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年無敵
“吞象拳！”
張小灰不等抬張餘的仆人走下鬥武台，雙拳如風，已電閃雷鳴般向鄭君襲來。
“血刀三斬！”
吳良不甘落後，長刀泛起血光，將鄭君的退路封死。
張、吳二人，顯然是不想給鄭君任何恢複的機會。二人誰也沒敢留手，一天來，鄭君給他們帶來的衝擊太大了，嘴上二人不斷貶損鄭君，骨子裏，卻已經被鄭君嚇壞了。
“嘿嘿，早就想收拾你們這兩條惡狗。既然上來了，就讓你們好好嚐嚐我的拳頭。”
鄭君輕鬆一擋，左拳抵住了張小灰的吞象拳，右拳擊飛了吳良的長刀。
在張小灰、吳良驚恐萬狀的注視下，鄭君慢慢展開手掌，剛才還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些靈石，已經變成了一搓灰燼。
吹去手心裏的靈石灰燼，鄭君笑吟吟的看著張小灰、吳良二人。
“恭喜二位，你們成功的激怒了我。接下來，我們好好交流一下。讓你們有一個終生難忘的，美好的回憶。”
“我認——”
張小灰、吳良飛身彈起，嘴裏高聲喊叫，卻聽得砰的一聲脆響。
就在二人想高喊認輸二字之時，二人的臉龐，一人挨了一記狠狠的重拳。
拳頭的力量恰到好處，張、吳二人雙臉腫脹，卻未曾昏迷。隻是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砰、砰、砰——”
接下來，幾乎是一場拳擊表演。張小灰與吳良，就好像是兩隻懸在空中的沙袋，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持續的，反複的被鄭君用拳頭一遍遍問候。
張小灰的護甲都被打碎了，吳良的護甲更是化為了破爛。兩人蓬頭垢麵，衣不蔽體，卻沒有一個人昏死過去，也沒有一個人傷勢過重。鄭君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隻想虐打二人一頓，出了胸中的惡氣。
“夠了，夠了！”
金甲侍衛臉色無比難看。張小灰、吳良二人，被虐打成這個樣子，顯然不是鄭君的對手，可二人誰也無法認輸，又沒有倒地不起，便是身為裁判，他也不能宣布鬥武結束。
“剛才在下麵，他們兩個上躥下跳，罵了我半天，我總要收些利息。”
鄭君死狗一般，把張小灰、吳良拖在手裏，伸手入懷，把二人身上所有的財物搜刮了個幹淨，還不忘把張小灰的拳套扯下來。
把張小灰的拳套與搶自張餘的拳套比了比，鄭君覺得還是張小灰的拳套品質要高一些，於是，高高興興的把拳套給自己換上。張餘的那副拳套，卻放入了自己的懷中，並沒有扔掉的意思。
“你們倆個給我記住，不要讓我看到你們，哪怕是你們的影子、味道被我看到了，聞到了，都隻會收獲比今天還要精彩的教訓。”
張小灰、吳良已經嚇破了膽，張小灰甚至嚇的尿了褲子。兩人被鄭君死狗般扔出了鬥武台，立時便有家中武師接下，趕緊給二人灌服丹藥，張、吳兩家的臉實在是丟大了。救下張小灰、吳良，兩家人立刻散去，根本不敢抬頭見人。
“咳咳，我宣布，今日鬥武解怨。鄭君獲勝，天南城任何人與鄭君的舊怨，從此一筆勾銷。”
金甲侍衛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宣布這個結果。
鬥武廣場，歡呼聲與咒罵聲同時響起。鄭君雖然獲勝，以鬥武解怨的方式，暫時解決了鄭大少爺從前惡行帶來的危機，卻沒有贏得人心。隻有鄭家侍衛和柳月茹，為鄭君的勝利由衷感到高興。
在楊天等人的簇擁下，鄭君得勝而歸暫且不表，在郡守府內，一場對話正在激烈展開，險些給鄭府帶來可怕的危機。
“桓大醫師，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你有聖丹秘藥。”
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此刻正與一位威武的紫臉男子靜室密談。
這老人自然是天南城第一醫師桓四通，責問他的，則是天南郡郡守，天南第一高手炎朝暉。
桓四通剛剛治好了炎龍的傷勢，炎郡守不但不感激，反而愈發懷疑，桓大醫師藏有秘丹，不肯給自己的愛子服用。
“郡守大人，我的確隻給了鄭君一枚筋骨斷續丹。不信你可以請鄭天啟來作證。令郎天生雙丹田，是山海國一等一的血脈資質，就憑這份天賦，遲早是武侯，甚至武王強者。何必如此倚重外物之力。”
桓四通不想解釋，卻又不得不反複解釋。這些天以來，因為送給鄭君一枚丹藥，惹出如此多的猜疑，讓他實在有些不勝其煩。
“哦，那依大師所言。鄭君不是因為你的丹藥，而是另有機緣。對不對。”
炎朝暉突然麵露驚喜，急聲問道。
“郡守大人，您可曾聽說過有人天生竅穴閉合，是天生的武道廢物，卻後天突破恢複，進而開靈成功的？！”
桓大醫師不急不慌，有些謎團，他也想與炎朝暉印證探討。在天南城中，唯有炎郡守修為第一，見聞自然也是最廣，畢竟他出自山海國第一學府山海院。
“桓大師，以你的見多識廣，怎麽會問出如此低級淺薄的問題來。”
炎朝暉雖然在稱呼上對矮小老人尚算尊重，但語氣之間，卻顯然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甚至還透露出一股輕蔑之意。
“若非親眼所見，老兒我自不會多此一問。郡守大人出身名門，自然見識不凡，還望能替我一解心中迷惑。”
桓大師自鄭家歸來，便翻遍了郡守府的曆代典籍，始終找尋不到答案。
炎郡守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令桓大師心中愈發不快，卻隻能強自隱忍，並未表露出來。
“哦，如此說來，桓大師這是親眼見過有人破開死竅，開靈成功嘍？這可真是天下奇聞。據我所知，死竅開靈，絕無可能，除非有武聖為之鍛體，才可能有這個希望。然而逆天改命，必傷天和，天劫難逃，便是武聖也不敢承擔這份天道因果。如此一來，誰還會幹這等逆天之事？難道是妖靈附體，邪魔轉世？！嗯，這倒是有些可能——”
桓大師言之鑿鑿的表情，令炎朝暉猛然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這個想法，讓他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桓大師沒有想到，一番探討，卻讓炎郡守一張嘴，便把鄭君開靈成功，修為突飛猛進的原因，指向了妖靈邪魔，隨後，又擺出正邪不兩立的衛道士嘴臉，一副除魔為道、正義凜然的架勢。
真武大陸的武者，最憤恨的便是妖靈、邪魔。妖靈、邪魔降世，萬物劫難。數千年來，隻要與妖靈邪魔有關的一切，都會引來瘋狂的屠殺。
在任何一個地方，隻要有哪個家族，哪個宗門，甚至任何一個大國，一旦被冠以邪魔的稱號，又或者與邪魔沾邊，都定然會招來滅頂之災。真武大陸的各國統治者，包括各大宗門，早就建立了秘密盟約，凡涉邪魔者，天下共誅之。
“哪裏有郡守大人說的那般嚴重，不過是一個天生死竅的廢物小子，也不知什麽原因，在重傷垂死之際，竟然自行活了過來，甚至破竅開靈成功，這才讓我覺得有些詫異罷了。看鄭君近日的武道境界，不過是開靈境七階武徒層次，想來是因為那天下罕見，骨碎筋折，血脈斷裂的傷勢，反而破開了他天生封閉的竅穴，讓他的肉身、體質與眾不同所致。”
桓大師聽聞妖靈邪魔四字，禁不住一陣心血浮動，畢竟受了鄭家的好處，又親自給鄭家公子治了病，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奇猜測，反而讓眼前這位郡守大人，輕易給鄭家扣上這樣一頂抄家滅門的帽子。
真武大陸向來以武道習武為正道正統，把修煉魔功邪術、妖靈妖法視為邪魔歪道，無論是誰，一旦被扣上妖靈邪魔的帽子，便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真武大陸的各個地域發生，地處真武大陸邊緣地帶，山海國又最靠近妖靈蠻荒，尤其如此。
“骨碎筋折，破竅開靈，這倒還真是件奇聞。不過一個開靈境的小子，縱使是打通了個把竅穴，又怎麽會變得如此厲害。我家龍兒習武十餘年，卻還比不了剛剛開靈不足一月的他，這難道不奇怪麽！”
眼見桓大師心驚肉跳的走出門去，炎郡守輕蔑一笑，桓大師與他的這番交談，愈發堅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嘿嘿，鄭大少爺，本郡守定要挖出你的秘密。不管你是天降福緣也好，邪魔歪道也罷，你身上的秘密，隻能為我的龍兒所有。”
……
“鄭會長，對不住了。希望你早有準備，不要給鄭家帶來災禍才好。”
走出靜室，桓大師心情沉重。炎郡守的態度，讓他從心底裏感到恐懼。
“還有鄭君，以你過去的名聲，老朽萬萬不會救你。實在是你父親送我的東西，讓我又不得不出麵救你。看你如今的表現，卻與傳說中不同，也不知你的未來，會是個什麽樣子。老朽倒頗有些期待。”
桓大師是位散修武者，深知武道習武的不易。在他看來，這少年既然創造了一個死竅開靈的奇跡，總覺得或者還會有另外一番不凡的際遇，如此人物，絕不會隻擁有尋常武者的命運。。
桓大師突然對鄭家少爺生出一份期待，他沒有回到自己的丹房，而是緩步走出了郡守府。當他再回首，目光望向郡守府高懸的匾額時，已然是心灰意冷。
近百年時光，陪伴過兩代郡守，他終於對這個地方、這位郡守徹底失望，此刻，他已是去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