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墮天使降臨10
漆黑的環境裏，咚咚咚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巴別塔內。
眉頭一皺，陳曉曉緩緩的走向了大門。
“誰？”
“曉曉，我是劉佳豪，一會我會解開這個封印，你到時候直接就逃走吧。”
門外，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心頭一緊，陳曉曉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關，不想相信那個事實。
“然後，讓我給你頂罪麽……”
黑暗中，陳曉曉冷冷的說著。
撞門聲戛然而止……
其實，當那天她第一次被帶去問話時的夜晚，劉佳豪讓她離開時候她就有些懷疑，既然劉佳音也是風紀的，為什麽沒空晚上一起吃飯之類的，難道因為她被懷疑是凶手？所以為了避嫌才決定不一起吃飯？
那這次，在她遇到劉佳豪和陳曉語在一起後，明明劉佳豪和劉佳音一起離開的，為什麽劉佳音卻死掉了。
還有，劉佳豪他們三兄弟自小和她的關係明明要好過陳曉語，為什麽劉佳豪會在得知了陳曉曉被陳曉語害得被迫改頭換麵了，還要和其走在一起。
太多的事情，讓陳曉曉不得不疑惑，這麽久的校園案件，是不是真的是劉佳豪做的。這樣的話，也能夠解釋清楚，為什麽風紀委的人總是查不到凶手了。
明明凶手就是他們的領袖，還一副要嚴抓凶手，六親不認的麵目，當然會讓人不會懷疑。
“或者，你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靠在門上，陳曉曉低聲的問著。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劉佳豪也不會害死自己的親妹妹吧。
指甲仿佛要插入手心之中，劉佳豪滑坐在了門外，聲音，仿佛都有些哽咽了。
“是啊，確實是想讓你幫我頂罪。曉曉，對不起。我……真的控製不住了。”
抱著頭，劉佳豪直接一拳砸在了地麵上。
“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佳音，也是我殺了佳音！”
倒吸了一口涼氣，陳曉曉始終都無法相信，劉佳豪會對自己的妹妹痛下狠手，但正因為是自己的妹妹，所以才幸好留下了全屍吧。
垂著頭，陳曉曉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已經無濟於事，與其責怪劉佳豪，去思考怎麽哀悼已經離去的劉佳音，莫不如想想為什麽劉佳豪要傷害劉佳音。
“你，還有什麽隱瞞著我吧？”
“這……”
“而且和佳音的死，有絕對重要的關聯！”
“我……”
劉佳豪欲言又止的語氣讓陳曉曉不禁有些生氣，這個時候了，難不成還有什麽顧忌的事情，還是看著劉佳音已經死了，所以更加顧忌的說不出來了！
“所以，說到底你對我，或者說我和劉佳音隱瞞著什麽！”
“我，從來沒有對劉佳音隱瞞過的……”
“所以，她已經走了，你就打算徹底向我隱瞞了？劉佳豪，我也叫過你一聲大哥。原來，還有什麽事情還是讓你無法相信我麽。”
“沒、沒有！”
劉佳豪忽然開口，大門也直接打開了。
月光下，劉佳豪猩紅的雙眼盯著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的陳曉曉。
“真的，我真的不是要隱瞞的，隻是我真的控製不住了已經。”
跪在地上，劉佳豪淒慘的笑著。
“我隻是想做你們的好哥哥，隻想在你們麵前聽到你們說一句哥哥真的好厲害而已。但是、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會變成一個徹底的怪物啊。”
那雙眼越來越紅，陳曉曉明顯可以看的出來，劉佳豪的身體在不斷的膨脹，就像一個氣球，撕裂他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身體長出了濃密的長毛。
就好像，野獸一樣。
“你看，我……真的控製不住。”
劉佳豪在自己的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說下了這句話。
月光下，站在陳曉曉麵前的正是昨天的魔獸。
“這樣……麽。”
陳曉曉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曾經熟悉此刻卻又不熟悉的劉佳豪。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到底又經曆了什麽。
而劉佳豪直接直接掐住了陳曉曉的脖頸，重重的摔在了地麵之上。
身體，就好像要碎了一樣。
咬著牙關，陳曉曉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劉佳豪就仿佛自己與自己對抗一般，一隻手明明打算攻擊陳曉曉，可是另一隻卻又在阻止著自己。
這個動作，看起來異常的滑稽，就好像自己想要與自己跳芭蕾一般。
陳曉曉的身旁，黑氣卻陡然升起。
月光下，黑色的長發不斷舞動著，黑色的氣息在陳曉曉的周圍漂浮。一襲紅色長裙，裙擺隨風舞動著。
那雙血紅色的雙眸，在月光下散發著紅色的光。
“也是真的虧了你呢，我終於算是出來了。”
紅唇似火，陳曉曉舔著嘴角，來到了劉佳豪的麵前。
劉佳豪在顫抖，就好像見到了比他自己還要強大的敵人時，有夾著尾巴逃跑的衝動。
那雙眼中，流露出恐懼的色彩。
他的理智還是被魔獸的本能占領著，他也能感知到，麵前危險氣息的靠近。
陳曉曉歪著頭，仿佛嘲笑般的看著這個小寵物。“哎……一點也不像以前，也難怪這個地方不是其他四界。”
仿佛在感歎什麽一般，陳曉曉歎口氣。
紅色的溫熱迸濺在陳曉曉的臉上，劉佳豪瞪大了雙眼看到，自己的胸口已然被陳曉曉貫穿。
心髒此時已經被陳曉曉緊緊的握在了手中，還在不斷的跳動著。
在陳曉曉詭異的笑容中，劉佳豪感覺身體的靈力正被不斷的吸收，身體已經徹底空曠的劉佳豪倒在了地上。
不屑的笑了笑，陳曉曉轉身走回了巴別塔。
黑色的氣息在身邊環繞，陳曉曉直接將吸收的靈力全部灌輸在了地上奇特的法陣之中。
雖然不是通往那個世界的法陣，不過隻要藉由那個人的力量，她完全可以擁有擊敗至高神的實力！
陳曉曉自信的揚起了嘴角“既然身體已經歸我所有，那我也得報答一下現在的你啊。”
地上，強烈的光芒閃爍。
風與靈力不斷的從地上向空中湧動，陳曉曉黑色的長發飛舞，那雙眼中，倒映著光。
“降臨吧，吾之仆從，與吾共舞！”
如果是原來的陳曉曉，絕對想不到自己終有一日會喊出這樣的話。
砰的一聲巨響，巴別塔的大門那裏，徹底化成了瓦礫，一身黑衣的男孩站在門口，勾起了嘴角。
“難不成，隻是一個伴生出來的靈魂，以為能控製我麽？”
隻是一瞬間，就好像最開始陳曉曉和他相遇時候那樣，男孩出現在了陳曉曉的麵前，直接將陳曉曉按在了地上。
“隻要我在，你就不會有一天奪得他身體的可能。”
猩紅的雙眼中，是殺戮的欲望。
男孩陰冷的笑著，笑的陳曉曉後背發涼。
“你……怎麽能不受契約的束縛……”
“你感覺不到麽？那個契約，可不是和她這一世簽訂的。”
男孩的靈力陡然爆發，陳曉曉甚至感覺無法呼吸，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仿佛一切都是徒勞的。
黑色的羽毛緩緩落下，當紅色的雙眸睜開時，和陳曉曉外表完全相同的她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那個地方。
那片森林之中或者是陳曉曉內心世界的幻象之中，封印著她的魔法陣中央。
“真是的，結果又被你抓回來了呢，路西菲爾特。”
“哦？難不成你真的以為自己逃的出去麽？”
站在魔法陣的外麵，路西菲爾特說著，身後是黑色的巨大羽翼。
“而且難以置信的是，隻要她稍微動搖一下，你就會出去占領她的身體。”
“難不成平時出去麽？要不是她情緒動搖會動用你的力量，我出的去？”
“嗬……”
路西菲爾特隻是不屑的看著她的雙眼，冷冷的笑著。
身影也越來越虛幻，在陳曉曉體內那個人格的抗議中，消失了。
月光傾瀉在地麵上，陳曉曉的金色長發也同樣鋪展在地麵上，身體就仿佛經曆了什麽一般，就連臉頰上，也沾了許多的灰塵。
藍色的雙眸不解的看向了四周，陳曉曉隻記得自己在風紀委的辦公室讓一個女孩打暈了，後麵的事情，完全失去了記憶。
自然，她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哪裏。
抬起眸子，月光下，張開了自己巨大的黑色羽翼的男孩正坐在斷壁殘垣上，笑著問著。
“醒了麽？”
“你是……殺了劉佳豪？！”
陳曉曉震驚的看著倒在路西菲爾特不遠處，那個已然布滿了血跡的屍體。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將魔獸和劉佳豪聯係到一起，但是頭腦之中卻清晰的知道，那個就是劉佳豪！
路西菲爾特不禁咋舌“那個表還是對她記憶做了略微更改麽。”
“難道，真的是你！”
陳曉曉難以置信的看著遠處，那一臉陰冷的路西菲爾特。
那……
是她的使魔吧？
現在就像惡魔一樣站在碎石之上的那個，露著陰冷的笑容的那個，雙眼閃爍著紅色光芒的那個……
為什麽，要殺了劉佳豪？
“確實呢……隻是突然想殺了他罷了。”
路西菲爾特緩緩向陳曉曉走來。
“恨麽？想要報仇麽？現在的你，有那個力量麽？”
歪著頭，路西菲爾特如此的說著。
“你沒有，雜民，就該有雜民的活法。”
陳曉曉雙眼空洞的望著站在麵前的路西菲爾特，腹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那是被貫穿的感覺，疼痛瞬間自神經傳入大腦。
一口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路西菲爾特最後看了陳曉曉一眼，消失了。
當嘈雜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陳曉曉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旁是李雨萱熟悉的臉頰。
“曉曉，你終於醒了……”
“老……師。”
迷茫的看著李雨萱，陳曉曉輕聲的說著。
“你……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我回來了，曉曉。”
“回來就好……”
閉上眼睛，陳曉曉覺得自己好累，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記憶中，隻隱約的記得，月光下，一個藍色眼眸的女孩歎息的說著。
“路西菲爾特，雖然我確實可以救她，但是很耗費靈力的。”
“小二貨，你作為那些人口中的熾天使，難道還在乎那點靈力？”
“因為麻煩。”
女孩如此對路西菲爾特說著。
眼皮很沉，陳曉曉頭昏昏的，直接睡了過去。
“你……是誰？”
當再一次睜開雙眼，陳曉曉警覺的看著身邊，那錯愕的李雨萱。
“我……是你的老師啊。李雨萱，你……又忘記了麽？”
李雨萱聲音顫抖的說著，沒有想過，這麽久之後，陳曉曉會再一次的失去有關過去的所有記憶。
“李……雨萱？”
“對呀，而且你還是我最勤奮的學生，最好的學生，還是……”
李雨萱有些泣不成聲，很久之前，在月光下舞動的少女，最終又失去了有關自己所有的記憶了麽。
“我們……很熟麽？”
“是啊，而且，你還收了我的禮物呢。你看，就是這個，還是前不久送給你的。”
李雨萱說著，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麵是剩下的那兩張召喚符咒“而且最開始你不知道怎麽用，還浪費了一張呢。”
陳曉曉隻是茫然的看著她，盒子裏麵的東西，她一點也不認得了。
“抱歉……我，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
低下頭，陳曉曉有些歉意的說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失去有關過去的一切記憶，就好像有什麽堵住了一般，隻要想回憶過去，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那種頭痛，痛到生不如死的感覺侵襲著她的神經。
“對不……起。”
忍受著劇烈的疼痛，陳曉曉虛弱的說著。
“我，真的……”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強忍著哭的衝動，李雨萱明明眼角還掛著淚滴，但是嘴角卻努力的勾起，想讓陳曉曉看到自己平時的笑容。
但這個努力仿佛是徒勞的一樣，無論李雨萱怎麽努力，臉頰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即使眯起了雙眼像笑著一樣，可還是有眼淚想要從那縫隙中奔湧而出。
“曉曉，好點了麽？”
推門聲響起，走進來的是陸曉語，她的身後還跟著林修仕。
“嗯……好多了，謝謝。”
陳曉曉虛弱的說著，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她隱約的感覺，自己和麵前剛剛進來的女孩好像認識的樣子。
“那就好，這段時間，一定要記得好好的休息。”
陸曉語示意林修仕把李雨萱帶出去後，轉頭關心的看著陳曉曉。
點點頭，陳曉曉強打著精神問著。
“剛剛那個男孩，是你的男朋友麽？”
“對啊，還是你撮合的你忘了麽。”
陸曉語笑著說著，陳曉曉有些歉意的再次低下了頭。
“我……”
“嗯，我知道的，你忘記了，不過我不介意。”盯著陳曉曉的雙眸，陸曉語認真的說著“我們可是朋友呢，從很久之前開始就是。所以，即使忘記了我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有一天你還是會想起我的。”
“……”
陳曉曉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內心有些不適應。
“好了，我也出去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謝謝……”
垂著頭的陳曉曉靜靜的說著。
關門聲，又一次響起。
空蕩蕩的房間裏，明明堆滿了各種東西，可是陳曉曉還是覺得空蕩蕩的。
“到底，是少了什麽呢？”
靠在床頭，陳曉曉呢喃著說給自己聽著。
總感覺，好像少了一些，本應該屬於她的東西。
“我說了！我會回去的！”
樓下，一個聲音忽然傳了上來。
陳曉曉來到窗前，樓下的蘇玖正和小逸爭吵著什麽，麵紅耳赤的樣子。
“你記得就好，你現在不應該待在這裏。”
“我說過會回去就會回去！隻是晚幾天而已能怎麽樣！”
“但是你知道你自己的情況吧！既然已經沒有必要了，你為什麽要留在這裏？”
“因為……你不要管了，冬日祭結束我就離開這裏。”
蘇玖低著頭冷冷的說著，雖然小逸還是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但還是離開了。
“那個、你沒事吧？”
陳曉曉趴在窗戶旁，擔憂的問著。
蘇玖一愣，抬起了頭，本來憤怒的表情忽然被激動所取代。
“曉曉！你終於醒了！”
蘇玖直接一躍，就跳到了陳曉曉窗戶旁邊。
“擔心死我了，你還好麽？”
“我……還好。”
雖然身體依舊感覺十分虛弱，但是如果不想回憶的話，陳曉曉覺得自己還是不會太痛苦的。
安心的舒了一口氣，蘇玖直接跳了進來。
“沒事就好，陸小思冥可可他們也特別擔心你，結果還是被雨萱給趕去上課了。一會回來的時候，看到你沒事，他們肯定也很開心。”
坐在床上有些尷尬的笑著，陳曉曉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都是誰。
“對了，還有雨欣，雖然課她不想耽誤，但是她還是問了問……”
蘇玖話未說完，門就被推開了。
門外，陸小七直接黑著臉說著。
“蘇玖！曉曉現在身體正虛弱呢，你快點出來。”
“哈？”蘇玖一臉不爽的就看了過去“你沒看我正在關心曉曉麽？你過來吵什麽。”
“你，給我出來！”
陸小七直接就走了過來，在蘇玖煩躁的表情中直接被拉了出去。
當中午的陽光散落進來的時候，跟在李雨萱身後端著盤子的蘇玖明顯沒有了之前的喧鬧。
就連離開的時候，蘇玖也是明顯有些顧及著陳曉曉，輕輕的走了出去。
陳曉曉忽然有些好奇，自己曾經和她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頭，還是有些暈，喝光了據說是雨欣做的補血的湯，陳曉曉又一次躺下，睡著了。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床邊仿佛站著一個女孩，藍色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她。
但隻是在陳曉曉眨了眨眼睛後，女孩消失了。
書桌上還擺放著陸小思帶來的水果和冥可可沏的茶。
身體已經回複了很多，睡了許久的陳曉曉睜開眼，無聊的看著天花板發呆。
雖然不認識周圍的所有人，也沒有關於他們全部的記憶，但是陳曉曉總感覺，很熟悉，也很安心。
下床換了身衣服，陳曉曉坐在了書桌旁。
書桌上隻擺了一本攤開的書，陳曉曉翻了一下，上麵好像寫的是關於使魔的事情。
和一串奇怪的咒文，如果陳曉曉仔細辨認一下，甚至可以發現那是和她現在所使用的語言完全不同的文字。
那是來自異世界的文字，也是幾千年前，這片大陸的女王所寫的書，那上麵是——精靈王遺跡所刻印的文字。
如果翻譯過來，即為——
“聽從盟約，速速而來。”
砰——！
一聲巨響，灰塵飛舞在半空之中。
陳曉曉被嚇得跌倒在了地上，驚恐的望著前方。
月光下，一個身著黑色長衫，雙眸血紅的男孩正站在那裏，六隻黑色的羽翼張開抖落了身上的灰塵。
“我可愛的主人，終於可以守護在你身邊了。”
路西菲爾特溫柔的說著，俊秀的臉頰讓陳曉曉忽然看呆了。
失去的東西……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