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開殺戒
“竟有此事？”武懷義麵不改色應道：“這小子自從上次與犬子青城發生爭執出走之後，便一直杳無音訊。不過他本是我從塞外帶回來的，如果說跑回塞外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易夫子直盯著武懷義：“怎麽，大將軍手底下掌著玄影堂，卻對這個義子的行蹤如此不關心麽？”
武懷義正色道：“國師見笑了。玄影堂乃是國之公器，焉能用來查找私事？何況大敵當前，又哪來的閑暇去顧及這小子。”
易夫子眼裏精芒一閃，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草原深處，一支騎兵正在行軍，隊伍的前方正是淩風和巴魯。
“你的意思是說，關於六年前我父母被殺一事，前麵那個部落的人會清楚？”淩風看著遠方，眼眸裏露出幾分期待。
巴魯皺了皺眉頭：“殿下，準確地說應該是您的養父養母，您是單於的兒子，草原的主人。”
淩風不置可否，沒有接話，巴魯隻得繼續說道：“我也不敢肯定，隻是六年前紹布一族確實在離雁棲山最近的地域活動，即便不是他們所為，也應該知道些線索。”
淩風聽罷默然不語，隻是催動戰馬加快了腳步，巴魯不敢怠慢，也提速追趕了上去。
過了沒多久，淩風便瞧見了地平線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帳篷。
“是那裏嗎？”淩風勒住戰馬。
“正是。是否立即攻擊？”巴魯恭敬地答道。
淩風點點頭：“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遵命，殿下。”巴魯向身後的戰士們揮了揮手，數千鐵騎便歡呼雀躍著向遠方的紹布部落席卷而去，馬蹄聲震耳欲聾。
淩風一言不發，放慢了馬速慢慢地向前方踱去，巴魯也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身後，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得淩風和巴魯到達，巴魯手下的人馬已經穩穩地控製住了整個營地，這次他們果然收斂了許多，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裏，除了一些拿著武器的胡人死者，並沒有太多老弱婦孺的身影。
在一片大空地上，所有的紹布族人都被趕在了一起，他們驚恐地看著周圍如狼似虎的騎兵，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巴魯！是你！”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淩風和巴魯勒住戰馬，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獨臂中年男子分開人群，擠了出來。
“紹穆爾？你竟然還活著？”
巴魯認出了此人，並向淩風解釋道：“殿下，此人之前和我一起在蒙克帳下效力，但自從斷了一臂後，便被紹布給取代了。”
“巴魯，你究竟為何帶人襲我部落？”紹穆爾大聲問道。
“這位是祁支單於之子，草原真正的主人，色勒莫殿下。”巴魯朗聲說道：“我已經改邪歸正，懸崖勒馬，追隨色勒莫殿下討伐蒙克。”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議論紛紛。
“祁支單於之子？”紹穆爾疑惑地看著淩風：“祁支早就被誅殺了全族，哪裏來的什麽野種？”
“大膽！竟敢口出汙言！”巴魯拔出彎刀，卻被淩風抬起馬鞭製止了。
淩風下得馬來，走到紹穆爾身邊，拔出隨身的匕首指著紹穆爾：“你可認得這把匕首？”
紹穆爾倒也是條漢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仔細瞧了瞧眼前的匕首，嗤笑一聲：“即便這把匕首是祁支的又如何？隨便找個人拿著把匕首就能號稱是草原的主人了？”
“你怎麽知道祁支全族都被殺盡了？”淩風收回匕首，冷冷問道：“六年前，雁棲山裏有一群村民被你們屠殺，你可知道此事？”
“六年前？雁棲山？”紹穆爾恍然大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野種！”紹穆爾狂笑了一會兒，繼續出言不遜道：“難怪要拿著這個匕首，不然名不正言不順啊！哈哈哈……”
巴魯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紹穆爾，淩風則拔出長劍，抵在了紹穆爾的咽喉上。
紹穆爾止住了笑聲，完全一副瞧不起的神態似笑非笑地看著淩風。
“當年雁棲山的事情可是你們所為？”淩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咬牙問道。
“沒錯！正是我帶人去的！”紹穆爾瞪著雙眼：“隻可恨讓你這個野種給跑了，我也因此被單於砍下了一條胳膊，從此便隻能在部落裏當個廢人！”
“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麽要殺我父母和那些無辜的村民？！”淩風的眼睛裏燃起了熊熊怒火，厲聲質問道。
“父母？你果然是個可憐的野種，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哈哈哈……”紹穆爾又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
“夠了！”巴魯厲聲喝道：“紹穆爾！休得再一派胡言！你就不怕遭到報應麽？”
“報應？”紹穆爾絲毫不懼架在頸部的長劍：“十四年前，我殺了祁支全族，六年前，我又追到雁棲山大開殺戒，除了這個野種，其他人都被我殺光了，什麽王族，什麽草原的主人，在我麵前都像螻蟻一樣卑微，還有什麽報應是我懼怕的？”
“十四年前也是你殺的祁支單於？”淩風咬牙切齒問道。
“怎麽？是我殺的又怎樣？”紹穆爾奇道：“野種就是野種，隨便找個人就能認他做爹，你就是認一百個爹，我也照樣給你殺個精光！”
“你給我住口！”淩風喝道。
“哈哈哈！”紹穆爾再次狂笑不已：“心虛了吧？我告訴你，雁棲山那次雖然沒抓到你，不過我也沒有白跑一趟！十四年前沒能搞到祁支的妃子，六年前雁棲山那幾個女人卻讓我回味無窮，說起來，可能你也應該叫我一聲爹呢！哈哈哈……”
淩風雙眼厲芒一閃，長劍從紹穆爾的頸部劃過。紹穆爾的聲音戛然而止，血漿濺了淩風一臉。
“全都殺了。”淩風在紹穆爾身上擦了擦劍身的血跡，將長劍插回劍鞘，麵無表情地對巴魯說道：“殺光，燒光，一個不留。”
巴魯輕舒了一口氣，對手下作了個手勢，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淩風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往外走去，身後傳來慘叫不絕的叫喊聲和咒罵聲，他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咬緊著牙關，眼眸裏盡是六年前雁棲山裏燃燒的火焰。
“什麽？”阿斯瑪部落裏，青鸞難以置信地問道：“淩風竟然會下令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