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是有心人為之!
侯嫮沐浴完畢,穿著中衣披著一件披風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眼睛有些發紅的佩玖。
??“這是怎麽了?受欺負了?”
??佩玖抬頭看著侯嫮,大眼睛眨巴眨巴,一滴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是姐姐受欺負了……”
??侯嫮一愣,垂眸笑著搖搖頭,手中拿布巾擦拭頭發的動作不停,第一次沒有馬上安慰佩玖,而是坐在了梳妝台前。
??“這不算什麽。”
??侯嫮看著鏡中的人,銅鏡照不出她白皙的臉龐,五官雖說清晰,卻在一片黃色下失了幾分顏色。
??霧裏看美人增色不少,鏡中窺探卻與現實有別。
??“百姓最是容易受到蠱惑,今日所為,隻能算的上是無心之過……”
??“真正的凶手,還在後頭呢!”侯嫮扭頭看著佩玖安撫一笑,“不要害怕,沒事的。”
??佩玖看著侯嫮,右手抬起用袖子重重抹了一把眼淚,“封城,是因為疫症很嚴重嗎?”
??侯嫮拿起梳子梳著頭發,手中動作一頓,輕笑一聲,“此次疫症,傳染性極強,封城,是最好的決策。”
??“上京尚有有識之士看護,周邊郡縣……”侯嫮搖了搖頭,“醫師不夠,藥材缺少,若是發生,可動搖天越之本!”
??佩玖看著侯嫮的背影,突然安靜了下來,侯嫮也不問她,自顧自梳著頭發,又用布巾將多餘的水份吸幹。
??佩玖好像在想些什麽,麵上呆呆的,眼睛動也不動,就那樣坐著,一直到侯嫮收拾完畢自己。
??扭過頭來,就看見了佩玖神遊天外的模樣。
??輕輕起身,坐到了佩玖身側的凳子上。
??凳子輕微摩擦地板的聲音將佩玖一下子驚醒,緩過神來,看著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侯嫮,抿了抿嘴,低下頭,輕聲開口:
??“我,可以去城東嗎?”
??侯嫮看著佩玖的發頂,伸出右手摸了摸,“佩玖可以保護好自己嗎?”
??佩玖依舊是低著頭,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可以的。”
??“那就去吧。”侯嫮說道。
??佩玖一愣,抬起頭來,撞進了侯嫮帶著笑意的眼裏。
??慌亂地又低下了頭,“姐姐,不問問為什麽嗎?”
??“小姑娘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侯嫮輕笑一聲,“做姐姐的,可不能那般不識好歹,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佩玖低著頭,眼淚有些控製不住的就要往下落,連忙抬起頭抱住了侯嫮,臉埋在了侯嫮胸口。
??侯嫮也不說些什麽,隻是右手一下一下拍打著佩玖的背,安撫著她。
??過了一會兒,佩玖大抵是覺得好多了,就仰起臉看著侯嫮。
??侯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佩玖不解的目光中,掏出手帕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像個小花貓!”
??“才不是呢。”佩玖乖乖讓侯嫮在她臉上動作,嘴巴卻嘟囔著。
??侯嫮輕笑著搖頭,“是,我們小姑娘才不是小花貓呢!是有脾氣的狸兒!”
??佩玖一聽嘴巴撅的更是高了,引來侯嫮一陣陣發笑。
??二人正玩鬧著,劍奴捧著食盒推開門走了進來。
??“說些什麽呢?鬧成這樣?”劍奴將菜肴一盤盤放在桌上。
??侯嫮笑著搖了搖頭,“阿姥今日煮了什麽好吃的?”
??劍奴笑了一聲,“菜都擺在桌上了,你還問?不自己看看?”
??侯嫮努了努鼻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又看著劍奴,“我是發現了,自打佩玖來了候府啊,我在阿姥心裏的地位啊,可是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了!”
??劍奴好笑地搖搖頭,將筷子遞給侯嫮,“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佩玖在一旁看著二人拌嘴,笑嘻嘻的,很是開心。
??三人說說笑笑用完了晚膳,除了佩玖最開始的那一句,“是姐姐受欺負了”以外,竟都默契地沒有提起侯嫮受了辱罵的事情。
??隻是個人自有各中思量,究竟是怎麽想的,又要做些什麽,可不足為外人道。
??夜深了,侯嫮房中還亮著燈。
??穿的有些單薄,侯嫮卻不覺得冷。
??窗戶關的緊緊的,煤油燈沒有風的吹動,火焰在夜色中是那樣平靜,直立著的,不彎不折。
??侯嫮又沾了點墨,在紙上寫著。
??封城是大事,百姓知道並不奇怪,辱罵提出主意者,雖說愚蠢卻也情有可原。
??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們如何得知,是她說的?
??況且,雖說法不責眾,一波人湧上來叫她難以定罪,可真的有那麽多膽大的百姓?
??她回府的時間點,根本不是百姓出門買菜的時間,哪來的菜籃子,哪來的菜葉和雞蛋?
??就算是恰好買完菜打算回家,城西才是農貿市場,而候府,在城南。
??況且,侯嫮冷笑一聲。
??普通老百姓最是斤斤計較會過日子,主動買菜不可能會買到爛菜葉亦或者是壞了的雞蛋,就是不慎買到了,拿回家去喂家禽也是好的。
??真要針對她,扔石子才對。
??也是啊,還真有。
??侯嫮摸了摸額上的傷口,傷口被劍奴處理過了,幾縷鬢發垂落,巧妙的遮住。
??這不是真砸了?
??侯嫮放下狼毫,將宣紙上未幹的墨痕吹幹。輕笑一聲,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不管是要針對她,還是針對封城此舉,皆是狼子野心!
??針對她,那想來該是趙王餘孽,要趁這件事,拉她下馬,日後也更好奪權。
??針對封城,那……是北漠?上京不封,等到年關之時,百姓人員流動,將疫症傳播至整個天越,屆時,不攻自破!
??真真是打的一個好算盤!
??怎麽辦啊,她突然開始懷疑,此次疫症,究竟是不是人為了?
??張乙坤說這病症與史書醫書上記載全無類似,是前所未有之症。
??那麽,誰是第一個患病者?那個第一個患病者,真的是天越人上京人士嗎?
??侯嫮垂了眼眸,隻覺若是猜測為真,那這將是一個滔天的大陰謀。
??今日的事,是北漠?是趙王餘孽?
??疫症,是北漠人為之?還是無心之失?
??謎團越來越大,侯嫮隻覺自己好像陷入迷宮之中,前後左右皆是通道,卻不知道哪一條才是正確的。
??而機會,卻隻有一次。
??她不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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