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邪魔附體
“唔——”
鄭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家鄉，又回到了麗江，他夢到了師傅，夢到了方菲兒，夢到了藏書閣中那位絕美的閣主，夢到了自己發瘋時，那些或驚愕、或厭惡、或嘲笑、或同情的各色表情與眼神。
“嗚嗚嗚，君少爺，你總算醒過來了，你總算醒過來了！”
鄭君聽到哭聲，慢慢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被一串鎖鏈鎖在自己的床上，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在他的身邊，碧桃早已是雙眼紅腫，正流著淚水守在一旁。
“原來我還在這裏！我還是鄭大少爺。”
鄭君歎息一聲，他記起了昨夜的事情，想起了炎郡守的強大，想起了那杯香醇酒液入喉時的感覺，想起了自己失態後的舉止，不由也是臉上一陣發燙。
鄭君不是鄭大少爺，香醇美酒對鄭大少爺來說是穿腸毒藥，對鄭君而言，卻會讓他發瘋失態，傳播瘋狂。
這是修煉蒼穹神功的副作用，按照前世的經驗，這種副作用，要到蒼穹神功第三重功法時，才會顯現，沒有想到來到真武大陸，他剛剛入門蒼穹神功第一重，這副作用已經如此強烈的暴發了出來。
不僅如此，相比前世，副作用也有了新的變化。在麗江街頭，鄭君自己酒後發瘋的經曆，往往醒後對此是一無所知。回想昨晚的經曆，鄭君驚奇的發現，自己隻是在酒後不受控製，自己的言行舉止卻曆曆在目，記憶深刻，甚至連自己雙手撫摸鄭二夫人身體的那份誘人的觸感，現在也能清晰記起。
“君少爺，你是怎麽啦？！大家都說你會死，都說你瘋了，說你是邪魔附體，碧桃不相信，真的不信！”
碧桃見鄭君清醒過來，終於壓抑不住，把真心話也脫口說了出來。
“碧桃，有人給我喝了酒，他們原本就是想讓我死。可他們並不知道，在我開靈修煉後，體質不一樣了，我喝了酒不會中毒，卻會發瘋失常。嘿嘿，雖然沒有死，卻還是惹下了事端。”
雖然在發瘋後，鄭君便被鄭會長當場擊暈，並沒有聽到之後，那兩個美麗女子發瘋後所說的話。鄭君想起了香茗給他喝下的不是特製飲料，而是真正的烈酒時，立刻猜出了事實的真相。
“什麽，原來是有人給少爺喝酒，到底是誰如此狠毒！啊，對啦，是香茗——”
碧桃小臉通紅，怒目圓睜，替鄭君憤憤不平。鄭大少爺不能飲酒，作為貼心丫鬟，老夫人自然特別叮囑過，在丫鬟之中，也隻有碧桃早就知曉這個秘密。
……
“君寶兒，君寶兒！”
頤壽園中，鄭老夫人悠悠醒來，立刻想起自己的寶貝孫兒，根本不顧身體，嗚嗚哭喊起來。
“母親大人，這一次，君兒雖然飲了酒，卻並沒有性命之憂。隻是——嘿——”
鄭天啟一直守在床前，見鄭老夫人轉危為安，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鄭老夫人當時處於昏迷之中，並沒有見到慶功晚宴上荒唐、醜陋的那一幕。這要讓他如此向母親解釋。
鄭天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為寵愛的二夫人，竟然與郡守大人有染，在大庭廣眾之下，還當眾說了出來。不僅如此，在此次宴席之上，母親最貼身的丫鬟香茗，更與二公子狼狽為奸，想要害死自己的兄長鄭君，獨霸鄭家產業。這是鄭家的醜聞，如今已經成了天南郡最為熱烈的笑話。
當然，鄭大少爺喜宴上瘋狂的行為，更是為世人所津津樂道，也更讓喜好顏麵的鄭大會長無地自容。
“快扶我起來，我要去看看君寶兒！”
聽聞鄭君性命無憂，老夫人竟不顧病體，要強撐著起來。
“母親大人保重，鄭君現在不方便——”
花雪蓉在一旁暗中垂淚，想起兒子瘋狂的那一幕，花雪蓉欲言又止。
“對，對，君寶兒中了火毒，我真想不到，我的身邊竟養出了香茗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天啟，把那個狠毒的小浪貨，給我亂棍打死。”
鄭老夫人凶光畢露，她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香茗想要害死自己的寶貝孫兒，縱使是她最喜愛的貼身婢女，自然也不能饒了。
“母親，她已經死了。”
鄭家的喜宴，最終演變成了一出鬧劇。炎郡守雖然垂涎鄭二夫人的美色，甚至在此之前，二人已經有過數次往來。然而，鄭二夫人頗有心計，始終欲卻還休，讓炎郡守心癢難當，始終未曾得手。
炎朝暉原本想一探鄭君的秘密，二來討好鄭二夫人，沒想到反而惹得一身腥臊。羞怒之下，這位郡守大人竟揮手間把兩個瘋女人當場擊殺，絲毫沒有惜香憐玉之心。
兩位絕色美人，同時香消玉殞，不知有多少那場慶功宴的親曆者扼腕歎息。
……
“你到底是誰？！”
安撫好母親的情緒，鄭天啟終於來到了鄭君的麵前。一見麵，鄭會長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讓鄭君心神俱震。
“我當然是您的兒子，鄭君。我還能是誰？！”
鄭君努力保持平靜。
“不，你不是。我的兒子，膽小如鼠。我的兒子，風流好色。他是廢物血脈，根本不能開靈習武。他更不能飲酒，哪怕喝下一滴最平常的酒水，也要火毒纏身，有性命之危。”
鄭天啟越說越激動。
“本來你也很好。你開賦異稟，你是天南城第一天才，你本可以為鄭家光耀門庭。可你不應該發瘋，你是邪魔，你附身於我兒子的身體，到底有什麽目的。”
鄭會長手指著鄭君，眼中有不舍，手掌卻已滿蘊靈力，恨不得立刻劈下去。
“我就是鄭君，我不是邪魔。邪魔附體，武者的丹田會化作漆黑魔丹，縱使掩飾的再好，也會有魔氣溢出。你現在可以看一看，我的氣海，到底有沒有魔化。”
鄭君知道什麽是邪魔，遍覽藏書，他對邪魔的認識，恐怕比鄭會長還要清楚。
“咦，真的不是。你不是我的兒子，你到底是誰？”
鄭天啟是築基八階武師，自然能夠探查一位開靈境武徒的丹田，查看之後，他神色變幻，似喜又似悲，真正的感受恐怕隻有自己清楚。
“我就是鄭君，您的兒子。也許我之前太過不堪，讓你覺得如今的我與之前的自己差異太大。沒有關係，你可以問我任何事情，看一看我到底能不能說的出來。”
鄭君不想解釋，也不能解釋。融合了鄭大少爺的記憶，鄭大少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鄭大少，這一點並沒有錯。
“算啦，算啦。你是鄭君也好，也好！把我給你的武技、護甲留下。你走吧，離開鄭家。從此以後，你與鄭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鄭會長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他的手掌向下一切，那些捆綁鄭君的鎖鏈，立時粉碎。拿走鄭君遞過來的包裹，鄭會長緩緩走出門去，遠遠隻留下一聲悲涼的歎息。
……
“大新聞，大新聞！聽說了沒有？鄭家又出事兒了，又出事兒了！”
天南五大商會之一的鄭家，近來成了天南郡的最大焦點。人們議論紛紛，表情各異，幸災樂禍者居多，獵奇八卦者近半。鄭家的興與衰，本就與這些看客無關，大家熱烈的關注鄭家，不過是給自己單調無聊的生活，增添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鄭家的大公子真他X的是個厲害角色。連庶母也敢當眾調戲，嘖嘖，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直接弄瘋了。可惜喲！可惜。”
一個猥瑣的瘦小男子，口沫橫飛的在天南迎仙樓內歎息著，眼神中滿是羨慕與貪婪之色。
“這算什麽，聽說了沒有？鄭家這位公子又出事兒了，這一次，聽聞差點兒把鄭家那位太夫人給直接氣死。”
隔壁席間的一位肥胖中年，擠眉弄眼的加入了討論，一臉猥褻的賣起了關子。
“老莫，別賣關子！快說說這位花心大少又弄出什麽奇聞來！”
在場賓客一個個豎起耳朵，眼神中滿是期待。
“鄭大少爺鬧出了那麽大的一件事情，自然在家中呆不下去了，這小子夠種，竟然選擇了離家出走！”
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剛剛得到內幕消息的這肥胖中年，立時來了精神，臉上的表情愈發豐富起來。
“嘿，這算什麽新聞，天南郡每天離家出走的公子爺還少麽？！”
“嗬嗬嗬，不知道了吧，這位鄭大少不是獨自離家出走，而是私奔了。小小年紀，豔福無邊，嘖嘖，帶著鄭家九位如花似玉的丫鬟，跟著這位鄭大少一起跑路了。”
“九個丫鬟，這小子真是色膽包天、豔福無邊啊！”
賓客們快要滴血的眼神，已經帶有瘋狂的向往與想像，火辣辣的目光，令相互間都不好意思對視。。
這內幕消息再次盡人皆知的當日，天南鄭家宣布，鄭家大公子荒唐忤逆，品行無良，鄭家已將之驅逐出門，再無任何關係。
鄭家宣布的信息，進一步證實了傳說中那個香豔消息的真實性，也表明了鄭家對這位花心大少的失望與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