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見故人
“我乃大將軍密使，一直在塞外探聽胡人軍情，此番入關，正要前往大將軍府複命。”淩風老老實實答道，既已被擒，再掩飾身份已是毫無意義了。
“口說無憑，你可有印信？”那為首的夏軍又問道。
“有的，在我懷裏，有密使令牌。”淩風答道。
那名夏軍伸手在淩風懷裏摸索了一陣，掏出幾件物事，拿起令牌瞅了瞅：“就是這個？”
“正是。”淩風答道：“你可交給蒼雷將軍驗證。”
“蒼雷將軍？”那夏軍笑道：“我怎麽可能見得到蒼雷將軍？先跟我們回平陽關再說吧。”
那夏軍收了令牌，正準備將其他幾件物事塞回淩風懷裏，突然瞧見裏麵有個木刻的小人，於是便好奇地拿起來瞧了瞧，隻見刻的是個女子，麵容已經刻好，身體部分還隻有輪廓。
淩風急忙說道：“這是我隨手刻的一個玩偶。”
青鸞聽見淩風的話，也好奇地轉頭往這邊看來。
夏軍看了淩風一眼，將玩偶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又看了看，突然一臉壞笑地說道：“心上人吧？”
淩風麵紅耳赤分辯道：“不是，隻是閑來無事隨手刻的而已。”
夏軍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青鸞，又笑了笑，便將玩偶放回了淩風懷裏。
青鸞看到那夏軍的眼神，又遠遠地瞧了一眼那木偶，不知想到了什麽，也突然臉上一陣發熱，將頭轉了回去，心裏不禁暗罵自己：“小毛孩的玩意，我臉紅個啥勁啊這是？”
夏軍見到了令牌，雖還未驗明真假，但至少在態度上緩和了許多，他們將淩風和青鸞扶了起來，雖未鬆綁，但也不至於推推搡搡。
夏軍又來到二人的馬匹前，正待解開韁繩，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問二人道：“你們這馬從何而來？”
“馬？”淩風不解道：“草原上騎來的啊！”
“胡說！”夏軍刷地一下拔出腰刀：“這馬背上的馬鞍、馬腹旁的馬鐙，分明隻有我大夏邊軍才有，而且是最新裝備之物，乃絕密之事，絕無可能外泄至草原！”
淩風和青鸞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怎麽跟這些人解釋呢？難道說這些就是眼前這位小姑娘發明的嗎？他們能信才怪。
“大夏的軍馬，身上可有印記？”青鸞突然問道。
“嗯？”那夏軍愣了一下：“自然是有的。”
“如此你可檢查一下我們的馬匹，看看是否是你們的軍馬。”青鸞提醒道。
那夏軍疑惑地轉身仔細在兩匹馬身上查了個遍，確實沒有大夏的軍馬烙印。
“這就怪了。”那夏軍摸不清頭腦，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既非我大夏軍馬，你們又怎會使用馬鐙和馬鞍？”
“我們非但知道馬鐙和馬鞍，還知道你們軍中有軍醫，能夠為傷兵縫合傷口。”青鸞接著說道：“同時還有擔架，方便運送傷兵。”
“你們怎知這些？”那夏軍聽得越來越糊塗了。
“因為我們正是大將軍府之人。”青鸞趁機解釋道：“此些物事在大將軍府早已不是機密，隻是戰前準備倉促，未及用於全軍，如今戰車已無法與胡人騎兵正麵交戰，才得到全麵推廣。”
那夏軍恍然大悟：“原是如此！看來你們確像是大將軍密使。”
淩風隨口應道：“自然沒有欺瞞你們。”
那夏軍想了想，又道：“即便如此，在令牌未驗證之前，還是不能給你們鬆綁，這是穩妥起見，還望二位見諒。”
淩風正欲再說些什麽，青鸞卻已經點頭表示答應：“無妨，慎重行事，理當如此。”
於是，五名夏軍押著青鸞和淩風、牽著兩匹馬，一行人往平陽關方向行去。
青鸞和淩風二人雖被縛著，但幾名夏軍對他們也是客氣得很，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就變得熟絡起來。
那領頭的夏軍是一名伍長，名叫大成，他們這個小隊乃右軍將軍麾下的直轄分隊之一，平日裏負責對駐地周邊一日路程範圍內進行巡察和警戒。
“如今右軍將軍是何人？”淩風問道。
大成搖了搖頭：“我們出營巡察時，新任將軍尚未到任，待這次回去，應能見到了。”
淩風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蒼雷將軍現任何職？”
“蒼雷將軍？聽說胡人退兵後，蒼雷將軍便交還了大將軍印，隨後被任命為中軍將軍。”大成想了想又說道：“說起來，好像聽說這位新任的右軍將軍也和蒼雷將軍一樣，是大將軍的義子呢。”
“大將軍義子？”淩風和青鸞對視了一眼：“難道是赤霧？”
“我這也是道聽途說，可不敢肯定。”大成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是赤霧大哥倒也還好。”淩風和青鸞交流了一下眼神，心裏的擔憂略微減輕了些。
一行人邊聊邊走，傍晚時分便來到了中軍駐地。
到了軍營，大成便不再擔心淩風和青鸞二人有異，遂為他們鬆了綁，帶去吃了些幹糧，再遣人將令牌送去將軍營帳稟報。
青鸞百無聊賴地和淩風在營帳外等著，突然想起一事，問淩風道：“哎！那個木偶是誰？”
“啊？！什、什麽木偶？”淩風結結巴巴說道。
“跟我裝傻呢？之前大成搜你身，翻出的那個木偶。”青鸞佯怒道。
“啊？那個，那是我閑得無聊時瞎刻的，不是誰。”淩風紅著臉掩飾道。
“不是誰？”青鸞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那你拿給我看看。”
“啊？這，還沒刻好呢，瞎刻的，沒啥好看。”淩風連連擺手。
“拿來我看！”青鸞毫不客氣地將手伸到淩風麵前：“快點！”
淩風拗不過青鸞，隻得扭捏著將手伸進懷裏，把木偶拿出來，極不情願地放在青鸞手上。
青鸞一把抓過，木偶身上還帶著淩風的體溫。她仔細看了看，木偶麵容清秀，確是依稀有幾分自己的影子，不禁心中暗喜。
“嗯。刻得還不錯。”青鸞反複又瞧了瞧，便將其還給了淩風，淩風小心接過，放回了懷裏。
“趕緊刻，刻好之後送給我吧。”青鸞故意大大咧咧說道。
“啊？送給你？”淩風有些意外。
“怎麽？我挺喜歡這個人偶，送給我不行嗎？”青鸞雙眼一瞪，淩風連忙答應了下來。
“好小子！果然是你！”突然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淩風身軀巨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緩緩轉過身，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向他走了過來。
“狂沙大哥！”淩風掩飾不住內心的驚喜，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