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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卿言,我娶你好不好?

  陸棠來回念了兩遍,算是將這個名字記下了,小聲嘟囔道:“還怪好聽的。”  “什麽?”陸覺聽得不大清楚。  “我說,這人的名字還怪好聽的。”陸棠這才提高了嗓門又說一遍。  陸覺這才覺得不大對,陸棠瞧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同瞧著陌生人並無什麽兩樣,便哭笑不得的抬手在他胳膊上招呼了一下,嗔道:“還不開車快走,剛不還要急著回去。”  “我現在倒有點兒不敢回去了。”陸覺搖搖頭,定定的看著她三姐,像是就想這樣將她的心思看透一般,“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陸棠深吸了口氣,將拎包上的扣環來來回回的開合了三四次,這才下定決心決心一般的望著陸覺開了口:  “甭管以後家裏頭怎麽說,你隻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頭的,就行了。”  這晚陸覺將陳卿言摟在懷裏無比歡愉的同他講了陸棠的態度。陳卿言聽後猛地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眼睛瞪得老大瞧著陸覺:“真的?”  “真的。她就是這樣說的,一字不差。”陸覺拽過他來,吻了吻陳卿言因為欣喜而略顯濕潤的眼睛,柔聲道:“你瞧你。”  “總覺得不像真的。”陳卿言滿足的閉上了眼睛——相較陸覺而言,除了激動以外,陸棠給他的,更多的是一種莫大的安慰。自從陸家知曉了他與陸覺的關係後,兩人雖都未提過,但總覺著一團陰雲繞在兩個人的頭頂,更要人難受的,是他們不知道這陰雲什麽時候便會劈下炸雷來。可如今有了陸棠既然肯這樣講,便是在這不著邊際的陰雲下,給了他們一絲晴朗的希望。  “她本說要來這兒看看你,讓我打發回去了。”  “別……總該謝謝她。”陳卿言微蹙著眉,“你不用覺得唐突。”  陸覺聽他這樣講便放心了不少,於是便又吻了吻他,順手將床頭的燈關了,在黑暗中向陳卿言道了一聲晚安。  十月底的時候,杜暉準備返回上海,陸覺他們幾個一齊去車站送他。這會兒走在路上才真的品出什麽叫秋風蕭瑟來。縱是樹間掠過一陣微風,也能將那枯黃的葉子嘩啦啦的吹落一地,看得要人生出許多憐惜與稍縱即逝的聯想——在這樣的日子道別,便更要人覺得分外不舍。  “怎麽不等過了年再回去?”紀則書說著拎了一把杜暉的行李箱,“真夠沉的,這是不打算回來了?”  “哪兒的話。”杜暉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實在是上海有事兒等著回去,不然真該同你們一起過節。”  “早些回來就是了。”陸覺插話道,他倒是一向將分別看得極淡,但也並不怪他,誰讓求學這些年常在外頭漂泊,這也是極自然的事兒。  “那是自然。”杜暉嘿嘿笑了兩聲,朝著陳卿言伸出了手,陳卿言笑著與他握了握,就聽這人說道:“怎麽也該回來聽你說一場相聲才行。”  說著便又拉過了陸覺的手,杜暉將他們兩個人的手疊在一處,這才低聲卻又是格外堅定的開口:  “總會有那一天的。”  下午回了家,陳卿言坐在沙發上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得回慶園去”。  “怎麽又想回去了?若覺得累在家多歇些日子怕什麽的。”陸覺其實並不覺得詫異,他亦覺得陳卿言這些日子在家閑的五脊六獸,但他怕的總歸是那不言而喻的那幾樣——無非不過是念著這人心窄,站上了台又想起那些與戴春安的傷心事。人都已經沒了也不必再說些什麽有的沒的,但陳卿言這會兒沒了捧哏的搭檔,陸覺難免怕他心裏不大舒服。  “閑的人都瘦了一圈兒。”陳卿言搖頭站起身來走到臥房衣櫃的試衣鏡前,“杜暉說的對,再說——”忽的扭過身來,瞧著倚在門口看著自己的陸覺,“別人也就算了,你還不想聽麽?”“我自然……”陸覺說著便欺身走了過去,將雙手放在了陳卿言的肩上,倆人皆朝著鏡中的自己,陸覺將自己的下巴墊在陳卿言的肩膀上,輕輕的衝著他的耳邊嗬出一口氣,“我想不想聽你還不知道麽。”  這樣親密。  “是瘦了。”  陳卿言看著鏡子裏的陸覺,雙手已經從自己的肩膀滑上腰際,從後至前,寬鬆的大褂被這人拉扯著硬生生勾勒出陳卿言腰間的窄瘦線條來。  “咳——再拉可就成旗袍了。”陳卿言伸手覆上陸覺的手,卻不是攔著他,而是順從的跟隨著他的動作,打腰間再回返上來,一路尋著身側的盤扣,由下朝上,一一解開。  ……  這一晚陳卿言還是沒順了陸眠之的意,實在是要他睜眼看一看鏡中與陸覺赤裸相擁的自己太難,於是仍是被陸覺打橫抱在懷裏,回了床上——可也並不妨礙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陳卿言倒是極其聽話且順從任由著陸覺翻來覆去的折騰,由他吻遍了自己的全身,最後汗流浹背的一下一下不夠一般親著自己濕漉漉的發際。  許是自己困乏了,怎麽覺得陸眠之的眼睛也是這樣濕漉漉的沾了水色。  “陳卿言。”陸覺叫著他的名字,孩子一般撥弄著陳卿言額頭的碎發。  “恩。”性事的餘味便是要陳卿言起伏著胸膛,仍是久久不能夠平息。陸覺便這樣將頭埋在了他的頸窩裏,陳卿言也就自然而然的用手順著這人細軟的頭發,從脖頸一路摸到他後背的肌膚,本以為陸覺仍是要像往常一樣,說上幾句撒嬌的情話——  但卻沒想到。  “陳卿言,你在哭嗎?”  後知後覺的才感到這人顫抖的厲害,陸覺想起身擰開燈來瞧一瞧,卻是被這人狠狠用力摟著動彈不得,隻能在黑暗裏胡亂的伸手去摸他的臉。  “好好的……怎麽又……”  “陸覺,我願意。”  帶著顫音與哭腔,卻又是這樣堅定無比的回答。像是他已早就準備好了答案,隻等著陸眠之在自己的耳邊,用沙啞的聲音問著:  “陳卿言,我娶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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