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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美救英雄

  將阿寒送回了彩雲閣,玉璿璣小坐了一會後,見天色已晚,便動身回府。


  “空有其名的世子罷了,本小姐請你,那是給你臉麵。”


  彼時,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吸引了玉璿璣的視線,定睛看去隻見錦香閣門前,沈語煙倨傲不屑的睨視著眼前一襲白衫卻渾身透著貴氣的男子。


  玉璿璣眯眼細細的打量了男子一眼,他的青絲曳然傾下,用以玉冠束之;眼似一灘清水,淡漠之餘著了幾分慵懶,鼻若玲瓏般剔透高挺,唇紅齒白,明媚的如同初晨的光,讓人一眼便覺得美好。


  空有其名的世子?既是世子,哪怕是空有其名,也輪不到沈語煙如此狂放,除非這世子是北漠送來的質子。


  沈語煙的聲音不止吸引了玉璿璣的視線,就連圍觀的人都漸漸多了起來,紛紛在等著看這位質子世子要如何自處。因為原本站在低處的人,就迫切的想看高高在上的人如何的跌落神壇,泯於眾生。


  見南宮風月不為所動,甚至沒有一絲的表情,沈語煙不由越發的惱火,這該死的竟敢不將她放在眼裏。於是說出的話便越發的難聽。


  “南宮風月,你以為你是誰呢?別不識抬舉。”


  南宮風月穩得住,倒是他的貼身侍衛忍不住的一手拔刀。然而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影塵憋屈的袖手作罷,主子身為北漠送到西隋的質子一向隱忍,可這些人卻絲毫的不將主子看在眼裏,簡直可惡至極。


  “那你又以為你是誰呢?”玉璿璣冷冷一笑,沈語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過是仗著沈府的勢力罷了,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她不是打抱不平,而是誰叫這個人叫沈語煙呢?隻要讓沈語煙不痛快,她都樂意得很。


  聞聲,眾人的視線紛紛看向了閑庭漫步而來的她,圍觀的人自發的讓了一條路出來。


  玉璿璣!沈語煙眉頭一皺,抿了抿唇,怒色更甚。


  望著她,南宮風月的淡漠的神色總算出現了一絲變化,著了幾分審視,眼前的女子一襲淺紫色繡花裙,三千青絲隨意的綰在一起,既是慵懶又是隨性,明媚的臉龐,猶如上天最鬼斧神工的作品。


  眼若遊絲,漫不經心;鼻若玉器,精致如匹;櫻紅的小嘴玲瓏小巧。她就像生在地獄的曼珠沙華,嫵媚嬌豔。看似再笑,無形中卻又透著一股淡漠疏離。


  “玉璿璣,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沈語煙怒視著她,冷冷的警告道。


  偏偏她玉璿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喜歡樂意愛。”她笑吟吟讓南宮風月不動聲色的擋在了身後。


  論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她玉璿璣就沒有輸過。


  南宮風月望著她嬌小的身子擋在自己的麵前,一下子心中有些五味陳雜,他被北漠送到這裏當質子五年之久,這裏的人對他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甚至看不起,讓他覺得這整個世間都是冰冷的,唯有此刻,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子讓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絲溫暖。


  “你!”沈語煙氣急敗壞的揚起手想要打她,可想起上次在彩雲閣玉璿璣這個瘋子差點把自己掐死的事,便又不甘的握拳放下了手。


  此刻,若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恐怕玉璿璣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玉璿璣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沈語煙氣急攻心,卻不得而發的模樣,別提心中多痛快了。


  “以後沈小姐在抬舉別人之前,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抬不抬得起。”她笑意不達眼底的睨了沈語煙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臉,接著道:“哦,對了,欲望紅塵樓的小倌可能要識抬舉些,不若沈小姐去那試試?”

  言外之意,便是在嘲諷沈語煙太看得起自己了,二則眾人都心知肚明去欲望紅塵樓找小倌的都是些放蕩的女人,由此便是在暗諷沈語煙。


  她這是將沈語煙剛剛讓他難堪的話,一字不差的奉還了回去。漸漸地南宮風月眼底著了幾分暖色。


  彼時人群中也開始在竊竊私語的說著,嘲笑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


  玉璿璣的她近乎將沈語煙氣得要爆炸,肚中的那口惡氣就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唯有咬緊牙關,氣得發抖。


  不堪忍受, 惡狠狠的瞪了玉璿璣一眼,沈語煙便狼狽不堪的跑了。今日真是倒黴,竟然碰到了玉璿璣這個煞星。哼……


  “小姐真是太厲害了!”如意視線久久不回的望著沈語煙狼狽逃跑的背影,十分崇拜的道。


  “要低調。”玉璿璣哭笑不得。


  “昂昂。”如意搗蒜似的點頭。


  沈語煙跑了,戲也完了,圍觀的人群便也就散了。話落,方才走了幾步,便被南宮風月喚住:“玉小姐。”


  她回眸一笑,恍若驕陽般刺眼,卻又萬般的吸引人。


  “多謝。”他言。


  “舉手之勞。”她笑,忽然發現他俊臉竟然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見他囁嚅著嘴唇,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的模樣,於是便越發笑的明媚如廝。


  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的背影,他終是沒說出一句話,無力的歎了口氣,嘴角卻勾起了抹暖陽般的弧度。


  然而不遠處停著一輛古樸低調的馬車,風撩起車簾的一角,露出了馬車之中男子的完美側顏,而此刻男子的神色越發的陰沉詭異。


  夜色闌珊,整個玉沁院靜悄悄的。


  他慵懶的支著頭躺在軟榻上,一邊品著她跑泡的茶,一邊監督著她紮馬步。


  她已經紮了快兩個時辰的馬步了,以往都是一個時辰便休息一次,今天也不知著變態又是抽哪門子的瘋,讓她舉著一個大沙袋不說,還絲毫沒有讓她休息的苗頭。


  額間的汗流下來幾乎浸透了她的衣衫,她難受至極的皺著眉,咬著牙齒,他大爺的,他倒是知道使喚她端茶倒水,伺候的周周到到,卻不知道讓她休息一下。


  “師傅大人,徒兒快堅持不住了。”她有氣無力的道,半死不活的聲音似乎再說,我隨時會倒下了。


  “過來。”他漫不經心的瞧了她一眼。


  以為得到休息了,她心中一喜,放下舉在頭頂的沙袋,艱難的收回已經跨得僵硬酸麻的腿,須臾便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


  “師傅大人。”走近後,她乖巧十分的甜甜一笑。心中卻萬般冷意。明明恨不得將他一刀砍了,卻還不得不笑臉相迎,屬實的憋屈到爆炸。


  “倒茶。”他麵無表情的道。


  “哦!”提壺倒了一杯茶,又縐媚的遞到他的跟前:“師傅大人,請喝茶。”


  接過茶,抿了一口,餘光瞧了眼笑得滿麵桃花開的她。


  “繼續。”


  繼續?有沒有搞錯?她這屁股還沒坐下呢?就讓她繼續?

  “師傅大人,徒兒很累。”她撅起嘴撒嬌,委婉的表示抗議。


  “今日你管閑事不是管得挺得勁的嗎?”他涼涼的道,語氣晦暗不滿。


  嗯?他是說今日“救”南宮風月的事?

  “徒兒那是拔刀相助,不是管閑事,總不能眼睜睜看一朵鮮花被牛糞給蓋了吧!”她回嘴,於情於理的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


  一朵鮮花被牛糞蓋了,她倒是會比喻得很。思及此,他嗤聲一笑,意味不明:“最後還不是被你這牛糞給蓋了?”


  你才牛糞,你全家都是牛糞,你家方圓百裏的都是牛糞!她心中誹腹,冷意森森。然而麵上卻是笑意淺淺:“那徒兒是牛糞,師傅大人是什麽?”


  望著她一臉思量,笑意狡黠,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她這是不甘示弱?死都要拉他下水的意思,真好,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啪——”


  太久沒嚐過被抽鞭子的滋味,這麽突如其來的一抽,將她抽的找不到了東南西北。


  “斯。”她吃疼的悶哼,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該死的變態,以後她翻身了,一定把他綁在柱子上,抽個上千鞭才能解氣。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小腹之處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抽疼,那感覺就像鈍刀割肉般的來回摩擦。某個地方更是如同決堤的大壩,洶湧如潮。不好,葵水來了,而且一點預兆都沒有。


  本以為抽了一鞭子,她該自覺的去紮馬步了,豈知也不知她搞什麽鬼,埋著個頭就突然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一時間,他皺了皺眉,他也沒抽多重啊!難不成是這小狐狸又想玩什麽花樣?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於是他又補了一鞭子。


  “唔。”痛經本就是要人命的,他又這麽雪上加霜的補了一鞭子,更是痛的刻骨銘心。而且現在她痛的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力。索性便隻能躺在地上,等他看清她樣子。


  當他看到她捂著肚子麵色蒼白的緊咬嘴唇,那痛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作假,而且他眼尖的發現她裙擺染上了可疑的紅色,那是血!


  以前抽她比這會還重,也沒見她出血啊!怎麽現在卻…………一時間,他開始慌了,忙不迭的起身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而後輕輕地放在軟榻上。


  一把掀開的裙擺,作勢就要寬衣解帶。


  她痛得撕心裂肺之際,猛然一驚,這個禽獸,她這都成什麽樣子了?他竟然想趁人之危。於是提起吃奶的勁,她一腳將他給踢開了。


  好巧不巧的正好踢在他的麵具上。


  他怒:“小東西,你想死是不是?”含了幾分煞氣。


  “你……剛剛……想……想幹嘛?”她氣得心肝都在痛,現在是全身下上,由內而外的痛。


  “本尊是想幫你看看傷口。”他理所當然的道,似乎覺得沒什麽不妥。


  他大爺的,看傷口?他難道不知道這是來葵水嗎?


  “我這是葵水來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葵水是什麽水?”他皺眉,十分的不解。這分明是血,那是什麽水?這小東西該不會是騙他的吧!


  噗……他竟然問她是什麽水?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此時此刻她是又想笑又想哭。


  思量間,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突然將她抱了起來。


  “幹什麽?”她有氣無力的問道。


  “抱你去看大夫。”他麵無表情,語氣凝重,那感覺就像她快死了,卻還騙他,她很好。去他大爺的,她來個葵水看什麽大夫,而且這大半夜的,去哪裏看?

  “我不去。”她堅決的道。


  他不語,十分堅定的一意孤行。彼時她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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