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切都已太晚
“過去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人呢，應該往前看。南瀟不理解你，我不勉強。我會開導她，但是我會理解你。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所有怨氣，在你回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因為你回來，說明這裏才是你的家。”
霍子康笑著，伸手摸了摸林心蓮的臉。
林心蓮的臉其實還是很光滑的，看起來也沒有多少皺紋，皮膚白皙。隻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有點輕微的皺褶，可是那頭發因為癌症的原因已經為數不多了。
“我一直不敢回來，我害怕。當初是我執意要走，我以為你不會讓我回來。所以我一直在外麵熬著，他也很有錢，可是他不給我。所以我現在才明白，一個男人有錢沒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心。”
林心蓮頓了頓，像是說不下去了一般，以前她就是以霍子康不用心這個理由來離婚的。她那麽大義炳然，那麽義正言辭，就好像真的是霍子康負了他一般。
假話說多了，時間久了，林心蓮自己也就信了是霍子康對不起自己。可是到了最後，林心蓮才發現，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霍子康對自己其實是沒話說的。
這麽多年，林心蓮一直想過要回來找霍子康。可是迫於自己組建了新的家庭，林心蓮明白即使是自己離婚了，這也算是背叛。
所以林心蓮一直不敢回來，隻是心裏有所寄托。而且林心蓮最怕的事情是霍子康又娶了他人，這樣自己回來會更傷心。
所以，這些事情全部堆到了一起，霍子康和林心蓮終於是這麽錯過了十多年。一個人不管怎麽走，都不可能走得出回憶。
每當林心蓮想起霍子康的時候，就去給家裏買一盆花。到了現在，已經有一個小花園了。可是這些卻是無人訴說。
有些人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都會成為性格裏的一部分。林心蓮一生都活得像風一樣，所以連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因為搞不懂，所以林心蓮隻能一直等。可是這些年，霍子康的半點消息都沒有。
看不見摸不著，卻是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心裏。林心蓮一點也不覺得苦，她也不算後悔。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選擇，所以她堅信著，自己選擇的路哪怕是跪著也要走完。
以至於後來，老公死了，她自己的錢也快要花完了，才想著回家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和以前的愛人。
“這些年你受苦了，我一直都想去找你，可是我總是不爭氣。我總是想把我的公司經營好了，然後我再去找你。也許是執念太深，也許是我本身的問題，一直到現在公司都隻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霍子康自嘲的笑了笑，這些年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麽呢。除了生命的沉浮和起落，自己似乎什麽也沒有得到。
唯一欣慰的事情大概就是霍南瀟長大成人了，雖然經曆了磨難，可是總算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了。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必自責，我後來想了很多。也許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還沒有你一半做得好。所以，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我要求實在太高。”
林心蓮哽咽著，握著霍子康的手一刻也沒有分離。到了現在，二人之間已經不是愛情了，而是親情。
也許愛情隻是一瞬的事情，可是親情卻要很久很久才能培養出來。愛情的最高境界不是愛得死去活來，而是變成了親情。
無論你走向何方，無論變成了什麽樣子，隻要你回來，那麽就是親人團聚。
林心蓮的眼淚早就苦幹了，可是現在，她還是覺得自己的眼睛發澀發酸。這麽多的時光裏，她最幸運的事情，大概就是碰到了霍子康。
“我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那麽我一定不會那麽做。我就是愛作，太作。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我知道，南瀟是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會奢求她的原諒。包括你，我也不會奢求你的原諒。哪怕我現在病了，你們不來看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們沒有義務必須來看我。我應該受到懲罰。”
林心蓮的眼淚再次掉下來，大顆大顆的，晶瑩剔透。不像是年老之人帶著的眼淚，倒像是一個年輕人灑下的熱淚。
“別哭，再哭就醜了。”霍子康伸手給林心蓮抹掉了眼淚。
霍南瀟站在門口聽到這不禁想落淚，時俊亦也是一言不發的看著裏麵的情況。雖然二人的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聽到二人的每一句話。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而故事，想不到霍南瀟的故事如此的漫長，衍生出如此多的事情，以及如此多的取向。
時俊亦捏著霍南瀟的肩膀的手不禁多用了幾分力，“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說什麽嗎？”
霍南瀟疑惑的抬頭看著時俊亦，滿目疑惑。“說什麽？”
“謝謝你還在我身邊。”時俊亦眼裏炙熱的目光仿佛要把霍南瀟給點燃了一般。
霍南瀟點點頭，這一次她沒有給時俊亦頂嘴。最好的愛，是你不說我也懂得。最深的愛是，你所想的我也這樣想著。
霍南瀟目光炯炯的看著室內，母親的模樣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記憶裏的母親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
母親隻是比較具有痛心，無論自己多大，都好像自己還是個小女生一般。為此，霍南瀟曾經很不解。
為什麽每天父親出門，都要給母親道別。也許現在，她已經懂得了。
一個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完全得到了一個男人，對於女人來說男人就是她的天。其實一開始，林心蓮便已經完全得到了霍子康，可是她太貪心，她以為還可以得到更多。
殊不知那已經是霍子康的全部了，而現在她想和霍子康好好的開始，已經沒有機會了。
“現在你不要想太多，南瀟已經嫁人了，而且過得很好，雖然也有一些曲折。我的公司也不用擔心，這些年的沉浮我已經輕車熟路。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要好起來，好起來之後才能做更多的打算。”
霍子康柔聲安慰著，任憑是怎樣的人，都會有一些後悔了。所以，霍子康現在對這件事幾乎不想再提了，原本心心念念，現在卻隻想好好的和林心蓮共同麵對難題。
“不，你讓我說完。我覺得這些就是對我的懲罰，不是說得了病就是對我的懲罰了，而是我覺得，我已經失去了和你重新開始的機會。機會隻有一次，我卻沒有好好珍惜。”
林心蓮嚶嚶的哭著，就像個被大人責備了的小孩子一樣，現在她終於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