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婚媽媽
“被遺忘的相依為命……”電視裏主持人深情款款地念叨：“今天的主題是未婚媽媽群體調查，現如今不少未婚女性因為手足無措，或者母愛湧動，最終生下了孩子，而她們中不少人，因為沒合法的婚姻手續，隻能成為年輕的‘未婚媽媽’……”
顧以陌將眼神移到危熙身上，麵無表情地問道：“你給我看這個是想說明什麽？”
被顧以陌拆穿，危熙憨憨一笑，摸了摸後腦勺說道：“現在才三個月，我打聽了，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麽？”
“那個……”危熙小心地問：“你不會打算真的生下來吧？”
顧以陌瞥了一眼電視，有意無意地呢喃：“電視裏說不少年輕女性做未婚媽媽很辛苦，但是我不年輕了，過了二十五就是剩女了。”
“以陌。”危熙煞有其事地勸道：“你現在不能犯糊塗啊，你知道不知道，做未婚媽媽不但辛苦還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遠的暫時不說，就說孩子生下來以後，你馬上就要為孩子上戶口犯愁，沒有戶口不能進好學校，不能高考，甚至一輩子被人嘲笑。”
“我聽說花點錢可以找關係。”顧以陌平靜地說。
危熙叉著腰，不客氣地質問：“之前三個月，你把積蓄花費得所剩無幾，你自個兒心裏清楚。”
想到那些無緣無故流失的金錢，顧以陌內心隱隱作痛，都是那群蒙古大夫，害得她如今破產。
“危熙。”顧以陌垂首，沉聲說道：“我也想過打掉孩子，可是一想到肚子裏有個小生命正在無憂無慮地成長，我的心，根本抑製不住對它的期盼。”
“你母愛泛濫。”危熙揉著太陽穴：“唉，我就知道你太容易心軟了，這個時候一定要狠下心來。”
“我不想做儈子手，我覺得如果拿掉孩子，我肯定會後悔。”顧以陌仰起頭，誠懇地說道。
危熙凝視朋友堅定的目光，大概也是被母愛感染，突然她妥協下來，靠著顧以陌坐在一起。
“我無話可說了，既然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隻能選擇支持你。”
“你真的支持？”
“你難得這麽意誌堅定，希望這一次你的第六感不會害了你。”危熙莞爾一笑，擁著朋友安撫：“你放心，再辛苦再困難，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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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滾出去……”怒吼驚動了整座宅子，所有傭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大家都很擔心屋子裏的女人，剛剛得知夫人懷了身孕，本以為能點燃榮家往日的喜悅，豈料，夫人的脾氣更加暴戾，她似乎跟肚子裏的孩子過不去，無法接受懷孕的事實。
“少爺。”管家辛叔畢恭畢敬地說道：“二夫人還是不肯吃東西。”
男人麵色冷峻，黑眸中的精銳掠過一絲陰鬱，他緊閉雙唇漠然一切，修長的身段佇立門口，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仿佛屬於他的氣場傳遞給屋子裏的女人，很快裏麵的人冷靜下來，她氣喘呼呼，因為剛才的歇斯底裏耗盡所有精力，此時她癱坐在沙發上，淚盈於睫。
“啪——”轉動門把，他走了進來，窗簾太重，將外麵的陽光遮住，沒直接過去安慰女人，他反而走去拉開落地窗簾。
突然的亮光讓女人不適應，可是陽光下的他，更添幾許粗獷不羈的味道。
他背對女人，冷冷地說：“隻要你肯生下孩子，我答應你一切要求。”
“你真的答應？”
“隻要是不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我都答應。”
“哼，什麽是道德底線？”嘴角獰笑，嬌容似乎變得扭曲，她的美是帶刺的玫瑰，隨時讓人不設防。
男人轉過身來，挺拔優雅的姿態融合了傲慢自信的風采，他在自己眼中仍然那麽出眾，俊魅的棱角刻入心底，根本不能因為如今的身份而改變當初的情意。
“那好，我現在需要你的擁抱。”鬱青青大膽地說出心聲，她太需要了，每日每夜都在幻想他的臂彎，那是曾經的港灣，她以為這輩子隻屬於她一個人。
鬱青青提出的要求令男人遲疑了，目光刻意避開，正如他的心不得不拉開與她的距離。
“哼。”鬱青青冷笑說道：“你連一個擁抱都給不了我，有什麽資格滿足我一切要求？”
猶豫再三，他跨步上前站定女人跟前，而後伸手將鬱青青拉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擁抱她；感知對方的心跳，鬱青青陶醉地閉上眼，他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值得自己眷念。
“旭，留下來陪我，我怕我沒有勇氣。”鬱青青熱淚盈眶，全身戰栗。
“我隻希望你生下孩子，我可以對任何事情既往不咎。”榮旭的話刺痛了鬱青青，她猛然推開身邊的男人，怒目而視：“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榮旭薄唇微揚，流露出一抹別有用意的淺笑，麵對反應過激的鬱青青，他倒是坦然自若：“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從未在意外麵的人怎麽說，我隻想你明白，留在榮家，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留在榮家隻會讓我覺得惡心，還要生下這個孽種，我更加覺得不恥。”鬱青青胸口堆積怒火，冷冽地叱喝：“你說你照顧我一輩子，好，那我要你答應我，這輩子你都不能娶任何女人。”
榮旭緊蹙眉，深邃的眸光淹沒心中的痛楚；鬱青青捂著臉，抽噎哽語：“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現在的鬱青青再也不是榮旭當初所認識的那個溫柔體貼的女人，是什麽改變了她，也許榮旭自己都不願相信毀掉這一切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身父親。
三個月前，找到鬱青青的時候，她被父親關在度假酒店，好不容易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被告知父親將她囚禁，並且打算要娶她做二房太太，就算榮旭當麵與父親爭執，也無法阻止父親有違常理的舉動，最後結果可想而知，被父親壓製的榮旭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變成自己的二媽。
當榮旭站在病床旁邊看到曾經叱吒一時的父親如今隻能靠機器維持生命的時候，他的憤怒又不得不泄氣，然而榮旭始終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執意迎娶鬱青青，這個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女人和父親之間究竟存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