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交鋒
隻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那位老蔡大人的實力和勇氣。
人家居然也是單刀赴會，別說要烏泱泱一大群蔡家人作陪，甚至連小蔡大人都沒有帶，就隻帶了一個老仆，這份勇氣的確可嘉呀。
李致遠夫妻倆連忙把老蔡大人請進了屋：“蔡大人，請屋裏坐，外麵天寒地凍的，讓老蔡大人這麽冷的天都出門，實在是我等汗顏呐。”
反正應該的禮節，李致遠夫妻倆不會少，至於之後會是什麽狀況？根本不足為慮。
李致遠夫妻倆可不相信兩家人會鬧翻，就衝著老蔡大人這份單刀赴會的底氣，就讓夫妻倆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開始反省自己昨天所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太過激烈？
而老蔡大人也隻是眼眸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徑直往正屋走去。
夫妻倆有些忐忑的，相互望了望，也相互安慰了一下，跟著一起往裏麵走。
一進門，老蔡大人似乎也懂得做客人的禮，並沒有徑自坐到主位上，而是很懂禮節的坐到了一旁的客位。
雖然說之前老蔡大人並沒有讓李致遠夫妻倆走前麵，而是自己走在了前麵，可如今能夠很懂禮貌的到客位上，這樣更讓他們覺得這個老狐狸果然不愧是資深的老狐狸。
先是給你一個棒槌，接下來再給你一個甜棗，我看你怎麽辦？
李致遠輕輕咬了咬唇，示意自己要冷靜，而後向老蔡大人深深的點了頭：“不知蔡大人到我們這寒舍來有何貴幹？”
反正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再看他怎麽出手？
而老蔡大人也隻是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淺淺抿了一口，爾後一臉陶醉的說道：“三公子三夫人果然是大手筆啊，這黃山毛峰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飲得的。”
以前說這位三公子三夫人有多富貴，還不覺得有什麽，不過一對靠祖宗蔭茵的紈絝子弟，如今再攀上姐弟，不過是一對善於鑽研的夫妻，有什麽底蘊？
如今看來，人家連待客都用的是黃山毛峰，足以可見這夫妻的底蘊太深了。
李致遠隻是淡淡一笑：“如此雕蟲小技怎麽敢在蔡大人麵前擺弄？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蔡大人都不在意，我們就如何敢在意呢？”
這個老狐狸，一開口就指出了他們這奢靡之風，如果此事傳出去，豈不是說他們有實無名。
既然人家帶著濃濃的火藥味，李致遠也不會這樣輕易接受的，同樣慫了回去。
老蔡大人似乎沒想到會這樣說，先是一噎，而後哈哈大笑起來：“三公子果然快人快語，老朽之前還聽說三公子是溫文爾雅的儒子，如今看來傳言不實啊！”
按理說作為一個晚輩，是不應該直接說他的，不說身份，就是這年齡，也和他爺爺的年齡差不多了，李致遠不過一個愣頭青，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聽出來他語氣裏的刺吧？
可沒想到人家不僅聽出來了，而且還直接慫了回來。
李致遠仍然麵帶笑容，似乎根本沒有受到老蔡大人一點點的影響：“在下不過一個江湖客，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父親給自己掙下那麽大的家業，要不然，我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敢這樣，聽聞蔡大人和家父也算是心心相印，所以才把最好的東西拿來孝敬，沒想到……”
其餘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憑著老蔡大人的聰明，當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也是，聽聞老蔡大人的豐功偉績，當每一個去拜見的人都會把府邸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表示對他的尊敬，可到了這裏，居然被說成是奢靡之風，這點委屈難不成他老蔡大人還敢繼續追擊？
而蔡德榮似乎沒想到會這樣說，忍不住臉上一白，而後變成了青色，再然後才恢複他應該的顏色：“三公子說笑了，剛才老夫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孺子可教，看來你父親把你教育的很好啊！”
這孩子果然不容小覷，不僅言辭犀利，而且思維敏捷，說話滴水不漏，就衝著這份不妥協不生氣的態度讓蔡德榮心裏滿意了不少。
果然不愧是皇帝陛下看重的人，小小年紀處事風格就如此老道，讓他都不得不佩服。
深深歎息，自己在蔡家下麵的子孫裏，好像還沒有這樣傑出的人才吧，果然不同凡響啊！而李致遠也見好就收，根本沒有一點點乘勝追擊的意思：“蔡大人，昨天內子在蔡府的所作所為，在下已經狠狠地批評了，可她就是這個脾氣，有什麽事情當麵就會做。從來不會把氣撒在隔夜，所以她這個脾氣，我真的無可奈何，如果給蔡家造成了什麽經濟損失，我會賠償的。”
至於名義上的賠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故意去找茬的，怎麽可能去賠償？
而且這種賠償怎麽賠？
老蔡大人似乎也沒想過賠償問題，至於錢這東西，就他們家的底蘊，可不在乎這一點點。
“無妨無妨，不過是小事一樁，而且此事也是我蔡家人造成的。”蔡德榮很隨意的擺擺手，似乎根本沒有一點點在意的意思，至於他今天來是否和這有關，又另當別論了：“本來我那個孫媳婦說請三夫人，就應該在門口接，而不應該在二門上等，這是對三夫人三公子的不尊重，換來這些教訓，以後他們也應該懂得什麽叫尊重了吧？這些年在德州城裏，他們的日子過得風調雨順的，都已經忘了這世間還有尊重二字。”
蔡德榮果然不愧是資深的大學士，口才和見識根本就不是尋常人可以相提並論的，瞧瞧這話說的多漂亮，這是在說是他們自己違背在先，不尊重三夫人，才會讓人一怒之下拆了門和門檻。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和旁人無關。
這話聽著倒舒服，可如果深究下來，讓李致遠心裏不舒服，其實這話是說喬冰夏太過魯莽，根本不懂得尊重別人。
而且和他們的咄咄逼人相比，蔡家的退讓和隱忍才是最大度的一麵。
如此更印證了三夫人的粗俗以及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