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念沉淪
球杆一揮，白色小球聽話地滾到草地的洞中，旁邊的人隨之雀躍，紛紛諂媚地誇獎榮少的球技；風和日麗的天氣，因為這群人而逐漸陰霾，榮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轉身想走開，卻不料鬱野一身運動裝走來，拿著一把高爾夫球杆似笑非笑地說：“榮少爺，好興致啊！”
榮旭瞥一眼鬱野，低頭又準備打球；見榮少不理睬自己，鬱野蹙眉說道：“不如我們來一場，一場定勝負，勝的一方才有資格得到以陌。”
榮旭臉一沉，挺直身板，慵懶地說道：“沒興趣。”
“你……”鬱野氣不過，直接擋住榮少，他的舉動嚇得身後那些跟屁蟲一哆嗦，紛紛往後退了幾步，免得傷及無辜。
榮旭拄著球杆，冷厲地盯著鬱野：“你要幹什麽？”
“不接受我的挑戰，你就不能妨礙我。”鬱野惡氣騰騰地說：“除非，現在跟我比一場。”
“我不會跟你做這麽無聊的事情。”榮旭不耐煩地撇著嘴：“首先一點，我沒興趣陪你玩這種小男人的遊戲，再還有，我似乎並沒有阻止你做什麽事，你憑什麽要求我接受你的挑戰，還自以為是地要求我不要妨礙你。”說著，榮旭走上去，湊近一些又道：“最後，顧以陌是榮宅的人，已然定下她就是我榮旭的人，你想拿走，哼，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榮旭。”鬱野不服氣地啐道：“別少得意了，以陌我要定了，我不會讓給你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榮旭將球杆扔給身邊的助手，他轉身時，暗自咒罵道：“這家夥居然敢動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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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顧以陌揉了揉鼻尖，危熙瞅了一眼廚房的顧媽媽，然後拉著顧以陌進入臥室，煞有其事地問：“榮少爺真的答應你可以把雨生帶去榮宅？”
“千真萬確。”顧以陌坐在床邊一邊疊衣服一邊說：“說實在的，我覺得這個榮少爺還挺不錯的，根本就不是傳聞中那麽冷血無情，當然，他確實有點喜怒無常。”
危熙咬著唇，憂心忡忡地問：“那幹媽怎麽辦？”
顧以陌沮喪說道：“這事情還真是有點棘手，如果我向老媽坦白，不曉得她會不會生氣。”
“看著錢的麵子上，估計幹媽應該不會吧。”
“那說不好，畢竟是奶媽，說出去臉上無光。”顧以陌舒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月薪十萬啊，一想到這個，我真是舍不得丟掉。”
危熙靠著顧以陌坐下，拉著她的手臂說：“我馬上要去事務所工作，以後也沒什麽時間幫忙照顧幹媽了，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坦白從寬地說清楚，到時候也好安置幹媽的去向。”
“我接走雨生，媽媽肯定舍不得。”顧以陌抿了抿嘴：“如果說，榮少爺答應媽媽也去榮宅做事，那就好了。”
“你還真是有夠貪心，拖兒帶女不說，連老媽子都不放過。”危熙掩嘴笑道：“你不是說榮少爺很好說話嗎？我看為今之計你還是求求榮少爺吧，到時候一家人都住進了榮家大宅，比守著這間小破屋倒是強很多。”
顧以陌眼珠子一轉，暗忖危熙這話有道理，如果連媽媽都進了榮宅，到時候賴上榮家這尊金主就再也不愁吃穿了。
返回榮宅後，顧以陌絞盡腦汁該如何開口，畢竟榮少爺已經夠仁慈，她擔心惹怒了榮少爺，隻怕最後落得什麽都沒有。
“叩叩叩……”徘徊不前的顧以陌最終戰勝心理恐懼還是敲了門，裏麵的人應了一聲，於是以陌推開房門，端著自己親手泡好的香茶走了進去。
“是你？”榮旭正看著文件，瞟了一眼進門的人，看到是她，才放下文件饒有興致地問：“對了，你不是放假了嗎？”
“提前一天返回了。”顧以陌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將香茶放在榮旭跟前的書桌上：“榮少爺，我剛剛泡好的，你嚐嚐手藝如何。”
榮旭微蹙眉，帶有不屑的神態瞅一眼香茶，好像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杯毒藥；大概顧以陌也感覺到榮少爺異樣的反應，便急忙解釋：“是芸姨教我的，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說吧，你又有什麽事情。”榮旭嗅了嗅茶，懶懶一笑地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刻意地討好，隻會令人懷疑。”
顧以陌輕咬嘴唇，哭笑不得地說：“榮少爺，還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的雙眼。”
“如果沒猜錯，是不是又是跟你家人有關係？”
顧以陌故作悲憐狀，楚楚地說：“其實本來今天就想把孩子接來榮宅，可是，可是家裏老母親身體孱弱，如果說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裏，我也不是很放心，本來媽媽有孩子相伴，平日裏也不會覺得孤單，但是……”
“說來說去，你是小的也擔心，大的也揪心。”榮旭不耐煩地啐道：“你想要我答應讓你媽也進來榮宅做事，直說就好了，說這麽多廢話。”
雖然被榮少爺罵，可是顧以陌覺得事情似乎真有回轉的餘地，她小心翼翼地說：“榮少爺，其實我媽做飯很好吃，她的廚藝很不錯，以前在家的時候，她給學校食堂做過飯，她……”
“好了好了。”榮旭打斷顧以陌的賣瓜行為，站起來倨傲地說道：“你倒是想得周到，一家老小全都搬來榮宅。”
“嘿嘿。”顧以陌擔憂地嘀咕：“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再另作打算吧，不過還是挺感謝榮少爺，真的很感謝。”
“想要我特別關照，那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麽值得我關照的地方。”榮旭開始給以陌設陷阱，就等著她往下跳。
顧以陌巴巴地眨眼，不解地說：“榮少爺，我媽她真的廚藝不錯。”
“榮宅有專門的廚娘，不多一個你母親。”榮旭直接駁斥回去。
顧以陌咽下唾液，沮喪地說：“要不然，我媽的工錢我就不要了。”喝，說得好像挺大方的，她反正要求不高，月薪十萬夠養活全家了。
榮旭邪笑一聲，盯著顧以陌又道：“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考慮讓你一家老小都搬進榮宅。”
“什麽問題？”顧以陌抬頭驚問。
眸子的深邃透著一股莫名的精銳，鎖定顧以陌後，讓她逃都逃不掉；以陌倒吸一口涼氣，覺得她好像跳進什麽不該跳的地方，隻能由著榮少爺牽著鼻子走。
榮旭果然站定以陌跟前止步，居高臨下地問：“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我……”顧以陌心慌猶豫時，榮旭沉聲補充：“若說謊，我馬上趕你出去。”
顧以陌心一顫，身子本能地後傾，卻被榮旭一把抓住，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似有像那天晚上，自己逃不掉，反而淪為身下的肉臠。
“是，是我。”顧以陌別過臉，羞怯地說：“是榮少爺好像將我誤以為是別人，所以……”她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大明星柳小姐。
榮旭抬起以陌的下顎，勾唇冷笑地說：“開始談條件吧，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條，條件？”顧以陌眨了眨眼，疑慮地問：“什麽條件？”
榮旭鬆開以陌，雙手插著褲帶，踱步說道：“當然是月薪十萬的條件，並且你家裏的老小都能搬進榮宅跟你住在一起，怎麽樣？以後你也無後顧之憂，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榮宅。”
“那你的條件是什麽？”顧以陌背脊一涼，覺得這事情非比尋常。
榮旭側目注視顧以陌，直截了當地說：“除了照顧小姐，你還得伺候我。”
“伺候，伺候你？”顧以陌頭皮一麻，退後一步驚問：“榮少爺，我是小姐的奶媽，我的職責也隻是……”
“你以為一個奶媽就真的可以拿月薪十萬？”榮旭雙手抱胸：“你以為，我榮旭吃飽了撐得慌，沒有條件就養你們全家的閑人？”
顧以陌深吸一口氣，緊張地問：“那這個伺候，是指……”
“說得好聽就是我榮旭的女人。”榮少轉身，薄唇始終斜揚，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傲慢：“說得直接一點，就是我榮旭的床伴，隻要我想要，你就要乖乖地躺在床上。”
顧以陌簡直不敢相信榮少爺會提出這麽荒繆的要求，她想也沒想就反駁：“不可能，榮少爺，你不是有柳小姐了嗎？”
“你隻有順從的份，沒有資格反問我。”榮旭板著臉，不客氣地說：“我隻要你的身體，等到我覺得膩了，也可以放你走。”
“榮少爺，我顧以陌就算窮，也不至於要淪落到出賣自己的身體。”顧以陌慍怒地說：“沒想到大家誌不同道不合。”
“很好，有骨氣。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離開榮宅，你一分不值，你一個女人怎麽養活家人？”榮旭不溫不火地說道：“或許還能像以前那樣白天黑夜地做工，可是你賺的那點微薄的錢，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倘若年邁的母親突然急病，你又能拿什麽拯救他們？”
“你……”顧以陌心神不寧地看著榮旭，這家夥根本就是想擊垮以陌的心理防線；確實如此，榮旭走近一步，湊上前說道：“我可以提供最好的教育給你的孩子，也可以保障你家人的所有。”
沉淪在一念之間，顧以陌亂了，整顆心都亂透了，亂得天旋地轉，不知所雲；榮少的話儼然就是魔咒，一句句禁錮了以陌的思想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