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為所欲為

  我抬眼一看，得，又來一個添亂的！


  “喲，小白，你這是要英雄救美啊！”林依依在一旁煽風點火。


  慕榮隔著桌子冷冷看著我們，目光陰晴不定。


  這個渾身明星氣質的男孩，叫白錦添，也是慕榮的大學同學，不過我和他是在一個協會認識的，平常喜歡互損，那時候，他是校園十佳歌手，和慕榮收情書的頻率差不多，為了捍衛正宮的地位，我經常偷偷將慕榮收到的情書塞到他包裏，還厚臉無恥地說，“不用謝，請叫我雷鋒……”


  沒想到，那時一直損我的人，此刻卻護在我身前，而那時和我站在一起的人，卻站在了對麵，這形勢變化太快，實在讓人猝不及防。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得，你們愛怎麽玩怎麽玩，老娘我不奉陪了！”


  讓她們盡情嘲笑去吧，反正我的臉早已被狠狠踩在地上，再也撿不起來了。


  我推開門，飛快衝了出去。


  夜風微涼，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渺茫，唯獨心底最真實的自己一點點被放大，像脫了僵的野馬撒著丫子橫衝直撞。


  “我今天真是醜大了，可惡！”


  眼淚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我捂著眼睛大吼。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別哭那麽委屈，你不過正常發揮而已！”


  竟然有人跟著我？不是老張就是小白，反正不會是慕榮。


  一想到這裏，我竟然有些失落，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不過他說的沒錯，我以前死皮賴臉地追慕榮的時候，比今天丟臉的事兒多得去了，想到這裏，我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管我！”我一巴掌拍開伸過來扶我的手，跌跌撞撞朝前走去，“我沒醉，我要挽回顏麵！”


  “你要怎麽挽回？殺了他們滅口？還是殺了自己謝罪！”


  說話這麽損，肯定是小白！我不滿地推他一把，大哭道，“你怎麽這麽討厭！不說真話你會死嗎？嗚嗚嗚……”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醉！不信，你考我九九乘法表！”


  “莫小欣！你少裝可愛……你給我起來！”


  “小白”好像生氣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將我拎了起來。


  我卻死死抱住那欄杆不撒手，仿佛一鬆手，就會徹底睡過去。


  “這個欄杆它抓著我，不讓我走！嗚嗚嗚！”


  “明明是你自己抱著欄杆不走，關欄杆什麽事！”


  他不懂我的意思，我不由急得大吼，“該死的，為什麽追著我不放……”


  我這麽一吼，他也怒了！


  “你放開手，不就好了！”


  一聽這話，我哭得更厲害了，“我說的不是欄杆，是回憶啊！它抓著我不放……”


  從踏進校園的那一刻開始，這裏麵太多太多的回憶，像一隻隻等待獵物的猛獸，朝我猛撲而來，撕咬得我鮮血淋漓。


  他早就放開了手，而我卻被困在原地怎麽也逃不開。


  “莫小欣……”


  他好像突然有些憂桑，蹲下身來想抱我，我卻用力拍開他的手，因為他緊蹙眉頭，充滿失望和厭惡的眼神，和我夢裏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噢，我是醉了……我都開始做夢了……嗚嗚嗚……”


  我突然發現眼前的小白，竟然格外像慕榮，這個發現，讓我又害怕又慶幸。


  既害怕他看到我喝醉後的醜態，又慶幸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喝醉了……所以……我為所欲為……”


  我大著膽子伸出一隻手去描摹他的眉眼，這三年，我喝醉後見過慕榮很多次，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麽真實。


  連他額頭上那道淺淺的疤痕，都真實得不像話。


  “住手！莫小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中滿是隱忍，“你再這樣，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我背靠著欄杆，仰頭看他，卻發現他的眼睛比星光還明亮，我忍不住狠狠砸了一下他的頭，破口大罵道，“烏龜王八蛋！慕榮！”


  “你！”


  “……你那麽混蛋！那麽可惡！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就是忘不了你……嗚嗚嗚……”我終於抵擋不住記憶，眼淚洶湧而下。


  他身子一僵，我聽他咬牙切齒道：


  “你逼我的，莫小欣！”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下一刻，隻覺天旋地轉，一股溫熱而霸道的觸感瞬間從唇間蔓延全身。


  我睜大了眼，看著眼前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隻覺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飄忽不定，隻剩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