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挨打
桃兒娘正準備說話，打遠處跑來一位約莫著四五十歲，身著樸素但不失體麵的墨色棉衫中年男子，他邊跑邊招手示意。
“噯～前頭賣籃子的，先別走～先別走噯～”
優然和桃兒娘停下手中動作，疑惑的看向他。
那人到了她們跟前，雙手握拳，舉到胸口前，友好的朝桃兒娘拱了拱：“這位娘子，在下是莫員外家的管家，莫德財。”介紹完自己，莫管家緩了口氣，繼續道：“不知那墊子還有多少，我們莫家全要了，你放心，錢不是問題。”
原來頭先來買的那三位姑娘正是莫家的丫鬟，她們提了籃子回去到處顯擺，引的眾人羨慕不已，那機靈的芙蓉還向禮佛的莫老夫人呈上她自己掏錢買的蓮花坐墊，莫老夫人一見便喜歡上了，再想著過幾日就是觀音菩薩的成道日，便喚了管家來，交待他有多少就去買多少來，待到六月十八那日，一並捐給正覺寺。
“這……你來晚了，草墊子全部都已經賣光了。”桃兒娘不無遺憾的搖頭。
莫管家有些失望，臉當即就聳拉下來，正要悻悻回去時，優然開口清脆道。
“莫伯伯，若是不著急，不如說了數量和喜歡的樣式，我們回去趕著時間，做些與您？”
莫管家聽著當即眼一亮，歪頭打量著先前他沒放在眼裏的黃毛丫頭。
這家人怎地如此厚此薄彼，開口的這個瘦的隻一把骨頭，另一個丫頭卻養的嬌俏又可愛，想到這裏，他抬眼看了桃兒娘一眼，頗有些不屑的意味。
優然見他來回看著自己和桃兒，再加上這個眼神，明顯是誤會了。
“莫伯伯，這是我隔壁嬸子，夫家姓徐，這墊子是我和她們一起做的，有啥事，我也說得。”優然見桃兒娘麵上發紅，卻又不好開口解釋，忙替她解了圍。
桃兒娘原本想說這不是她家女兒，又怕無意中傷害到優然，正支支吾吾著不知如何開口，聞言鬆了口氣。
“正是呢，若是莫管家你不急的話，可以告訴我們個日子，我們必定加緊給你做來，絕不耽擱你。”說著，桃兒娘親密的挽了優然的手，“這些樣式都是優然這丫頭想得呢，你有啥要求跟她也說得！”
桃兒娘雖時不時有些小算計，可心總是好的，優然坦率自然的任她挽著手，配合著她。
莫管家收了鄙夷神色，給了桃兒娘一個抱歉的笑容後，方才細細的問道，十八個雙耳淺口果籃和十八的蓮花坐墊可能在這月十七那日全部做好。
一聽那莫管家一開口就要這麽多，算著隻有五六日，桃兒娘有些猶豫不定，優然卻擠上去應了下來，隻讓他放心，十七日一早一定就給送來，莫管家便歡喜起來，掏出一小碇約莫有著七八分樣子的碎銀，交與她們，直說這是定金。
“對了，那蓮花坐墊不要用碎布縫了，便去買了整布縫上，錢不是問題，你們放心。”
莫管家跟她們道別後，往前走了幾步，才又想起來似的回頭交待道。
莫家願意付錢，優然一行人自然無異議，連聲道是。
看著莫管家漸行漸遠，優然恍覺時候也不早了，與桃兒娘母子道別後，腳下生風的朝著葉府去了。
到了葉夫人跟前，優然才發現今日氣氛似乎有些古怪，但葉夫人又待她如往常一般，並無異樣，她也隻好暫時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跟著葉夫人認真學起字來。
眼看到了飯點，優然習慣性的起身道別，葉夫人稀罕的沒有留她，放她去了。
這下優然更琢磨不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朝著與葉家兄弟約好的地方走，一麵尋思，葉夫人肯定是遇到什麽為難事兒了。
葉家兩兄弟遠遠的看見優然，忙從假山後頭探出頭來，對著她招手，示意她跑快點。
優然看見他倆就放佛看見了銀子，加快腳步，一路跑到假山後頭。
“怎麽樣？昨天贏了嗎？”她雙眼放光，興奮的搓了搓手。
“嗯，贏了…又贏了三百兩銀子～”
葉羨之麵色有些古怪的遞過幾張銀票。
優然接過銀票就財迷的彎了眼數著，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
葉慕之見她隻認錢不認人，心中的憋屈再也忍不住了。
“你還有空數錢，你可知我們哥倆的屁股都要被打開花了？”說完，他似乎心有戚戚的摸了摸臀，依然疼的呲牙咧嘴。
優然停下手中動作，聯想到葉夫人的反常，她好奇的看向葉家兄弟：“為何會挨打？”
葉羨之臉紅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一眼。
葉慕之年紀還小，根本不懂得什麽是害羞，大咧咧的說：“還不是那葉文琛，偷偷去祖父那裏告了我們一狀！”
“告你們什麽？之前你們不是說葉老太爺知情嗎？還給你們出主意了。”
“哼！他將我們贏錢的事告訴祖父了！葉慕之氣憤說道，飛起一腳踹在麵前一塊小石頭上。
“嘶……”沒想到那石頭有半截埋在了土裏，此時石頭倒是紋絲不動，葉慕之卻如獨腿雞般，捧了腳，單腿跳著叫疼。
優然簡直懷疑這孩子腦子有問題，一旁的葉羨之趕緊扶了他坐在旁邊小石凳上，再扭頭跟優然解釋。
“祖父最恨人好賭了，上次我們雖隻是贏得彩頭，卻也有賭的性質，念在我們年紀小，且是初犯，所以我和慕之才一人被打了五十戒尺而已。”
一旁的葉慕之聽了，齜牙咧嘴的揉著腳丫子補充道：“還沒收了我們的野雞，還好大哥機靈，說那三百兩銀子不小心丟了，這才有錢給你。”說著他抬起頭，眼裏雖還有剛才疼出的淚水，卻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就因為這，大哥又被罰了三十戒尺呢。”
聽到這裏，優然感覺手裏握著的紙猶如握著燒紅了的鐵一般燙手，忙將錢塞給葉羨之。
“既沒贏，給我錢做甚！我不要，說好了贏了錢再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