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不如衣
宇文霖正抬腳打算離開，突然葉惜塵叫道，“等一下！！！！”
宇文霖轉過頭，等著葉惜塵說出下文。
“能不能給我碗菜？”
……
葉惜塵絲毫沒有被放出來的喜悅感，她看著眼前的一大桶髒衣服，蹲在搓衣板的麵前。
想著自己上輩子雖然是個撲街，收入基本為零，但是好歹有個親哥把她當豬，呸，當皇帝養著吧，之前不用蹲在這個幫買的腦子長滿坑的王爺洗衣服。
“葉惜塵。”
聽到上方好像有一個聲音，葉惜塵慢慢抬起了頭，一張饅頭一樣大的臉映入了眼簾。葉惜塵被嚇得差點扔掉搓衣板。
“靠！你離這麽近幹什麽？！！！”葉惜塵心裏說道，眼前這個人姓吳，吳媽媽，說是王府的管事，專管雜事。在葉惜塵心中，就是專門挑她刺的。
葉惜塵擠了一個笑臉，“吳媽媽，你老又有什麽事？”
吳媽媽的目光看向了葉惜塵手中的搓衣板，開口道“你說呢？”
葉惜塵低頭去看，“我靠完了。”這是葉惜塵第一眼看到自己手上衣服的樣子之後的感慨。
剛才她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中還搓著衣服，站在來看看，手上衣服的這一塊，已經破了一塊洞了。
“衣服質量這麽差？？？”葉惜塵看著吳媽媽，尷尬的笑了笑。
“祖宗啊！！！”吳媽媽開口道，“你剛被從柴房裏麵放出來啊，還想再進去一會麽？？”
葉惜塵回憶了一下她在柴房裏的“美好生活”，又想到了那一桶的白米飯，宇文霖最後還是沒有把菜給她。
葉惜塵堅定無比的搖了搖頭，“不想。”
吳媽媽從葉惜塵手中接過衣服，一直在碎碎念，“多好的料子啊，怎麽就被洗成這個樣子了喲。”吳媽媽心疼的拿著那件衣服，想著怎麽和宇文霖說。
“呃，那個。”葉惜塵開口道，“吳媽媽，王爺他寬宏大量，不會在意這麽一件衣服的，這件事情你不說我不說，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少了一件衣服。”
“你懂什麽？”吳媽媽看著葉惜塵說道，“這可是上好的料子！可比你半年的月錢還要貴！”
……
葉惜塵深刻的感覺到了一種自己還不如一塊布值錢的感覺。好在吳媽媽看她可憐，剛從柴房裏麵給放出來，也沒怎麽說她，將那件衣服拿去補了補，讓她滾到後院來掃地。
葉惜塵拿著掃把在一顆樹下麵掃落葉，掉的葉子有些多，剛掃完一塊地方，風一吹，葉子又落滿了地。
“有什麽好掃的，葉子鋪在地上明明很有美感的好不好？！！！”葉惜塵一個人自言自語道，手中拿著掃把將剛掉下來的葉子給掃在一起，“唉，那個傻叉王爺果然是不懂美啊。”葉惜塵一邊掃，一邊搖了搖頭，一邊鄙視宇文霖的品味。
當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掃地的時候，身後一直坐著一個人聽著她碎碎念。
當葉惜塵轉過身打算去掃另一塊地方的時候，差點把魂給嚇出來，“啊！”她嚇得叫了一聲。
葉惜塵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很好看，正朝著葉惜塵抱歉的笑，“嚇著姑娘了，對不住。”
男子坐著，對，坐在輪椅上，一把木製的輪椅，腿上蓋著很厚的毛毯，坐在掉滿落葉的地上。
葉惜塵飛快的想著這個人是誰，然而，她想不出來，這個身體，真的是半點記憶都沒有留給她。
“呃…”葉惜塵笑了笑，“看風景？”
“嗯。”宇文染點了點頭。
葉惜塵默默祈禱他沒有聽到她剛剛抱怨的話，不管怎麽說，這個人能這樣子坐在這裏看風景，大概身份也不會低到哪裏去。萬一給他聽見了告訴傻叉王爺了怎麽辦？？？
“姑娘想要抱怨的事情，很是多呢。”宇文染笑了笑。
葉惜塵的內心崩潰了，她在思考要不要殺人滅口。
“可不可以麻煩姑娘，幫我推回去？”宇文染仍然笑著，看著葉惜塵，又看了看自己被厚厚的毯子蓋住了的腿。
很暖的笑。
“呃…”葉惜塵也笑了笑，將掃帚靠在一棵樹下，走到宇文染的身後，雙手握著輪椅的扶手，慢慢的往前推，推了幾步，才想起來，她不知道應該推哪裏去！！！
“呃…”葉惜塵又一次的卡住了，該怎麽問？？？怎麽稱呼都不知道啊？！直接省略稱呼嘛？？？
“公子住在哪個廂房？”葉惜塵最終還是問了。
宇文染好像愣了一愣，又笑著說，“東麵的。”
葉惜塵點了點頭，推著輪椅向東麵的廂房走去。
“你是新來的？”宇文染突然問到。
葉惜塵點了點頭，“嗯。”
宇文染也笑著點了點頭。
……
東廂房。
“天啊。”葉惜塵看到站在房門外的宇文霖的時候，特別想捂住自己的臉然後跑掉。“為什麽到哪裏都有你啊！！！”葉惜塵心想道，轉念一想，這是人家的王府當然哪裏都有他。
“霖兒。”宇文染笑著看著宇文霖，“在等我麽？”
宇文霖點了點頭，掃了眼推著宇文染來的葉惜塵，“天氣這麽冷，皇兄以後不要再去後院了，免得著涼。”
宇文染點了點頭。
“你愣著幹什麽？”宇文霖看著葉惜塵，“讓賢王在外麵吹風？”
葉惜塵立馬將宇文染推進了房間，心想你自己怎麽不來推。
進了房間之後，宇文霖坐在了桌旁，“好些了麽？”他盯著宇文染的腿說道。
宇文染笑著搖了搖頭，“若是能好，早就好了。霖兒也不用廢這麽多的心去找郎中了。”
“能好的。”宇文霖說道。不知道是在和宇文染說，還是自己。
宇文霖和宇文染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挺久，宇文霖站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葉惜塵。
眼中毫無疑問的寫著“你還杵那幹什麽？”
於是葉惜塵跟著宇文霖走出了廂房。
“聽說你洗壞了一件衣服？”宇文霖問到。
你的消息怎麽這麽靈通？？？葉惜塵心想，吳媽媽賣她？？？
“奴婢知錯。”葉惜塵說道，麵子還是要裝足的，她膽子還沒有大到和宇文霖正麵去剛。
“你知不知道，那件衣服比你整個人還貴？”宇文霖慢悠悠的說道。
葉惜塵沉默不說話。
“本王當初買丫鬟的時候，你，五兩。”宇文霖說道，“本王去買衣服的時候，那件衣服，八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