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聖使之角逐
是人都應當會有敬畏之心，武半陽也不可能例外，便就他的所作所為來看，這家夥的敬畏之心絕非來自於女神。
真若是信仰女神，又怎麽可能將教堂變成肮髒之地？
林衍未曾跪拜女神，而是帶著狐小玉站立於神像之前，正視女神。
此舉於傳統教士看來自然是大為不敬，武主教也很意外，心道：難不成他也是無神論者？可不對啊，他可是聖使，是教宗陛下親自任命的代言人，這等人物，不應該是最為虔誠的教徒才對嗎？他若不夠虔誠，豈非說明教宗的信仰也很有問題？
“主教大人，平心，靜氣……”注意到武半陽的詫異，林聖使淡淡道，眼神卻未曾從神像上移開：“不要懷疑我的信仰，我的修行與你們不同，禮節並不重要，教宗陛下曾說，隻要我心中有女神，我所到之處，便是女神賜福之地……”
武主教聞言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隻是在聖使看不到的角度，他眼中卻閃過一絲恥笑。
又是一個被教會忽悠瘸了的二13，什麽女神的榮光，女神的護佑，世上若有神靈，怎麽從來不曾有人見到過？典籍有記載？切，我武半陽今日若是著書立說，說世間並無神靈，若幹年後，是不是也會有人引經據典說：典籍中有過記載，世間不存在神靈？
表麵上依舊虔誠，但武半陽心中已滿是不屑，大有眾生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不過林聖使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他嚇得冷汗直流。
“我知你心中並無信仰……”
聖使親眼看到他私生活不檢點，他可以不用特別在意，畢竟日月教會並不禁婚嫁，有些神職人員娶了好幾個老婆一樣不失威信。
但作為一名神職人員，本身卻無信仰，那就不僅僅隻是異教徒那麽簡單，這是褻瀆女神。
對於瀆神之人，教會所采取的手段，從來都是駭人聽聞，由不得武主教不心驚。
林衍的話還未說完：“不用緊張，我能看得到，女神並不曾放棄過你，在不久以後的將來，你將會放開身心，沐浴於女神的榮光之中。”
主教大人聽得愕然，乖乖，這不是本主教平時忽悠愚民的話語麽？聖使大人，您對我使出此等手段，何異於在女皇麵前提權勢，在教宗麵前說信仰，在我武半陽麵前吹噓您懂得玩女人？
林神棍卻一點自覺都沒有，繼續道：“看來你並不相信，不過不要緊，時間會證明一切，今晚我過來，卻不是要感化主教大人，而是……”
“武主教可曾聽說過‘聖使之角逐’？”林衍頓了頓才又道，語氣一下子變得肅然起來。
武半陽當下又是一愕：“‘聖使之角逐’竟然真的存在？”
由於代表著教宗，聖使地位向來極為超然，但也因此，聖使的任命曆代以來都極為嚴謹，以致於聖使數量從來不曾超過五個。
從這一點上而言，聖使的地位，從某種程度上，足以甩欽差十萬八千裏。
相較於聖使現在的地位，大家更看重的，其實是聖使的將來。
近十任教宗之中，足足有八任曾經擔任過聖使，知道這個事實之後，相信沒有誰再敢小看聖使的未來。
而相傳，聖使在被內定為教宗繼承人之前，會有一個內部角逐，“聖使之角逐”由此而來。
單就字麵上理解，這更像是角逐聖使，但事實上卻相當於角逐教宗，隻是出於忌諱，不方便直言，這才說得隱諱一些。
武主教當然也聽過這一傳言，隻是以前覺得就算確有其事，那等程度的競爭也與他無關，卻沒料到，有一天竟然會有一位聖使親口對他提及此事。
“你會加入我的陣營，對嗎？”林聖使比想像中更為直接。
武半陽眼神亮了，倘若能夠輔助一位聖使登上教宗之位，比之於皇朝更替時的從龍之功，怕也是不遑多讓，到時候，不禁榮華貴富，就是名垂千古也不在話下，這種事情有幾個人能不心動？
當然，誰都曉得這條路不好走，一旦失敗，日後必將麵臨著曾經競爭對手的清算，可想要成事，又怎能不冒風險？
退一步講，他武主教在護國城搞出這麽多狗屁倒灶之事，隻要隨便有幾樁被人公諸於世，他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安守於此，同樣也非安全之道。
橫豎都是凶險，他還不如孤注一擲。
衡量利弊之餘，武半陽很想笑，他想要拉林聖使上他的賊船，林聖使卻想要拉他入夥，這能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心有靈犀嗎？
另外一件事也讓他更想笑：“什麽女神不曾放棄過我？說得老子還以為你這二13教徒想要感化我，敢情從頭到尾都隻是在鋪墊，目的便是讓我加入你的陣營，為此，你竟連老子瀆神的事實都視而不見，什麽信仰堅定？原來為了利益都是可以妥協的。”
不得不說，武半陽能夠讓整個護國城九成以上的民眾對他瘋狂崇拜絕非僥幸，林衍才剛說完，他便猜中了大部分事實，唯一沒猜到的，便是林聖使本身也不信仰女神。
當然，差之毫厘，失之千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林衍真實身份的他，終究還是入甕了。
說服了武主教，聖使大人直接回到房間，剛一進門便往床上摸。
劉思夏昨夜未眠，白天又光顧著“拔河”，趁著藍丫頭睡著，聖使大人外出，那位黑風大人又守在外麵，她放心安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隻爪子摸了過來，嚇得她驚叫一聲……
林衍也不曉得自己摸到什麽，反正誰問他都會咬死自己是無心的。
是不是無心死無對證，但他感覺到身心俱疲倒是真的，在一位專業神棍麵前扮神棍，而且還得扮的不露破綻，這本身便是一件很消耗心神的事。
這會兒他躺在大床之上，一動也不想動，連眼睛都沒睜開，但心裏卻還在想著，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露出馬腳。
將方才所言所語，甚至於神色變化，心裏活動都思索過一遍之後，林聖使鬆了口氣，幸好，暫時應該還能忽悠得過去，同時也證實了一件事：在如何對付武半陽的問題，談合作要比折服來得更容易。
心情一放鬆，他也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敲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