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驍驥營
笑著笑著,突然停住。鍾仁山雖說瞧不起她,言語之中頗為自傲,可治國才學不假,對陛下看起來也是忠心。那這趙王餘孽……是誰呢?
??搖了搖頭,也罷也罷,現在想知道是誰還是太早,若是趙王餘孽如此輕易便被她知曉,她倒是要懷疑是不是個替死鬼了。
??馬車駛到了侯府門口,稍一停穩,劍奴的聲音就在馬車簾外響了起來,
??“小姐今天可還好?”
??侯嫮踩著小凳下了馬車,牽住劍奴的手:“阿姥怎麽老是在門口等著,這天多冷,要是凍病了,我的千層糕可怎麽辦?”侯嫮嬌嬌的埋怨著,嘴上說著惦記千層糕,手中動作不停已經是把手捂塞進了劍奴手中。
??倆人相攜著進了府,
??“阿姥明日陪我去趟驍驥營吧。”
??“不是過幾日?”劍奴有些詫異,“怎麽突然明日就要去?”
??“此事不決,我心中總是不安。”輕輕歎了一口氣,“驍驥營是我從未了解過的地方,早些認識也好。”
??“小姐不必擔心,老奴就是死也會護著小姐的。”
??“阿姥又在胡說什麽?不就是去趟驍驥營,什麽死不死的!”侯嫮不滿地看著劍奴,“他們膽子再大,還敢對當朝太師舉刀不成?”
??劍奴寵溺一笑:“是是是,老奴說錯了話,惹小姐生氣了。”
??侯嫮別扭轉身,“阿姥才不是說錯話,明明知道我最忌諱這個,還偏偏要戳我的痛處。”
??劍奴好說歹說哄了侯嫮放下這一茬,用了晚膳之後就回房歇息了。冬日的夜也不適合做些什麽。
??第二日天還未亮,侯嫮就已經起身。不知為何,今日心下思緒總是混亂。大抵是因為要去驍驥營吧。
??雖是見過死人,也知曉戰爭的殘酷,可終究從未涉足兵營。也不知道這驍驥營裏麵是國之大將還是**橫流,端是紀律優良還是行事肆意。
??“小姐可是收拾好了?”
??等到劍奴推開門進來的時候,侯嫮正拿著筆思緒萬千,桌上的紙點點黑墨,看不出來是什麽字,倒像是孩童的塗鴉。
??“嗯。”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不如……”
??“小姐想說什麽?”
??侯嫮頓了頓,抿了抿嘴,“沒有。”
??這大概是倆人用過的最安靜的早膳,侯嫮心有所累,麵上就少了交談的欲望。劍奴瞧著自家小姐在思考便也安靜了下來。
??隻是臨出門之前,劍奴才狀似不經意的說上一句,“昨日瞧了天象,今天諸事皆宜。”
??侯嫮愣了一下,隨之眉眼笑的彎彎,“阿姥說的是。”
??馬車晃晃悠悠駛到城外,前幾日下的雪還未消融,路麵多少有些滑人。等到到了驍驥營門口,馬車還未停下,營口站崗的士兵就已經盯著,等看到侯嫮和劍奴兩人走下馬車,朝著門口走去,長槍一橫,
??“兵營重地,閑人免進。”
??侯嫮倒是早有了心理準備,若是不問身份想進便進,和街市無二,這天越的武將,也該來個大換血了。
??“煩請通傳,太師侯嫮前來。”
??拿著長槍的士兵一怔,上下打量了幾眼侯嫮,這才說道:“稍等。”
??侯嫮對他的打量倒是心下無感,豆蔻少女自稱太師,可不是得好好瞧上幾眼,真的看個眼熟,假的也看個眼熟。
??侯嫮才站上不久,門裏麵就來了人。麵色黝黑發亮,身材孔武有力,眼神瞧過來便是淩冽的殺氣,瞧著就是個久經沙場之人。
??“太師。”來人抱拳鞠躬,便將侯嫮和劍奴迎了進去,也不必問是如何辨別身份真假,左不過是在上朝時留了心眼。
??“卑職韓冬,不知太師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韓冬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陛下登基已有時日,命我前來慰問一番驍驥營的將士們。”侯嫮深知和這群將士交談,心眼是沒什麽用處的,隻是真心實意有能力的人方能得到他們的敬重。故她今日前來,沒有大肆宣揚,更無高高在上的架子,隻是帶了身邊老奴一人,看著就像是小女兒抵不過好奇來看上一眼。畢竟,兵權交替,沒有確認之前,她誰也不能告訴。
??“陛下諸事繁多,還要牽掛驍驥營,勞請太師幫卑職謝恩。”韓冬也不是什麽無腦隻有一腔孤勇的將士,知曉慰問隻是客套話,不過就是來看上幾眼,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驍驥營對得起天越百姓,對得起姬氏王朝,問心無愧不怕人看。
??“這是自然。”侯嫮點點頭應下。
??交談中,二人已經走到校場。雖是冬天下雪地滑,可士兵訓練步伐不歪不扭,目光如炬,就是冬天也看著十分精神。握著兵器的手指凍著有些發紅,卻也沒有一人打哆嗦,手上力道輕減幾分。侯嫮突然明白,為何將將士叫做國之利器,人才是本,兵器是修飾。
??“驍驥營名副其實,是天越之福。”這句話侯嫮不曾有半句誇張,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這群小兔崽子啊,要學的還多著呢!”談到手下士兵,韓冬的眼中有了幾絲笑意,眼角魚尾紋也愈發明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嘴上謙虛,心裏啊其實很是驕傲。
??“聽聞,攝政王宮銘也是出身於此?”侯嫮狀似不經意問道。
??“世子啊,不對,如今該叫王爺了。”韓冬說,“王爺當初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老往驍驥營跑,老王爺可製不住他,跟皮猴一樣。”韓冬眼中笑意更顯,“王爺是打仗的奇才,卑職這麽多年也就見了兩個,還是父子!不過啊,”話音一轉,“這奇才用不上才好啊。”說完,也不知到想到了什麽,語氣就低落了下去。
??侯嫮不知道的是,韓冬瞧著高大威猛的一個漢子,卻因為與北漠一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今家中,僅剩他一人。說來也是不盡淒涼。
??韓冬突然的沉默令侯嫮有些始料不及,彪形大漢突然的傷感遠比閨門女兒的憂鬱更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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