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2
“顧笙，情人節快樂！”丁嘉文一臉笑意將一個包裝的很是漂亮的禮盒遞給了顧笙，顧笙不疑有他，因為嘉文平時過什麽節日都喜歡送一些小玩意小禮物，情人節，七夕節這些也不例外，所以他還是收下了。
看見顧笙收下自己的禮物，丁嘉文眼中的笑意更甚，她瞟了一眼遠處站著的葉梓妍，稍稍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鼓起勇氣說道，“顧笙，我喜歡你！”
顧笙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對於丁嘉文的心意也不是什麽都不了解，但是丁嘉文一直不說明，他也權當做不知道，因為這份感情注定無法回應。
“嘉文，我們不可能。”良久，顧笙才說道。和丁嘉文認識這麽久，雖然可能一開始目的並不單純，但是後來他也是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好朋友的，而且……他喜歡的人並不是丁嘉文。
丁嘉文的臉上寫滿了難堪和尷尬，眼眶都已經紅了起來了，丁嘉文其實是一個很飄量的女孩子，五官都十分的立體精致，就算是在這個異國也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但是她就是喜歡顧笙，在顧笙這裏，這個天之驕女也被拒絕了，但是她似乎一點都沒有要放棄的念頭，“顧笙，我會一直等你的。”
然後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臉，轉身離開了，經過葉梓妍的時候，隻是揚起了一個慘淡的笑容，然後招呼都沒有打就錯身跑開了，或者她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難堪吧！
顧笙一轉過去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葉梓妍，正一臉錯愕與不解的樣子看著他，四目相對，顧笙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就看見葉梓妍一臉著急地往嘉文離開的方向追去了。本想邁開的腳步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在地上不得動彈。
算了，自己有什麽資格說話呢。
之後的幾天就再也沒有見過丁嘉文，同樣不見得還有葉梓妍。明明兩所學校就隔得那麽近，但是每天上下學都撞不見。
再到後來，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二少，夫人她.……去世了。”聽到自己家保姆的電話，他有一瞬間的錯愕，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的世界還是在夢中，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真實，又或者說，他的人生中總是缺乏了真實。
這個保姆是自己出國之前親自給他母親找的，他母親身體一向不好，所以需要一個人來照顧。從小到大，他都是和自己的母親的相依為命，本來以為他會十分的傷心，或者情緒暴動，但是沒有，他出奇的鎮定，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什麽時候的事情。”顧笙握著電話的手緊了一下，問道。
“四天前，淩晨2：30去世的。”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對方沉默了。
顧笙冷笑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掛起了電話，隻是拿著自己的身份鎮，護照，還有錢包就離開了，就像他來倫敦的時候一樣，毫無準備，什麽行李都沒有，隻有證件，風塵仆仆地坐上了飛機。
他的母親隻是他父親的情婦之一，隻不過相對其他情婦來說，他母親爭氣一點，生出來了一個兒子，僅此而已。在顧笙15歲之前，過得一直都是單親孩子的生活，父親有什麽用呢？他的生活裏隻要有母親就夠了。15歲的那年他就被接回來了顧家，你以為是讓他回來繼承顧家，當顧家的少爺嗎？也隻不過是找他回來當一個陪襯的角色罷了！
顧家從來不需要兩個繼承人。他的存在，隻是成為了讓顧家真正的大少爺去奮鬥，去努力的動力罷了。所以17那年他就被顧家真正的夫人送到了倫敦，在倫敦的這些日子，能回去的次數也就寥寥的兩三次。
顧笙下了飛機之後，直接去的是墓地，他母親的身體早在兩天前就火化了，他甚至連最後一臉都沒有見過，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在醫院的母親，孤獨地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在彌留之際，是如何地在念叨著她遠在異國他鄉的兒子的。
顧笙忽然感到很鼻酸。
“她走的時候，都說了什麽。”顧笙問道，後邊跟著的是他給母親請的保姆，那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在他家做了這麽久，對自己的雇主也是有點感情的。
“夫人說，叫你好好的活著。”她頓了頓，“還有，叫你不要恨你的父親，不要恨顧家。”
“嗬嗬.……”顧笙低低地笑了，隨後轉變成哈哈大笑，看的一邊的阿姨一陣心痛，夫人總是那麽善良。
“不恨，不恨，我怎麽可能……”不恨啊！他恨不得他們都去死，他們為什麽要出現在他和他母親的生活之中呢，乖乖地守著他的顧家，幹嘛要來幹涉他們的生活，如果沒有這群人來打亂他們的生活的話……
顧笙回國的消息幾乎是馬上就傳到了顧家的現任家主的耳邊，也就是他的父親，大概是出於對死者的愧疚吧，他的父親馬上就打來了電話，讓他回顧家吃飯，顧笙應了下來，他倒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小笙，放假就多回國吧！”顧家的家主現在已經是個年近50的人了，年輕的時候的風流韻事帶給他的是一副早就殘破不堪的身體，糖尿病，高血壓，心髒病.……最好就馬上死掉，他甚至還惡毒地想過，雖然身體裏還流著他的血，但是他卻惡毒地詛咒著他。
“你這是什麽話，小笙現在還是個學生，當然是以學業為重。”當家的這話一出，旁邊坐著的顧家夫人就不樂意了，但是臉上還是不得聲色，一臉的笑意，夾起了一塊肉放在了當家的碗上，“再想家也不能荒廢也學業。”
當家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是讚同了她的話。
一頓飯，吃的心思各異。
顧笙那天晚上沒有再顧家過夜，畢竟他也不是那麽的受歡迎，人貴有自知之明，也沒有必要拿熱臉貼冷屁股，所以他回到了自己母親的房子裏，這間房子是歸母親所有的，不是顧家給的，顧笙15歲那年認祖歸宗之後，他們母子倆還是堅持住在這裏。
母親的房間顯得空蕩蕩的，整個房子也隻有顧笙一個人在。
母親的房子就像她的人一樣，整潔，從來沒有多餘的東西。據說母親小時候家境不錯，但是後來父親生意失敗，父親母親離婚了，她父親一個人把顧笙的母親帶大，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但是生活也算是平淡安穩。
直到顧笙的父親出現，那時候他父親早就娶了老婆，也就是現在的顧家夫人，但是他母親就是一頭熱，絲毫不介意對方已經有妻子的事情，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因為她的這段見不得光的感情，生生地把她的父親氣得不輕，很快就因為急病而去世了。
後來，她就懷了顧笙，顧夫人十分有危機，在顧笙父親不在國的時候，就把他們母子給趕走了。再到後來，就是15歲那年，顧家還是找到了他們，並把他帶回了顧家。
他的母親是一個為愛可以放棄一切的人，如果不是遇上了顧家的家主，或者他母親的人生就會截然不同。
但是人生就是喜歡給你開各種各樣的玩笑。
第二天，顧笙就坐上了回倫敦的飛機，還是那副樣子，什麽都沒有帶，隻有最基本的證件和現金，離開了京城。
“顧笙。”一回到自己所在的公寓就看見丁嘉文撐著一把雨傘在他家門口，見到顧笙的身影，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樣。
顧笙有一瞬間的愣神。
“你這兩天都去了哪裏啊，到處都沒有找到你。”
顧笙愣了愣，“我母親去世了。”
丁嘉文本來隻是隨意地問一下而已，沒有想到顧笙回答了，而且還帶給她一個這麽爆炸的消息，難怪顧笙看上去那麽的憔悴。
“對不起，我不知道.……”丁嘉文咬了咬唇，似乎也有些尷尬，“你還好吧？”
顧笙搖了搖頭，然後就在嘉文想出言安慰他的時候，他一下子抱住了丁嘉文，什麽都沒有說。這是顧笙第一次抱她，她當場就愣在一邊了，連手都不知道怎麽擺好，臉上染上了紅暈。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將雙手環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打。
“我們在一起吧！”
她聽見他這樣說道。
……
“總之，你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了他？”葉梓妍坐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脫口秀節目，外國人的笑點她不懂，嘴上時不時地吃著薯片。自從丁嘉文回來之後，就一直以一種戀愛中的白癡的狀態一直在說著關於她和顧笙在一起的這件事。
“嗯？”丁嘉文一臉的疑惑。
“老天啊，你的矜持呢？他可是不久前才拒絕過你啊！”
丁嘉文沉默了一下，原本欣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暗淡，“我知道，可是我就是這麽的不爭氣，我喜歡他，不，我愛他，就算他現在或者不是喜歡我，隻是想求得一絲安慰又如何呢？我心甘情願。”
葉梓妍又往嘴裏塞了一片薯片，心裏雖然還有一些疑惑，但是還是什麽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