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確實無疑
婦人也是在不停的咳嗽著,二人皆是驚慌地看著侯嫮一行人。
??桌子上放著一碗藥,還冒著熱氣,屋內都是苦澀的藥味。
??張乙坤上前一步,卻沒有直接走到二人身前,而是隔了一段距離,說道:“不必害怕,我是個大夫,今日來是來幫你們的。”
??夫婦二人點點頭,微微放下了些防備。
??張乙坤又是上前一步問道:“尊夫發病幾天了?是有何症狀?”頓了頓,“桌上的藥是什麽藥?”
??那婦人一邊咳嗽一邊說:“已有半個月了,倒不是高熱,隻是總不退下來,今早去胡同那兒的李醫師那裏抓了藥。”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張乙坤,“這是藥方。”
??張乙坤伸出手,侯嫮這時才發現,他的手上也纏上了麻布,除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外,其餘皆是裹的嚴嚴實實的。
??張乙坤接過藥房,方子上寫著:麻黃12g,桂枝6g,炙甘草6g,杏仁6g,石膏12g,生薑9g,大棗3g(沒有寫幾錢幾兩是因為作者懶得換算)。
??赫赫然是大青龍湯。其主治外感風寒,裏有鬱熱證。惡寒發熱,頭身疼痛,無汗,煩躁,口渴,脈浮緊。
??張乙坤看上一眼,那躺在床上男子麵色潮紅,口舌微張,時不時在床上扭動幾下。
??張乙坤將其表現記於心中,對著那婦人說:“還請讓一步。”
??婦人退開站在床邊,張乙坤伸出右手,就搭在了那男子左手手腕上。過了會兒,“右手拿來。”
??又將手搭在男子右手手腕上。
??脈象浮數,張乙坤得到結論。卻不著急說些什麽,而是對著一旁的婦女說:“可否伸出手來,讓我看看?”
??婦女看了張乙坤一眼,“我也要?”
??張乙坤點點頭,“我見你咳嗽不止,想來也是正氣不足的。”
??婦人這才明白地點點頭,拿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將手腕搭在床上。
??張乙坤又細細感受著婦女的脈象,脈象浮滑,“近日可是有咳痰不爽,胸悶,或是不喜飲食。”
??婦人聞言趕忙點頭,“是的,都有。”
??張乙坤收回了搭在婦女手腕上的右手,有是問道:“看你二人住著,子女可在?”
??那婦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丈夫,微微歎了口氣,“隻生了兩個姑娘,都嫁人了。”
??張乙坤了然的點點頭,看了二人一眼,凝重的開口,“夫人也該知道,尋常疾病就診,大夫並不會以布巾掩麵,更何況,還有屋外的那些人……”
??那婦人點點頭,“前些日子有聽說,城外疑似有瘟疫……”說著說著,突然跪了下去,“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們,”邊哭邊拉著張乙坤外袍的下擺,“我小女兒前些日子才生了孩子,我這個當姥姥的還沒有看上一眼……”
??張乙坤趕忙將婦人扶起來,“夫人放心,我會盡心醫治你們的!”
??一旁的侯嫮也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婦人跪下來時就在她的身側,拉著張乙坤的衣袍,讓侯嫮看的分外心驚。
??張乙坤又是安慰了二人一番,而後便是幾個穿著皮甲的士兵守在夫婦二人五步之外地方,等到城南疑似感染者全部清數完畢後,一同護送往城東。
??侯嫮又陪這張乙坤去了其他地方,一路上不發一言,心情卻是越發低沉了。
??該是瘟疫了,患病者根據發病時間,同一時間段內大多症狀相似,偶有不同者,也是年紀相差過大所致。且病患之間往往全家得病,症狀或輕或重,一戶得病者,左鄰右舍也難逃其害。
??深入調查下去,病患之間或多或少皆有接觸……
??等到侯嫮和張乙坤將病患送至城東,又回到太醫署時,天色早已黑了。
??“張大人。”侯嫮摘下了臉上的布巾,又將外袍脫下,一邊的小藥童早拿了燃著的艾條在侯嫮身邊幫她熏著。
??張乙坤也是如此。
??“張大人,治好此病,需要什麽?”
??張乙坤麵色變得異常嚴重,“太師,下官不敢罔論,隻是這次的瘟疫,臣,從未在書中見過類似的……”
??侯嫮臉一僵,抬眼看著張乙坤,張乙坤無奈地點點頭。
??侯嫮咽了口口水,好半天,才輕聲開口,“大人,有幾成把握……”
??張乙坤搖搖頭,“還未看清,也沒開方子做了嚐試,這把握,不好說。”
??張乙坤看著侯嫮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將話說的太重了,縱使位高權重,心性堅韌,可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這是怕了?
??張乙坤正打算安慰幾句侯嫮,卻聽見她說。
??“張大人不必擔心,藥材方麵定是不會短缺的,銀兩錢財擇日就發放,還請大人,多上點心,治好我天越子民。”頓了頓,又說道:“也希望大人做好防護,保全自身!”
??張乙坤怔怔地看著侯嫮,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治好百姓,是下官的本職,勞太師掛心,下官會注意自己的。”
??侯嫮點點頭,恰好,熏艾也已結束。侯嫮理了理自己身上寬大的朝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張大人,今晚先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再做研討。”
??張乙坤點點頭,“太師也早些回府歇息,切記一定要沐浴。”說著,上前一步要送侯嫮出門。
??“大人留步,今天實在是累極,早些散了,不必相送。”侯嫮對著張乙坤笑著說道,抬步出了太醫署。
??馬車還在外麵等著,侯嫮一愣趕忙問道:“可用過膳食了?一日在這兒等著?”
??車夫連忙幫侯嫮掀開車簾,“得太師記掛,太師走後,小的被藥童叫進去歇著了,也用過膳食了。”
??侯嫮這才放下心點點頭,若是因為她,叫車夫一日未進滴水,可是罪過。
??又想起了府內的劍奴和佩玖,“可派人去候府說過了?”
??“說過了,太師放心。”車夫應到。
??隻是,侯嫮擔心著張乙坤日後的安全,擔心著車夫的膳食,擔心著候府內等她歸家的劍奴和佩玖,卻獨獨忘了她自己。
??一天下來,是滴水未進,隨著張乙坤四處奔波,進了病患的屋子……
??倒也不是不擔心自己,隻是重要的人和事太多,自己,就不免落後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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