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國考察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眨眼間，聖誕假期就完了，牛犇與陸芸告別，回紐約那邊去。他堅持不讓陸芸送他，不想看到她在人前的淚眼，自己去坐灰狗大巴。


  ??回到紐約沒幾天，有人就找上門來，不過，這回是好事。


  ??“密斯脫牛，全美證券業協會組織了一個考察團，準備到中國去考察，需要一個好的翻譯。我向協會推薦了你，你看怎樣？”


  ??打電話的正是那個懷特，他雖然身體殘疾，但依然是全美證券業協會27位理事之一，負責大紐約區的事務，他本人也是業內大咖。通過這段時間接觸，他認為牛犇來自中國名牌大學，不僅熟悉金融業務，而且為人正直，服務細心，是他們協會訪華翻譯的最佳人選。


  ??“什麽時間出發？大約多長時間？”


  ??牛犇與懷特很熟了，因此，也沒有與他客氣，而是直接問具體行程。


  ??“11日出發，先到香港，然後去鵬城、浦江與中都，在中國考察兩周後去韓國、RB、新加中坡，你主要負責中國大陸考察期間翻譯、聯絡，怎麽樣？”


  ??“我個人沒問題，不過，這麽長時間，需要與學校與導師請假、協商。”


  ??“OK！我等你消息。”


  ??放下電話，牛犇就找導師與學校請假。MBA本身就非常重視實際工作能力訓練，隻要能完成學分，一般對學生的社會兼職都比較支持。因此，牛犇請假很順利，考察完畢後，他還可以留在中國過完春節再回來。


  ??離開祖國兩年多了，牛犇非常想念家人，因此，能借此機會回去看看，他非常高興。


  ??事情敲定後，牛犇馬上與陸芸聯係，陸芸也正想找他。


  ??牛犇離開波士頓後，陸芸擔心家人聽到風言風語擔心，幹脆直接與父母在電話裏坦陳了一切。父母雖然能理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還是希望能直接見到牛犇一麵，這樣心中才能踏實。


  ??陸芸正琢磨如何跟牛犇講呢，她擔心牛犇沒有時間，畢竟，上半年他就該畢業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牛犇與陸芸現在就是這麽一種情況，剛剛分開兩天，就通了好幾回電話。聽牛犇說了回國考察的事情，陸芸也很高興，直呼“天助我也”。


  ??根據考察團的行程，二人商定1月下旬在北京見麵。


  ??全美證券業協會，看上去是一個民間組織，但其理事都是業內大咖，在圈內影響力很大。


  ??這次考察，紐交所、美國證券交易所、納斯達克交易所、芝加哥期貨交易所、芝加哥商業交易所、紐約商業交易所以及全美證券交易商協會都派員參加。


  ??考察的地點不止中國內地，還有中國香港、韓國、RB、新加坡。事實上，是對亞洲幾個主要金融中心的考察。


  ??全球金融圈內，對這次考察活動比較關注，幾家主要金融媒體《華爾街日報》《金融時報》等，都發了消息，有的更是派記者隨行。


  ??之前，他們已與中國證券業協會溝通過。這次考察，主要是考察鵬城與浦江交易所，到中都後則主要是與證券業人士座談，有機會的話，盡量安排高層會見。


  ??雖然身體不便，但懷特還是堅持參加了這次考察活動。由於有他在，牛犇的工作方便與輕鬆了很多。


  ??考察團在亞洲的第一站就是香港。在香港，由於英語屬於工作語言，牛犇基本上沒什麽事，就是隨著參觀港交所，陪著會見港督，參加晚宴。


  ??香港正處於回歸前夕，彭定康也是末代港督。由於在交接問題上與中國鬧得不愉快，多少影響了港股走勢。考察團到港時，恒生指數已跌破9000點。


  ??對這個黃發老外，牛犇沒什麽興趣。倒是一位華裔高官，他驚為天人，那就是鄧蓮如女士，當時是香港首席非官守議員。她曾擔任香港貿發局局長，參加過浦江交易所開業典禮。


  ??鄧蓮如祖籍廣東番禺，香港出生，在美國讀書，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理學士，對美國很熟悉。她一頭秀發燙得很蓬鬆，造型很雅致，瓜子臉上眉清目秀，屬於典型的東方美人。尤其是那種東西合一的氣質，自然中流露著極致的優雅。


  ??這是牛犇見過的最優雅的東方女官員，沒有之一。


  ??在深圳，牛犇見到了同宿舍的哥們，身寬體壯，聲音洪亮，留板寸的張偉，這家夥畢業分配到了鵬城證券交易所。


  ??1995年初，國內股市上市公司不多，又處於大熊市，證券公司營業部小貓三兩隻，整個市場交易十分清淡。


  ??“哥們，股市熊得太厲害了，這樣子下去，不少證券公司要倒閉，交易所恐怕都要關門。”兩年不見，張偉大模樣幾乎沒變，隻是對國內證券市場前景充滿擔憂。也難怪，他在交易所上班，吃的就是這碗飯。


  ??“兄弟，不用悲觀。股市既然開張了，國家絕沒有讓它倒閉的道理。你就再堅持最後五分鍾吧，好日子不會遠的。”牛犇鼓勵這個室友。


  ??一打聽，牛犇才知道另外兩個哥們，廋高條戴眼鏡的陸自強，現在浦江環球證券公司；理平頭像胖冬瓜的林書海，去了英國劍橋讀書。一個寢室四個人，這一下真的各奔東西，天南海北了。


  ??在浦東，考察團參觀了浦江交易所。這時，股市跌得一塌糊塗，交易極為清淡。不過，同樣在交易所內掛牌交易的國債期貨倒是熱火朝天，交易極為火爆。


  ??這個現象引起了考察團成員的極大興趣，專門為此與浦江交易所理事會成員進行了座談。


  ??那時，環球證券是浦江兩岸券商NO.1，總經理金不換很傲氣，就連交易所領導都不怎麽放在眼裏。但對美國同行，他還是很客氣的，聽說舉行座談會，忙帶著秘書陸誌強趕過來。


  ??陸誌強比從前稍微壯實了一些，但看上去還是很清秀。聽說牛犇是陸誌強的同班同學，現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讀MBA，這次是隨團做翻譯，金不換特地與他握手，並交換了名片。


  ??考察團到中都時，已是1月下旬。


  ??證券業協會對這次活動很重視，從外交部請來了專職翻譯，因此，牛犇這個二把刀省了很多事。在與國內多個金融主管部門有關負責人交流，舉行了兩場座談後，主管金融的國家領導會見了考察團全體成員。


  ??這是時隔兩年半後，牛犇再次見到清華的老院長。他穿著深色西服，白襯衣上紮著藍底白條領帶，看上去不僅沒有變老，好像比從前更年輕，精力更充沛。見到牛犇時，他略微一怔，不過還是握了一下手，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了。


  ??這次會見，一下子拉高了全美證券業協會考察團在國內活動的規格。國內證券業還處於幼年時期，震蕩很大，牛短熊長，業內非常希望市場成熟的美國同行幫助出出招，提一些建議。


  ??1月26日，考察團離開中都。牛犇到機場送行，同時順便接機，這天，剛好陸芸從美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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