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腦袋被塞進了馬桶?真搞不懂這些變態,人都殺了,何必繼續糟蹋逝者遺體呢!”說話間,莊衍邁著大步向發生命案的單元走去。
??還未踏入中心現場,莊衍就見周明哲在三樓一戶居民家的門外來回踱步,見此情景,莊衍麵帶不悅的吼道:“臭小子,不去幹活在這裏轉悠嘛呢!”
??見上司抵達現場,周明哲趕忙下了半層前來迎人:“頭兒,你可算是來了,裏麵那局麵我可應付不來。”
??周明哲藏著掖著的一席話聽的莊衍如墮五裏雲霧中,不過轉念一想他就反應過來:“我說你小子當刑警也這麽多年了,對著槍口時也沒見你縮脖子,怎麽一見苦主你丫就犯慫了。”
??“哥,這話你隻說對了一半。”周明哲兀自賣著關子,待其看到莊衍瞪眼睛這才將室內的情況如實稟告:“死者的妻兒都在裏麵,不過我並未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丁點悲傷,尤其死者陳建民的兒子陳昶,這兔崽子死了親爹非但不難過,竟然還催我們盡快把死屍拉走,更過分的是他讓咱經辦將陳建民的遺體捐獻給沐澤衛校,頭兒,你說這小子是不是該遭天打五雷轟。”?
??遇到想法如此另類的苦主,莊衍不由心生質疑,但是懷疑歸懷疑,眼下他並沒有佐證指明這家人有問題,心念至此,莊衍俯身鑽過了警戒線。
??事實上,不等莊衍站直身子他便感受到了異樣,確切的說這種感覺是以氣味形式擴散的。
??“我靠,哪個傻B在命案現場既是鐵觀音、又是啤酒的,準備聚餐嗎?懂不懂規矩!”莊衍一邊發飆一邊往腳上套著鞋套。
??“警察同誌,我在自己家喝杯茶就被你這般辱罵,您是否覺得自己該向我道個歉嗎?”
??還未和說話之人照麵,莊衍已經能想象到那副嘴臉有多討人厭,不過莊衍向來不是能唬住的主,而一旁的周明哲察覺上司眼中已然火星亂濺不由替陳昶捏了一把冷汗。
??走過門廊進入客廳,莊衍一眼就看到了陷在皮革沙發裏的陳昶,這是一個長相清秀且白淨的男子,如果對方沒有片刻前那段敵意滿滿的開場白,莊衍倒是覺得陳昶給陌生人的第一感覺肯定不差,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莊衍看著這家夥屌不拽的賤樣隻想上去踹其兩腳,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他隻得忍住。
??“你誰呀!”雖說自己在明知故問,可莊衍並未打算給對方留回話的機會:“明哲!周明哲!人呢?”
??正在穿鞋套的周明哲聽到上司的呼喚趕忙應聲:“頭兒,我在、我在,你有什麽吩咐?”
??“你是怎麽清的場?我說了多少次,類似閑雜人等必須給我請走,但凡遇上不知好歹的統統給老子綁起來丟出去!”
??周明哲聞言尷尬的咳了兩聲,而後他吞吞吐吐的向莊衍介紹道:“頭兒,這位是死者陳建民的兒子陳昶,陳先生!”
??“哦,原來是被害人家屬啊!失禮失禮!”說話間,莊衍走到了茶幾跟前,然後他麵帶蔑笑的坐在了桌子上:“我不管你是不是這家戶主,地兒隻要發生命案,我就有權利以保護現場為由把所有礙事的人請出去。”
??話罷,莊衍端起了茶幾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杯子,並將其置於鼻下嗅了嗅,頃刻間一股清香撲麵而來:“好茶,謝謝陳先生的接待,明哲,先把陳先生和她母親請回局裏錄份筆錄,記得把我櫃子裏的金駿眉拿出來好生招待二位。”
??看著陳昶拂袖而去,喝著茶的莊衍發出了小人得誌的冷哼,隨後他便放下空杯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就在莊衍和陳昶明爭暗鬥時,陸采已經對陳建民的死因有了初步結論,不過這種殺人手法確實是她前所未聞的,陸采也嚐試著琢磨凶手的心思去推測對方做此安排的動機,可結果無疑是撞上南牆。
??“占了上風果然神采奕奕啊。”看著趾高氣昂的莊衍向自己走來,陸采低聲戲虐道:“我聽說那個陳昶是學法律的,他要成心給你使小絆子,你丫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乳臭未幹還敢跟我叫板兒,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莊衍嘚瑟夠這才將話題轉回了案件上:“好了,先說說這哥們情況怎麽樣?”
??“死者在溺水時由於呼吸作用導致大量冷水灌進了他的呼吸道並刺激到了呼吸道粘膜,因此呼吸道黏膜分泌出大量富含粘蛋白的粘液,而這些粘液連同溺液、空氣混合產生出大量的白色泡沫,同樣因為呼吸作用,類似的白色泡沫被被害人排出了呼吸道。”話到此處,陸采俯身蹲在了死者遺體邊,莊衍見狀也跟著蹲了下來:“你看,被害人口、鼻孔周圍凝聚的蘑菇樣白色泡沫被稱為蕈(xùn)樣泡沫,它的存在表明被害人落水時仍能自主呼吸。”
??“你的意思是他確實是溺水而亡?”
??“鐵板釘釘的事實!不過…”
??“不過什麽?”見陸采閃爍其詞,莊衍立即追問其因。
??“我發現了一個特別奇怪的現象。”說著,陸采話題一轉繼續問道:“聞到酒味了嗎?”
??“當然,還沒顧得上問!”莊衍滿目疑惑的答道。
??“如果我告訴你,被害人是淹死在了啤酒裏,你有何想法?”
??死者‘溺酒而亡’的這一結論令莊衍嗔目結舌,不過他倒是覺得對於一個愛喝酒的男人而言,淹死在酒裏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以相提媲美。
??“淹死在啤酒裏?”嘀咕之際,莊衍起身走進了衛生間,若有所思的他先是把臉貼近麵盆聞了聞,緊接著莊衍又拿起地上的盆子同樣聞了聞:“沒有酒味啊,難道這裏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就在這時,一旁做記錄的唐勇突然提出了一種假設:“頭兒,陸科長,你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凶手是在喝醉的情況下把臉浸在了類似敞口碗的盛酒器裏,然後他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把自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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