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地煞

  感覺……挺好的。


  紀幕靈調動小世界之力，加持在自己身上。來自空中的熱氣頓時消散，甚至還有一絲涼爽。


  初步估計，目前的實力相當於化靈境小成的元靈士，隻不過因為世界之力較為特殊，才能隔絕天空中羅刹門人散發的熱氣。


  金線條驚呼一聲：“喲！不錯嘛。第一次調動世界之力，竟將力道掌控得如此好，沒有外露絲毫。


  看來你的悟性挺好的，若不是體質原因，說不定能成為天地間的大佬。”


  紀幕靈靦腆一笑，暗道：‘老子的境界不知比你高上多少，這點掌控力都沒有，豈非白活了？’


  他頗為羞澀道：“或許天道是公平的，關了一扇門，卻給我開了一扇窗。”


  “這般說來，確乎有幾分道理。”


  金線條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沉凝道：“你小子雖為廢體，身上毫無氣運可言，卻總在關鍵時候得遇貴人。


  一開始是遇到我們與老頭，現在老頭走了，又遇見一位能解決廢體修行之事的老道。身旁還有我等護著，可謂是機緣不斷，險處逢生。


  而現在，你身上竟也有氣運……對了，你身上為何會有氣運？！”


  還有完沒完了！


  這條魚的思路清奇，腦回路不知怎麽搞得，就知道關注氣運一事。


  好巧不巧，氣運正是紀幕靈唯一的破綻.……

  廢體為上天所棄，是遁去的一，不在天道橫列之中，當然不會有氣運可言。


  但轉世重生的紀幕靈不同，他有啊！


  紀幕靈急忙轉移話題，絕不能讓金線條在此事上糾纏，否則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到頭來，唯有愁字而已！


  他驚呼道：“小條！快看，我師父講話了！”


  嗯？

  金線條隨著紀幕靈的話，往村口處一看。


  隻見衛律抬頭望向空中，袖口一揮，山穀之上頓時多出一道無形的屏障，將熱氣盡數阻攔在外。


  他麵色微寒，怒斥道：“地煞！先前老夫一時不慎，讓你跑了。如今你還敢作妖！”


  “衛律，整個正派之中，唯你天心門堅持不懈，鏟除魔頭。也不知你們圖什麽。”


  地煞渾身散發著熱氣，語氣中卻透著陰森，讓人不寒而顫：“學學人家清正觀，打著正人君子的名頭，偶爾做做樣子，不好嗎？

  爾等拚死拚活，卻讓人家坐上正派的頭把交椅，不覺得憋屈？”

  “人與人是不同的，休要蠱惑老夫！”


  衛律輕哼一聲，喝道：“如你這等為修魔功，獻祭十萬餘人的魔頭，終有一日老夫要將你抹去！”


  “獻祭十萬餘人的魔頭？”


  地煞笑哭了：“老道莫非忘了，當年可是清正觀聚集信徒，要以信徒的血肉之軀鑄就……”


  “夠了！”衛律臉色微白，手指微微顫抖。


  “怎的？這樣就受不住了？”


  地煞似笑似哭，嘲弄道：“衛律，當年你也是萬千信徒中的一人啊！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人死去，心裏很不好受吧。


  這些年，一直試圖迷惑自己，以為將罪過加在我羅刹門頭上，便能自圓其說，安撫你那可憐的道心？

  哈哈哈哈哈哈，可憐啊，可憐.……”


  “噗~”衛律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恍若失去生機。


  “其實你一直清楚，是清正觀，是他們這群道貌岸然之輩幹出的惡事。而我隻是摘了個桃子.……”


  地煞緩緩走來，帶著熾熱的氣息，似地獄中的死亡火焰。


  她的聲音帶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宛若能勾去他人的魂魄，引出內心深處的魔鬼。


  “來吧，和我一起，屠盡世間所以偽君子。讓他們看看，這便是欺吾的下場！


  你應該殺了他們，燒了清正觀，燒了它……”


  衛律麵色猙獰，渾身輕顫，似在天人交戰，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就這？

  兩三句話便弄得道心不穩，近乎破碎？


  紀幕靈麵色古怪，喃喃道：“我認得這位師父是否太過脆弱了.……”


  金線條歎息道：“你不知當年之事，自是無法理解衛律的心情。任誰碰到這種事情，都是難以承受的。”


  “小條知曉，地煞所言為何事？”紀幕靈問道。


  金線條晃動腦袋，搖頭道：“不知。”


  “那你歎息什麽。”紀幕靈無語道。


  金線條不滿道：“我感同身受，我想起老頭，不行啊！你認為輕而易舉可以邁過去的事情，對於他人而言卻猶如天溝！”。


  紀幕靈渾身一震，苦笑道：“天溝.……是啊，人與人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覺著最重要的事情。亦有無法輕易邁過去的溝壑。”


  若非如此，當年自己怎會那般選擇，獻祭於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