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不能讓她死得這麽痛快
嚴晉定定的看著秦臻似玩笑一般的說道:“秦王哪裏是跟聖上客氣,隻怕是信不過微臣罷。”
昭寧帝眼角帶著笑意的拍了拍嚴晉的手臂,說道:“愛卿的醫術這般高明,哪裏會有人質疑。”
皇後看著昭寧帝跟嚴晉那親密無間的模樣,不屑的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轉而看向長公主說道:“嫡庶掉包這種事可大意不得,長公主可還有旁的證據麽?”
“老奴親耳聽見程姨娘提起過掉包一事。”劉嬤嬤跪在長公主側後方回道。
陸瑟瑟還在慌亂震驚中沒走出來,迫於昭寧帝的威壓不敢出聲,隻忿恨的瞪視著陸涵汐。
而陸涵汐甫一得知真相,也震驚的很,但細細回想又發覺了好些蛛絲馬跡,心中暗道:難怪程似玉能狠下心來給自己的粥裏下毒,還那般偏幫著陸瑟瑟。又回憶起長公主因中毒口不能言那時緊握著自己的手不放,思量著,怕是那時長公主便已然知曉了真相罷。
太後淡淡的看了劉嬤嬤一眼,說道:“孤證不立,哀家可不想再犯下糊塗了。”
劉嬤嬤心知,太後早就看出陸涵汐才是長公主的親生女兒,如今是存心不想出手相幫,不由有些心急的開口:“太後您明知……”
“嗯?”太後帶著幾分威脅的以為盯著劉嬤嬤不放,直盯的劉嬤嬤把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這才滿意的轉向昭寧帝說道:“哀家年紀大了,於審案一事上確實力不從心,還是聖上來定奪罷。”
在陸涵汐洗清了嫌疑之後,昭寧帝就有意把審理之權從太後那裏拿回來,不過擔心於太後顏麵有礙,遲遲沒有開口罷了。畢竟不用涉及秦臻府上的事,昭寧帝也沒必要再讓太後替自己當惡人。權力這東西,還是把持在自己手裏最妥當。
從善如流的接受了太後的提議,昭寧帝向程似玉問道:“長公主指控你蓄意將嫡庶掉包,又投毒滅口,你可認罪?”
程似玉先是看了陸元啟一眼,見他裝出了一副即震驚又留存著幾分懷疑似的模樣,心底一陣自嘲,陸元啟這般作態,是準備好了讓她程似玉當棄子啊。程似玉可以說是最了解陸元啟的人,她比誰都清楚陸元啟的寡情薄意。
既然已經沒了翻盤的希望,程似玉索性也褪下了之前那唯唯諾諾的深宅婦人的偽裝,唇邊溢出一絲嗤笑,抬頭直視著昭寧帝回道:“我程似玉雖說不過一介婦人,但也自詡是個敢作敢當的。”
昭寧帝見程似玉這瞬間變臉的功夫也著實驚訝了一下,更是沒料到程似玉會認罪認得這般痛快,追問道:“可有同謀?”
程似玉偏了下頭嫵媚一笑,說道:“聖上是覺得這些事一個人辦不來麽?”
昭寧帝有些興味的端詳著程似玉,正要再開口詢問,卻被陸元啟搶了先。
“你這毒婦!我怎會把你這般蛇蠍心腸的婦人留在府裏這麽些年!”陸元啟似是因震驚而又怒又悔一般,指著程似玉痛心疾首的說道。
陸元啟責罵著程似玉,餘光留意到昭寧帝眼底顯出了些許不快。可惜,便是冒著惹著昭寧帝不快的風險,他也得出聲打斷昭寧帝對程似玉的詢問。該因程似玉不單是心狠手辣,行事還難以捉摸;連陸元啟都有些猜不透程似玉心裏的盤算。為了不橫生枝節,還是讓她少些開口的機會為妙。
程似玉一眼便看出了陸元啟心底的恐懼,不由在心底譏諷道:都已經做到宰相的位子了還這般膽小如鼠,陸元啟真是連當個惡人都當不痛快。
長公主見陸元啟在殿上這般惺惺作態的表演也心中作嘔,看向昭寧帝說道:“聖上莫被陸元啟這小人的裝模作樣蒙蔽了,掉包一事,本就是他跟程似玉合謀的。”
陸元啟麵上閃過一瞬的慌亂,兩手在袖中緊握成拳,靠著那指甲陷入手心嫩肉裏的疼意讓自己維持著鎮靜。眼中坦蕩又帶了些深情的看向長公主,說道:“姑息這毒婦多年,害你受苦,你心中怨我也是應該的。”
長公主沒料到陸元啟竟然能這般無恥,明知自己已經知曉了全部真相還在這裏自說自話的表演,心裏對陸元啟的厭惡之感更甚,暗罵自己當初真真是瞎了眼。
昭寧帝對陸府的是非並沒什麽興趣,也懶得去探查陸元啟在整件事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不過是想找個敲打陸元啟的由頭罷了。如今長公主把現成的理由送上了前,昭寧帝哪裏有不收的道理,厲色瞪視著陸元啟嗬斥道:“陸元啟,朕沒料到你竟會幹下這般上不得台麵的事。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哈哈哈!”程似玉忽地大笑出聲。直到昭寧帝看過來的神情由興味轉成了不耐,程似玉才懶懶的開口說道:“聖上未免也太小瞧民婦了吧?不過調換個孩子而已,隻要多使些個銀子,買通了婆子丫頭們便能辦成了,哪還用得著幫手。”
昭寧帝勾了勾嘴角細細打量了程似玉一番,半晌才輕笑了一聲開口:“看來你是心知罪孽深重,一心求死。”接著轉頭看向太後,溫聲詢問道:“母後覺得該如何處置呢?”
太後極快的白了昭寧帝一眼,心裏暗罵:這混小子,一遇到燙手的山芋就扔給自己。
“知道求死,還算是留了些良知在。既如此便成全了她罷。”太後邊擺弄著小指上的護甲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還請太後開恩,留程似玉一條性命。”長公主忽然出聲求情。
太後聞言有些驚異的向長公主方向看去,特意留意了一下劉嬤嬤的神情,見劉嬤嬤也好似一頭霧水的模樣,心底的疑惑更甚,問道:“哀家記得長公主之前不是這般恩仇不分的人啊。難不成真如陸相所言,你跟那姨娘感情深厚,願意不計前嫌饒恕與她?”
長公主夠了下唇角,麵上露出些許恨意,回道:“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