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老熟人
有了喝泉水的教訓，水心月雖然有些饑不擇食，卻兀自忍耐，緩緩吞咽下這些甘甜汁液，感覺到腹中暖流升騰，小姑娘雖然對身邊的少年是又惱又恨，卻又心懷感激。
“哼，看在你能精心照顧本大小姐的份兒上，暫時原諒你的這張破嘴！”
十多枚野果喂下去，水心月的麵色越來越好。這些野果，采自玄隱山脈腹地，鄭君根本不知其來曆，更不知其品質，隻要成熟，隻要品相出眾，他是來者不懼，盡數采摘到手。
在地球時，鄭君長年於山中修道，山中的野果吃了無數，與玄隱山脈中的山果比較，卻發現地球上的野果簡直是垃圾都不如。
地球上的野果多半酸澀，毒性也不小。這山中的野果，他每一種都親口嚐過，口味各異，每種都十分香甜。
不僅如此，這些山果的靈效也頗為出眾。雖然山中靈氣稀薄，這些果實卻靈氣逼人，有些果實甚至堪比靈果，不遜色於下品靈石。
在野果的幫助下，鄭君的氣海已經充盈補滿，有了靈力的支撐，他的傷勢業已好了大半。以他如今的實力，總算是有了自保之力，倒以不懼山中一些凶猛強大的野獸。
“心月姑娘，你盡管放心，這些果子我每一個都嚐過了，絕對好吃，也絕對沒有毒性，還富含靈力，比下品靈石還要好，你就多吃一點兒，盡快恢複，多吃，多吃！”
眼見水心月氣色越來越好，鄭大少的本能再次萌發，鄭君又開始碎碎念起來。
“大笨蛋，本大小姐什麽修為，能跟你小小的開靈境一樣，靠這些破果子就能恢複，簡直是胡說八道，真是沒有見識。”
水心月又羞又惱，剛才那十多枚野果，已經讓她吃飽，再吃下去，萬一撐出飽嗝來可怎麽辦，想到此處，水心月閉緊牙關，任由果汁流淌，也不肯再吃一個。
“嗯，看來是吃飽了，還知道閉嘴，怎麽還不醒呢，奇怪！”
眼見水果汁液流了水心月一臉，鄭君這才若有所悟，嘴裏叨叨咕咕，卻還是取出自己的一塊麵巾，將之擦個幹淨。
“心月姑娘，我怎麽看著你有些眼熟呢？！”
為了擦去流到水心月臉上的山果汁液，鄭君用麵巾很小心的替其擦拭。
直到此刻，鄭君才第一次仔細打量她的相貌，當她那絕美的麵容闖入眼瞼，鄭君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混亂的回憶畫麵，不受控製的奔湧而出。
“哎呀呀——”
鄭君丟下那塊麵巾，手捧著腦袋，搖搖晃晃走出那水心月的高腳屋，失神之下，撲通一聲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撲哧——”
聽到鄭君摔倒的聲音，水心月終於忍俊不住，險些笑出聲來。
心中暗道，哼，說什麽有些眼熟，這種老套的說辭，她之前不知聽到過多少次。鄭君這家夥，當初測試他的時候，看他心境像個正人君子。沒想到變得如此油嘴骨舌，甚是討厭，簡直是幼稚透頂。
“方菲兒，不對，她絕不可能是方菲兒！她到底是誰？我又是在哪裏見過她？！”
鄭君坐起身，顧不得擦拭滿臉灰塵，雙眼遙望著昏黃的夕陽，怔怔出神。
“是她，原來是她，真的是她！”
“我想起來了，不是我見過她，是鄭大少，她就是害死鄭大少的那個絕色女人！她還是那位幫助過我的，藏書閣主。”
鄭君嘿嘿冷笑起來，心頭莫名升起一股濃濃恨意。
“嘿嘿嘿，山海學府，碎骨銷魂掌。哼，好一個狠毒的女子。在藏書閣，你假意與我冰釋前嫌，說什麽害我之人，另有他人。明明就是你們山海學府的人，碎骨銷魂掌，如此陰毒的戰技，難道你不會使。”
這恨意來自鄭大少，鄭大少雖死，他的魂魄早已不知歸於何處，但透過他的記憶，透過他的肉身，還是給鄭君留下了太多的印記。這恨意便來自潛存的本能，甚至可以影響到鄭君的心境。
“看她的麵相，還有她斬魔除妖的勇武果決，倒不像是一個表裏不一的惡毒女子，會不會是另有其人，是不是我誤會了她？！”
回首遙望水心月的高腳屋，鄭君突然又有些心中不忍。這種憐香惜玉的感覺，同樣是因為鄭大少的本能。好色如命的鄭大少，寧可忘記仇恨，也不願破壞這眼前美人在心中的形象。
“我不是鄭大少，但我曾經發過誓。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眼前女子害死了他，我一定要替鄭大少討還公道。”
鄭君再一次壓下了鄭大少的本能，眼中露出堅定神彩。鄭君有自己的原則，鄭大少的本能，也許會影響他的性格，卻根本影響不了他的意誌。
鄭君準備先調查了解一下，看看這水心月，到底是不是害死鄭大少的凶手。如果不是，那傷害鄭大少的凶手，又與這水心月到底是什麽關係。
心中有了打算，鄭君卻保持不了之前的鎮定。對水心月的態度，立刻就有了轉變。
接下來的兩日，雖然鄭君覺得自己對那女子的態度依舊，可敏感的水心月，卻還是立時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哼，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對我粗手粗腳，一點兒也不溫柔了。還有，他的態度也不對，之前在人家身邊總是油嘴滑舌、瘋言瘋語，現在怎麽一言不發了。難道被他發現了，知道我是佯裝不醒？！”
兩日過去，水心月的修為依舊沒有恢複，但在那瓶宗門聖藥的幫助下，她的外傷卻已經完全治愈。可能是傷勢太重，她的神魂之傷，經脈、氣海，依舊是毫無起色。
“沒想到強行動用那道劍意，竟然會如此凶險。病來如山，病去抽絲，看來我急不得，否則會傷及根本，讓我喪失大道機緣。”
這天上午，水心月在自己的高腳屋中站起身，放縱的伸展著身體，每天在那討厭的少年麵前佯裝昏迷，讓她頗感疲憊。
“咦？！倒是心靈手巧！”
水心月低下頭，發現在自己的床墊旁，倒著一隻精巧的水杯。
這些天，水心月一直閉著眼讓那少年伺候，還真不知他用什麽器物在給自己喂服泉水。如今拿起那隻水杯一看，原來是一隻手工編織的樹葉水杯。。
這水杯用山中不知名的樹葉編織而成，樹葉堅韌光滑，晶瑩翠綠，水杯的樣式獨特，手工精細，製作的別具匠心。看這樹葉水杯的形製，頗有異域風情，也山海國的器物截然不同。
“也不知他這兩天發了什麽瘋，怎麽跟仇人似的，難道他認出了我藏書閣主的身份。不對啊，我當日幫了他，哼，測靈石還是我修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