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她和鬼王有個約會(8)
坦白說,95%以上的問題都可以用錢來解決。有了殷炫初提供的一張黑卡,江茜的生活陡然間滋潤了不少。
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江茜都不用再為生計發愁,甚至有了足夠的底氣用來回應學校的導師和父母。
不過,江茜的勇氣終止在蘇泠找過來之後。接到蘇泠就在她家門口的電話,江茜愣了一會兒,然後跳起來穿好鞋子跑出去開門。
蘇泠其實在外麵等了許久,打了電話又按了很久的門鈴,要不是知道查看監控後,江茜就在這個屋子裏,周圍又沒有什麽血腥味,蘇泠絕對會報警。
出門前,蘇泠卜了一卦,中,無驚無險。她從不認為自己有和鬼王鬥爭的能耐,自然還在外麵找馬罡毅助陣,一旦有事就會有大批道門人士第一時間殺過來。
外麵正是大陽天,一縷陽光順著蘇泠偷偷溜進了屋子,迅速驅散了屋子裏的黑暗。
蘇泠看著江茜許久,各種情緒攪和在一起,心裏忍不住有些複雜,“不請我進來坐坐嗎?”
江茜不自覺站在門口,正好擋住了蘇泠帶著探視的目光,在潛移默化中,江茜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向蘇泠敞開心扉。
江茜的臉色有些蒼白,笑容中略帶些不自然,聽到蘇泠的話後才恍然,連忙讓開了擋在門口的身體,“不好意思,最近我都有些迷糊了,你快進來坐。”
蘇泠不知道江茜知道多少,也隻好試探著問,“你要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醫院讓醫生看看?”
“不用了,”江茜慢慢恢複了冷靜,去廚房倒了一杯茶給蘇泠,“其實我也沒什麽大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蘇泠捧著手中的茶杯,心思沉了下來,“最近我遇到了一些奇人怪事,感覺挺有趣的,順便想著和你分享一番,正好我已經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所以想見見你,所以不請自來了。”
江茜聽到此話,微微一笑,“我也有些想你了,最近時間過的真快,指不定再一眨眼,我們就都老了,子孫也能打醬油了。”
蘇泠看著江茜澄澈的眼眸和有些蒼白的膚色,稍微斟酌了一下語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江茜隻是若無其事笑笑,“我們可是從小學著唯物主義長大的,而且建國之後都不許成精了,封建迷信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啊。”
蘇泠低頭看了一眼茶杯,隻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朵彼岸花,然後當著江茜的麵將花插入了滾燙的茶水中。
在蘇泠的眼中,彼岸花的花絲上冒出了絲絲灰氣,然後就這麽消散在空中。不過,江茜本身不是靈體,根本看不見這一幕。
蘇泠看了許久,唇邊的笑容有些危險,“你去廚房裏給我端茶,廚房裏還有誰?他往茶杯裏下了什麽東西?”
彼岸花喜食陰氣,陰氣越濃厚越好,茶杯裏的東西能夠讓彼岸花開的那麽嬌豔,要是她一口喝下去,怕時間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說什麽?廚房裏就我一個人,我們認識了這麽久,我怎麽可能對你投毒?”江茜有些驚怒和不解。
“你不會,不代表別人不會,”蘇泠歎了一口氣,“既然你不信,那也罷了,我隻想問你,我送你的花你是不是已經扔了?”
“那花很貴嗎?”江茜的心跳不自覺加快,“我看這花開的太過鮮豔了,似乎有些不吉利,在家放了好幾天後就扔了,你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對,我可以賠錢給你。”
蘇泠看著江茜,心裏格外失望,她還是在說謊。
蘇泠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們談下一件事吧,那個玉葫蘆在哪裏?”
“什麽玉葫蘆?”江茜的心頭越來越謊,隻是死撐著道,“我隻見過李爺爺的那個玉葫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既然你也知道是別人的,那你為什麽要拿走!”蘇泠終於發怒了,如果不是江茜自己有這方麵的想法,有她送去的花,誰能逼她?
“我沒拿,那是它自己滾過來讓我看見的,”江茜眼眶陡然紅了,不知是想起了那個和藹的老人,還是因為蘇泠咄咄逼人的話語。
“撿了錢還需要交給警察叔叔,江茜,你今年幾歲?什麽東西能碰什麽不能碰,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蘇泠不知是失望居多,還是難過居多。
昔日純粹又體貼的姑娘,如今終於變成了這一副模式的模樣。
蘇泠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怒氣,“我不和你吵,你把那個玉葫蘆給我,那張卡的錢你也還回去,這事到此為止。”
“我不給,那是我的東西,”江茜勃然大怒,一臉戒備,“你既然知道了是我拿了玉葫蘆,那你為什麽還要戳穿我?”
不止是蘇泠生氣,江茜也格外憤怒。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們過去不是感情很好嗎?為什麽你不願意替我遮掩一下,一定要逼我到這種程度?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蘇泠掏出一麵鏡子,放到江茜麵前,逼著江茜看向鏡中那一張沒有血色近乎慘白的臉,“被鬼上身了,怕是你也不知道。那筆錢是別人的,你要是拿了,不怕惹禍上身?整個道門都在找他,就連你之前介紹給我的那位大師,也知道這個玉葫蘆怕是有問題。”
“你胡說什麽!”江茜一把推開了蘇泠的手,“他不是鬼魂,他是靈!他對我很好,那是因為我長期沒有出門,和他沒關係。”
“你眼睛都泛青了,”蘇泠更加生氣,不知道殷炫初給江茜逛了什麽迷藥,“你知不知道,你們小區最近死了五個人了。”
“那又怎麽樣?死人了就和他有關係嗎!就不能有意外對不對!”江茜一臉倔強,“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們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早就把那個玉葫蘆給藏起來了,你要是逼我,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
兩人不歡而散,蘇泠不可能真的去搜查江茜屋子裏的東西,所以她隻是道,“既然你不願意主動交出來,那就隻能讓專門的人出來處理了,你好自為之。”
馬罡毅守在外麵,內心格外焦急。他雖然一開始沒能看出那個背影是誰,後來根據那個監控和定位儀的信號,也找到了這裏,確定了屋主的身份。
馬罡毅見到蘇泠出來,飛快迎了上去,確保蘇泠沒事後鬆了一口氣,“你可算是出來了,你別去見那個人了,她肯定必死無疑,那個富豪也不會放過她。”
和鬼王殷炫初待了那麽久,江茜身上注定了被陰氣侵蝕,要是她和鬼王發生了關係,那基本上就沒幾天日子好活了。
可惜,總有一些女士將愛情看得無比重要,還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忠貞,結果把自己的性命都給賠了進去。
還有那個富豪,平白無故損失一筆錢,等確定殷炫初被他們鏟除後,富豪肯定要打擊報複江茜。
他不在乎是誰拿走了這筆錢,既然江茜使用了,那就必須承擔責任。
“你確定你們能打得過殷炫初?”蘇泠揉了揉眉心,心情有些黯然。
馬罡毅拍了拍胸脯,“那必須的啊,我們修道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誅殺那些厲鬼嗎?殷炫初殺了那麽多人,我們自然不能放過他。”
蘇泠聞言,瞥了一眼馬罡毅,“既然如此,那怎麽二十年前,我爸他們那麽多人都死了?你們現在還想著聯係引渡人?”
馬罡毅訕訕一笑,“二十年前是信息錯誤,不知道那個是鬼王才導致出了差錯,二十年後,我們雖然能打得過,那也不想拿人命去填。”
大家日子都過得好好的,其實一個兩個都有那麽點貪生怕死,雖然也想要為國為民做貢獻,但也不想死啊,而且落到了殷炫初手上,那肯定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等蘇泠走遠後,江茜迅速拉上窗簾,躺倒了床上,飛快進入夢鄉。
睡著前,江茜看了一眼放置在枕邊的玉葫蘆,那條裂縫越來越大,在接近瓶口處停止了,然後開始向四周蔓延。
“炫初,”江茜撲進殷炫初懷裏,麵上的表情有些驚慌,“蘇泠來找我了,她說你不是靈,是鬼……”而且還濫殺無辜。
哪怕江茜看上去再堅強,也是現代和平社會的一員,連雞都沒有殺過,看見別人跳樓都會被嚇個半死,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是殺人犯。
“我當然不是,蘇泠是騙你的,”殷炫初的話語極為篤定,“他們因為最近有人死亡,就以為是我做的,懷疑我的身份,但我現在被封印在這個玉葫蘆裏麵,所以無法證明自己,等我出來了,我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是嗎……”江茜的麵色有些茫然,她抱緊了殷炫初的肩,“那我當初怎麽會正好撿到你?那麽多人,隻有我看見了那個葫蘆。”
“當然是因為我們有緣,”殷炫初愛憐地吻了吻江茜地的額頭,“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是命運讓我們相遇了。”
江茜不吭聲,隻是將頭埋在了殷炫初懷裏,心中似乎被挖空了一塊。
“你會幫我的,對嗎?”殷炫初的聲音微微帶著些許蠱惑,“我在玉葫蘆裏麵待了這麽多年,隻喜歡過你一個人,等我出來了,我們就長長久久在一起。”
“好。”江茜沉默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你以後不要隨便做事,有事情和我商量,我一定會護著你,不讓那些道士隨便傷了你。” -
確定了江茜和殷炫初的方位後,整個道門飛速行動了起來,在蘇泠不知道的時候,整座城市暗地裏已經進入了封鎖狀態,所有進入進出的人都要進行嚴格審查。
江茜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人要對付殷炫初,那她自然會想辦法離開,她當天晚上就買了高鐵票,想要坐車去其他城市。要不是一時半會拿不到護照,她都想出國來保全殷炫初。
在線上購票時,江茜訂了票,卻看見頁麵顯示出了【您最近無法購票】等字樣。
江茜心裏猛地一寒,當天打車去了最近的火車站,打算線上購票,在說好了地點時間後,結果工作人員卻將身份證又遞了回來。
“不好意思呢,您的身份證最近禁止使用,不允許購票,不知您這是……”工作人員有些尷尬,心裏卻暗暗警惕起來,這個姑娘不會是逃犯吧?
江茜猛地抽走自己的身份證,遮住臉蛋直接打車回家。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身子卻近乎發抖。
當天晚上,秦秩又來找蘇泠了。收到了冰冷的視線,這裏又有大佬壓宅,馬罡毅識趣,自己進了客房。
秦秩站在離蘇泠接近一米遠的地方,這是一個很安全的距離,不至於觸動蘇泠的警報,也足以讓倆人有一個足夠的視角進行對話。
【我很快就可以出現了】
蘇泠微微一愣,沒搞明白秦秩想說什麽。真要說起來,秦秩的身影確實越來越清晰了一些,她也近乎可以看清楚了。
不過,她好像記得,地府的人員不能隨便在陽間行走,以免誤傷了大眾和打亂了平衡。
這麽想著,蘇泠有直接問了出來。
【我找到了途徑,可以讓我出來,不會有太大的損傷】
“你最近在忙這個事?”蘇泠問道。秦秩最近很忙,每天都是和蘇泠對話個一兩句就走人,有時候幾天都會看不見人影。
【是,你小心殷炫初】
蘇泠認真點頭,她自然要小心,真要說起來,她和殷炫初是仇敵關係,兩方早晚要死一個。
她不想死,那隻能讓殷炫初魂飛魄散了。
倆人又迅速沉默下來。
蘇泠還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道門那邊在集合人手,大約是三天時間內,估計是白天吧。他們想要拜托你去助陣,到時候拿下殷炫初。”
【我會去的】
地麵顯露出了一灘水漬,字跡如同筋骨一般,勾勒清晰。
”秦秩……“蘇泠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其實我對現代沒有那麽思念,隻是現在隻能四處穿越而已,那你呢?你為什麽一直想回到現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蘇泠是個結果主義者,她注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想必秦秩也沒有無聊到想要穿越然後看各個世界的風景,那麽秦秩所求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