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喚醒
“為自己……而戰嗎？”未來喃喃。
有風卷起地上的細塵，撲向矮的灌木叢，僅僅略起了些微葉動，便再無其他。
神穀未來回到球場的時候，龍馬已經占了上風，她默不作聲地站到了手塚身邊，麵色平靜。
淺川似有所察，靠在樹幹上，略微偏頭看向躺在草地上的澀穀友，“未來知道了?”
“她知道不是意料中的事嗎？”澀穀友沒有睜眼，雙手枕在頭下，一臉愜意，“未來可是我一眼就看中的人，接下來有好戲看咯。”
淺川默然，她抬頭看向空，“是時候了。”
隨著比賽進程的推進，龍馬已經習慣了亞久津刁鑽怪異的攻擊方式，任何東西一旦掛上了“習慣”二字，就再也無法特別。
“伴老，我要謝謝你。”龍騎教練眉眼帶笑，“謝謝你，讓亞久津站到這個舞台上來。”
伴田教練麵上不動聲色，“哦?為什麽呢？”
“亞久津的出現，會讓龍馬更進步，如今武士的第二代已經不再是二代。”龍騎教練看著場上追球反擊的越前，滿臉的欣慰與讚賞，“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武士了。”
伴老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啊，越前這孩子的確和他老爸一樣，擁有卓越的能力。”
“不過，亞久津他，有不能輸的理由。”伴老望向亞久津，目光晶亮。
“不能輸的理由？”
“是的。”
聽到兩位教練的談話聲，未來了然地笑笑，身為教練維護各自球隊的隊員本就無可厚非，她想起了越前南次郎給她講的那段往事。
“都是因為那個臭老頭，現在想起來都來氣!”南次郎這話的時候臉上怒氣顯現。
在越前南次郎念青學的時候，恰是青學男網處在巔峰的時候，卻不曾想就是那樣實力強盛的青學卻慘敗於當時由伴田教練率領的默默無聞的桑實中學。
越前南次郎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裏的香煙，慢慢地吐出煙霧，繼續，“就連老太婆也沒有料到會是那樣的局麵。”
未來靠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開口，“這麽，伴田教練很擅長分析不同球員的特性及打法，對於出賽的戰術謀劃上很有見地。”
“還不止這些。”越前南次郎碾熄了煙頭，扔進了垃圾箱，“他最可怕的，是揣摩人心加以利用。”
“如果是為了讓球隊獲勝，那就不應該稱為‘利用’，而是‘用讓當’。”未來搖頭強調道。
越前南次郎不滿地覷她，“哎呀，反正你不要替那個臭老頭辯解了。”
話出口，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好啦，美少女，回去看比賽，龍馬那家夥最近應該是得了好心的引路人指點，鬥誌昂揚呢，你也要好好加油啊。”
未來默然點頭，她自然知道這所謂“好心的引路人”是手塚，然後她笑笑，“聽了伯父過去的……故事，我更期待龍馬今的比賽了呢。”
越前南次郎的臉色垮下來，一臉地不甘，卻也隻能煩躁地撓撓頭，再次憤憤道，“都怪那個臭老頭。”
“5-3，越前領先。”裁判的聲音將未來的思緒引回現實，她重新看向場內，眾饒討論聲流進了她的耳鄭
“加油啊，越前!”堀尾高喊著。
桃城也嘿嘿笑著，“現在的越前還真強啊!”
“不過，誰能夠堅持到最後呢。”乾貞治眼裏的期待隱在厚厚的鏡片後麵，卻又從話語中流露出來。
“這場比賽……會變成什麽樣呢?”未來的語氣第一次有了不確定。
手塚微訝，他一直都覺得未來對於打網球的態度太過於冷靜自持，好像從來都沒有全身心投入過一場比賽，如今卻在她眼裏看到了渴望以及按捺不住的激動，不由心頭一動，或許這場比賽喚醒的，不隻是龍馬沉睡的潛力，還有未來……對比賽的勝負心。
比賽逐漸接近尾聲，越前和亞久津之間的交戰愈加激烈，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亞久津在聽從了伴老的建議後，改用快慢速交替的打法，再次追了上來。
不同的球速攻擊，確實對越前產生了影響，但是他仍然笑得一臉輕鬆，神情未見絲毫的氣餒。
看著那樣的比賽，神穀未來不由得踏前一步，雙手扣在鐵架網上，似乎想要把這場比賽深深地刻在腦子裏。
手塚見狀，並沒有開口喚她，未來自從那次網球事故後，開始閉上了眼睛打球，心裏卻一直有個結，她若無其事地不在意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打網球，乖巧懂事地藏起所有的淚水與傷痛，她需要有合適的人，有時機正當好的比賽，來喚起她內心對於比賽的那份熱衷之情。
未來看著雙方的較量，按她之前所想的，在這種時候，相較於隻憑借卓越的身體機能打網球而沒有接受過係統訓練與實戰經驗累積的亞久津而言，擁有賦而又不斷接受訓練與實戰的龍馬，雙方之間應該會有很明顯的優勢之分。
正如不知是誰過的，人生從來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身經百戰的龍馬，在每一場比賽中不斷且快速地進步著，這已經成為了他經曆比賽的必然。
但是比賽至此，未來有了更深的認識，這是一場尊嚴與勇氣的較量，龍馬不放棄的精神力與意誌力和亞久津不認輸的堅持與追趕，必須要打到最後一刻，輸贏才能見分曉。
橘杏幾次想開口叫未來，卻又都忍住了，每個人都會有心馳神往的時候，都會有未曾察覺會被深深埋藏的渴望，所以，選擇理解並支持，才是身為好朋友該做的事。
“終於……”堀尾撫著心口屏息凝神地看著場內交戰的兩人。
“是……”勝郎接話又停住。
“龍馬的賽末點了。”勝雄順了口氣，把剩下的話完。
場內的兩人還在持續地對打，不知過了多久，龍馬一聲低喝，續足了勢的左手揮拍而出，卻不想隻是個幌子，那球輕輕越過網子，滾落在網前一段距離。
未來喃喃出聲，“吊短球。”
裁判適時宣布結果，“比賽結束，由青學越前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