是沒有異議,那麽這場會議就到此結束。”
整場會議,就像是時俊亦一個人的自娛自樂。這讓站在旁邊的錢助理都有些上火,可是總裁的事情他自己總是知道該怎麽處理的,所以錢助理倒是沒有說什麽。
散會後,時俊亦回到辦公室仰躺在辦公椅子上。心神不靈。
公司有人鬧騰也不是一件好事,沒人說話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怎麽樣都是不順心的。
時俊亦皺著眉頭,腦海裏竟然在數時間。這樣的日子真是難熬,但是不管怎麽說,公司現在看起來總算是舒坦多了。
那些董事也知道時俊亦是要動真格的了,所以時俊澤才會看起來那麽老實。
時俊亦正襟危坐,原本想起來在辦公桌麵前走兩圈,可是發現沒有什麽用,所以就還是什麽都沒做。
時俊Yui打起精神,強烈的想甩開自己內心的陰霾,隨後怔怔的對著天花板發呆。
“鈴鈴鈴……”
時俊亦垂眸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手機,是南瀟打來的電話。
“喂,南瀟啊,什麽事啊?”時俊亦語氣平靜,盡量不顯露自己內心的不愉快。
“俊亦,你在哪啊。我家裏出了點事情。”霍南瀟語氣有一絲焦急,時俊亦心裏一沉。
“嶽父怎麽了嗎,還是你怎麽了,你別急慢慢說。”時俊亦立刻有了精神,隨後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心裏已經敞亮了大半。
“都不是,是我媽。”霍南瀟已經平複了心情,說話聲音也和緩了不少。
“哦,嶽母不是早年已婚,多年不見了嗎?”時俊亦皺著眉頭,腦海裏電光火石的想到很多種可能。
“對,現在她回來了。”霍南瀟輕輕的歎了口氣,雖然很輕,但是還是仔細的落在了時俊亦的耳朵裏。
“回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南瀟。你在哪裏,我這時候來找你。”時俊亦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桌子,準備出去了。
“我媽不是和我爸離婚了嗎,這麽多年也沒有個音信,也聯係不到。很多時候我也想聯係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機會。這不,她回來了。現在我和她在三醫院呢,我爸不願意來見我媽。”
霍南瀟已經有些哽咽了,母親這一生也是不好評價。但是作為生她養她的母親,霍南瀟總不能不管吧。
“嶽母怎麽了?”時俊亦挑眉,已經猜到了幾分。
“得了癌症,現在在醫院化療。她後來結婚嫁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現在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又得了乳腺癌,隻好回來找我們了。”
霍南瀟聲音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激動,總之整個人都不太鎮定。
“別急,我馬上就來。我來了再說。”時俊亦匆忙的掛了電話,整件事隻是寥寥數語而已,但是卻足足過了這麽多年才有機會這樣說。
嶽父曾經也說過,讓霍南瀟不要怪她母親,可是現在看來,真正責怪的人其實是霍子康本人。
因為內心的怨念太重,所以以至於現在霍南瀟的母親回來,霍子康都覺得無法麵對。即使是重病纏身,她想到的第一人還是這家父女二人。
一路上,時俊亦想了很多。雖然這件事好像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但是時俊亦記得那天霍南瀟說的話,心緒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