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嘯海
“我，我被開除了嗎？”
“是的，你在動手前就應該想到，六皇子一句話就能讓海天在霸王城開不下去，我不開除你，怎麽向六皇子交代？”帆叔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你小子行啊，才幾天就給我捅這麽大一個婁子。”
“對不起，可那六皇子實在太過分了，我不是故意給海天樓惹麻煩的，我現在就走。不過，不要連累到托比。”阿裏默然，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就這麽失去了。
帆叔點頭。阿裏無奈地走出了海天樓，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裏，應該做點什麽，他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可那一切都顯得好遙遠，他前所未有地無助。
一輛黑色馬車在阿裏身邊停下，沒有人駕駛，可三匹馬就像通靈一般服服帖帖地。窗簾一掀，露出一個半禿的腦袋，正是深·海。他笑地意味深長：“上車吧。”
阿裏一喜，麻利地爬上馬車，老實說他並不想離開海天。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後你不能留在海天樓，你後悔嗎？”
“不後悔！無論再來多少次，我都是這個選擇。”阿裏語氣堅定。
“好！其實今天的事我也要負一半責任。”
“什麽？”
“是我讓帆叔安排你去三樓的，那裏都是名門望族，醜態橫生，我想考考你的反應。你倒是不負眾望啊，居然碰上昆桑和美蒂亞，這下海天樓可棘手了。昆桑是出了名的蠻橫、毒辣、睚呲必報，隻怕他不會放過你。”深·海嚴肅起來，盯著阿裏的眼睛。
“我敢這麽做就不怕他報複，隻是你為什麽要考我？”
“你也知道我隻有小魚一個女兒，她文不成武不就，經商更是一頭霧水，我怎麽放心把偌大一個家業交給她呢。所以我一直想找一個機靈有為的孩子收為義子，帆叔在明日見到你後，就向我推薦了你，同時對你進行簡單地試探，你都做地很好。洪水來臨時你奮不顧身地擋住洪水，救無親無故的人，大義！剛才霸王廳裏你明知對方是六皇子，還敢與他反抗，大勇！我很欣賞你，現在我唯一不確定的，是你是否有大誌，你若是想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我完全可以幫你，但你就不能成為我的兒子。”
阿裏毅然下跪：“我不知道什麽才叫大誌，但我曾在兄弟墳前發過誓，一個終我一生都不可能完成的誓言，我也答應過一個老爺爺，要完成他的遺願。這兩件事都像山一樣壓在我身上，可我無時無刻不記在心裏，我雖然能力微薄，但我願竭盡全力！會長的大任同樣艱巨，我不敢再輕易許諾，若真有此殊榮，必當死而後已！”
深·海大為動容：“好！大義！大勇！大誌！你就是我的兒子了。好孩子，快快起來。”
“義父，我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從來不知道有父親是什麽感覺。你讓我給你磕個頭吧，從今以後，我會待你如同生父。”阿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坐回位子上去。
深·海眼裏閃著淚光，陷入自己的回憶：“我們海族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家族，數千年來曆盡劫難，現在終於有了轉機。阿裏，從現在起你不再叫阿裏，而是我深·海的長子嘯·海，我要你像海嘯一樣席卷整個大陸，有沒有信心？”
“有！”他終於有了一個正式的名字：嘯·海。
“兒子，回家！”夜色中，黑色的馬車疾行而去，誰都不知道日後的英雄王嘯·海就在今晚誕生。有人說是深·海利用了英雄王，也有人說是英雄王借海天為跳板，但誰都無法否認，他們之間深厚的父子情誼。
黑色馬車在海府大宅門口停下後，帆叔早已攜眾多家丁、護衛在門口迎接。
“恭迎會長、少爺。”
嘯·海跳下馬車，看見這麽多人，包括帆叔都向他行禮，他腳踩在堅硬的地上，才相信一切都不是夢。他現在已經是第一大商會的繼承人了，平步青雲也不過如此。他慌忙攙起帆叔，不敢以身份自傲。
深·海連夜召集府中成員，正式介紹嘯·海，聲明他日後的地位和權限。霸王城的一切生意都交給他打理，除帆叔外任何人由他調配。這樣的安排充分顯示了深·海對他的信任和期望，讓嘯·海感激不已。他的身份暫時並沒有對外公開，一則海天商會內部人員通常都比較低調，二則他現在還沒有做出成績，不是走上台麵的時機。
嘯·海的出現，最高興的人非冰魚莫屬，她一口一個嘯哥哥親熱無比。她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又被父親管地極嚴，現在盼來一個哥哥，自然高興，況且這個哥哥還會做冰雕。
嘯·海進入海家後，立刻接手一部分產業，深·海派帆叔專門指導他關於商會運作方麵的知識。他的魔法也不能拉下，深·海已為他聯係好榮譽皇家魔武學院，和冰魚一個學校，過幾天就可以去上學。
“阿嘯，海天目前在霸王城的產業主要有十二處，其中為首的當數海天樓和聚珍閣。不過近年來，這些產業都有縮水的跡象，帝都裏有好多後起之秀，搶了我們不少生意。你上去以後，最好能找出新意，年輕人嘛，腦筋總是比我動地快。”
“我知道了，義父，等我熟悉一下之後，會想一個有效地解決辦法。但我對於這一塊，始終不太了解，不一定能成。”
“沒關係，放手去幹！”深·海拍拍他的肩，鼎立支持。
“會長，他們來了。”帆叔在門外提醒道。
“進來吧。”門一開，一排和阿嘯差不多年紀的男孩依次而入。他們雖然模樣不一，身高各異，但氣質如出一轍，表情嚴肅，一絲不苟。
阿嘯不解。
“他們是海族特有的海天衛士，修習的是特殊心法，可以隱匿自己的氣息，每時每刻保護在主人身邊，所以海族的核心人員都配有海衛。我、帆叔、小魚都有，除了帆叔的蝦蟲偶爾露麵，別的幾乎不現身，不過瞞不過你的眼睛吧。這是新一批的海衛，你挑一個吧，他將是你以後的生死同伴。”
阿嘯點點頭，他領教過蝦蟲的神奇，知道海族裏有很多秘密。能找一個貼身的影子護衛，當然安全很多，畢竟小彌的護體神光威力太大，太顯眼，很容易令人起疑。
他掃了一眼六個少年，乍一看沒什麽分別。他走到他們麵前，逐一審視，被看的少年都不敢直視他，或低頭或轉移視線，隻有最後一位個子稍矮，頭發根根豎立的男孩迎上了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義父，我就選他。”
帆叔滿意地頷首：“少爺果然厲害！刺豚是這一批中年紀最小的，隻有12歲，但進步最快，潛力最大。刺豚，少爺選中了你，還不快獻上你的忠誠。”
那個名叫刺豚的少年上前起誓：“我刺豚以主神的名義起誓，將用我的生命守護主人嘯·海，永不背棄！”
“阿嘯，把你食指的血抹到刺豚前額上，這個契約就完成了。”深·海從旁指點。
“結成了契約會怎麽樣？”
“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靈魂和思想。刺豚將一生效忠於你，永不背叛，如果你死了，他也會死去，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不！我不訂契約，我也不需要他用生命來保護我。我的命並不比他的尊貴，憑什麽讓他賠著我死。刺豚，如果你也願意，我們可以當兄弟，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幫我的，對嗎？”阿嘯不願意他受到束縛，這種契約擺明了就是奴隸契約。
“這，曆來都是如此，你這麽做不合規矩，以前就有海衛勾結外賊，背叛主人的悲劇發生過。”帆叔很為難。
“沒有人願意受人擺布，我隻想遵從刺豚的意願，他有自己的思想。我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不好受，如果他不願意，我寧可不要海衛。而且，我相信他！”
深·海深思：“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海衛是從幾千年前傳下來的，或許真該改改了。刺豚，阿嘯相信你，我也願意相信你，你呢，你能讓我們相信嗎？海族的曆史你很清楚，少爺的安危有多重要，你也清楚，如果你不能履行自己的責任，你就是全族的罪人！”
刺豚麵帶悲壯：“刺豚敬佩少爺的風度，自願接受契約，請族長和少爺放心。”
“既然如此，又何必契約呢。”阿嘯淡然一笑。
刺豚身軀再次一震。突然，一道深藍色的光芒從刺豚前額上散開，將他和阿嘯籠罩在一起，大約過了三息後，藍光才消失。定睛看去，刺豚前額上多了一個漩渦狀的藍色圖案，慢慢消融在皮膚中。
“主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