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功虧一簣
被木圖哈大軍團團圍住的巴魯鐵騎頓時歡呼起來。
“色勒莫單於繞到他們後麵了！”巴魯趁勢大喊：“給我加把勁！殺啊！”
“殺！”
在探知木圖哈的大軍逼近後，淩風和巴魯決定在王庭以逸待勞進行決戰，其實也是不得不戰，因為既然自己號稱是真正的草原之主，總不能一見強敵就灰溜溜地逃跑。
為了增加勝算，淩風讓那個胖子前去拖延木圖哈，為自己爭取時間。當然，那是在巴魯的威逼利誘之下，不然哪怕再給胖子借一個膽，他也沒這個勇氣。
胖子出發的同時，淩風與巴魯分兵，帶走了一千輕裝的鐵騎，目的就是繞到木圖哈的後方，出其不意地攻擊。
目前來看，一切都還算順利。
巴魯帶著兩千鐵騎從裏往外殺，淩風帶著一千輕騎從外往裏殺，木圖哈的軍陣雖然厚實，卻也再次逐漸被切割開來。
巴魯和淩風逐漸匯合在了一處，雙方打了個照麵之後，淩風率部掉轉方向，開始繼續向木圖哈的後方殺出去。
然而木圖哈的大軍並沒有像意料之中那樣崩潰，雙方兵力實在是太懸殊了，即便被淩風和巴魯殺了個對穿，被分割開來的大軍也還是依然保持著陣型，雖然越來越混亂，可離崩潰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怎麽辦？要不要再衝殺一次？”淩風騎在馬上，大聲問巴魯。
“好！我們衝出去之後，趁著他們混亂，殿下往左，我往右，將他們兩塊切成四塊！”巴魯精神抖擻，大聲答道。
淩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集中精力駕馭著戰馬，帶著身後的輕騎向著木圖哈的後陣疾馳。
“大人！你看！”身旁的騎兵突然大聲喊道。
淩風抬眼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木圖哈大軍的外圍，一支騎兵正呈扇形包抄過來。
淩風心中大凜，扭頭向巴魯那邊看去，也是同樣的情形，另一支騎兵也從木圖哈大軍後方的另一個方向出現，正向著他們包抄過來。
“那是木圖哈的兩翼！已經包抄過來了！”巴魯也發現了情勢不對，向淩風大聲喊道。
功虧一簣。
形勢急轉直下，事已不可為。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趁著木圖哈的兩翼還未形成合圍，從他們的縫隙中衝出去，迅速脫離戰場。
“衝出去！”巴魯大聲喊道。
淩風一言不發，策馬直奔兩翼之間的縫隙而去。
木圖哈的騎兵看到形勢逆轉，士氣陡然大增，蜂擁著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木圖哈本人也在包抄過來的兩翼騎兵之中，若不是他親自率領，恐怕兩翼合圍也沒有如此高效。
“殺逆賊！誅巴魯！”木圖哈咬牙切齒喊道，身邊的騎兵也跟著大喊起來。
天空中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青鸞和蒼狼帶著一支騎兵在雪地裏緩緩行進著，天地間皆是白茫茫一片。
“現在距王庭還有多遠了？”青鸞向身旁一名近衛問道。她和蒼狼將最精銳的狼騎和大部分近衛帶了出來，共計兩千餘騎，餘下的近千人盡數撥給了拉克申和阿拉格，讓他們安心向東遷徙。
那名近衛抬頭看了看四周，估摸著答道：“這一路風雪，我們也隻能辨清大致的方向，約莫還有兩三日的路程吧。”
青鸞點了點頭，對蒼狼說道：“離王庭越近，也就離危險越近，或許隨時都會和木圖哈的大軍遭遇，得加強哨探了。”
蒼狼恭敬地答道：“您放心，今天一早我就加派了哨探出去，在我們大隊四周數十裏範圍內，已經安排了十個小隊。”
青鸞道：“如此甚好。也不知淩風他們現在怎樣了，照理說，應該已經攻陷了王庭才是。”
“嘿。”蒼狼突然說道：“若是這小子真的當上了單於，那我們該何去何從？”
青鸞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出神地看著遠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他真的坐上了單於的王座，一時也未必能消停得了。首先要麵對木圖哈的反撲，木圖哈後麵還有代欽。其次，我感覺巴魯也不是那麽簡單……”
“至於我們……”青鸞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無論淩風是否攻下王庭，他都迫切需要我們的援手，我們自然義不容辭。”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看見遠處幾個黑點向著這邊快速移動過來。蒼狼對左右招呼了一聲，立即有十餘騎近衛脫離了大隊，向著對方打馬疾馳過去。
接著，蒼狼指揮大隊停了下來，擺出了戒備的陣型。
過了一會兒，前去查探的近衛便折返了回來，向青鸞稟報道：“阿斯瑪大人，來的是今早出去的哨探，還有色勒莫大人！”
青鸞聞言，不由得和蒼狼對視了一眼，接著便急切地向近衛身後望去。
在幾名哨探的陪同下，神情憔悴的淩風來到了青鸞麵前，一見到青鸞，便翻身下馬，雖然腳步踉蹌，卻堅持著單膝跪地：“阿斯瑪大人，我回來了！”
青鸞急忙下馬，快步走到淩風身前，將其扶起，仔細打量著淩風的麵龐：“你沒事吧？”
淩風站直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謝阿斯瑪大人關心，我沒事。”
蒼狼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淩風一番問道：“這是怎麽了？巴魯呢？”
淩風搖了搖頭：“等會再細說，最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紮營。”
蒼狼看了看青鸞，得到青鸞授意後，便將命令吩咐了下去，大隊人馬立即行動起來，轉向折返，向著昨夜紮營的地點回頭行進。
“我們終究還是差了那麽一線，被木圖哈的兩翼合圍了。”在行進的途中，淩風將過去的戰事一一向青鸞和蒼狼細細說道：“巴魯在突圍時死了，跟著我衝出來的鐵騎十不存一，在應付木圖哈的追兵時也都陸陸續續戰死了。我也是直到昨晚才徹底擺脫追兵。”
“不管怎麽樣，至少你大仇得報了。”青鸞輕聲出言安慰道。
淩風眼裏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那仁高娃在哪裏？”
“還在你們離開時的那個營地，她堅持不同意繼續東遷。”蒼狼告訴淩風。
青鸞聽出來淩風的語氣不對，擔心地向淩風看去。
“我要回去找她，有事問個清楚。”淩風咬牙說道，手裏緊緊攥著自己的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