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保證
在離國都城,景帝細細的聽著暗衛的匯報:“定州的異動有些大,夏國,南楚都已經驚動了,南楚國居然讓他們輕騎衛已加入,更不要說夏國,那位鎮國大將軍以及像林家董家各大世家都派了人趕過來,而且三夫人的幾個師傅以及師兄師姐們,如今聽說他們往定州也都往定州去了,屬下不知道這樣大的動靜是好事還是壞事?特來向陛下親子請旨,該怎麽辦?”
就隻是一個小小的李家三夫人。居然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這讓一貫處事不驚的暗衛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位三夫人太厲害了吧?就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就牽連著整個大皇朝所有人的視線。
而且能夠有如此的號召力,也是他根本想不通的。
要知道當年景帝哪怕東征西站,也沒有鬧出如今這麽大的動靜?
能夠有資格給景帝匯報消息的,當然是暗衛中最頂級的頭子。
此人一身玄衣,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隻有一雙深邃的眸子裏透露出神秘的氣息,根本不會有人看出他的體貌特征,更不要說有人知曉他的出現。
他是暗衛中武功較高的人,而且他是否會被發現?從來不會被人所質疑,因為他一旦隱藏自己的氣息,別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視。
也正是憑著他如此高超的能力,才在一次次的事件中脫穎而出,成為景帝的左膀右臂。
到現在,隻有他才有資格去替景帝辦很多絕密的事情,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如今,這位三夫人在定州的動靜,能夠讓他都覺得很意外,的卻是一個更意外的事。
景帝卻隻是輕輕地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他所說的大有多驚訝:“哦,說說看,連你覺得大,那這動靜肯定有點大。”
暗衛苦澀一笑,他知道這是帝王的一句戲謔,但這也確實是一個事實,作為一名暗衛是長年累月都在外麵跑,也都要經曆過大大小小各種事情,甚至有時候還要籌謀一些動靜,才能在這些騷亂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可如今居然在和景帝說動靜的大小,這的確有些搞笑。
他們這種人就是專門負責破壞世界的,深怕某些事情並不能引起重視,從而錯失良機,如今倒好,居然還嫌動靜大的?
“是,”暗衛扶額後,還是快速恢複鎮定:“定州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如今各個方麵的人都在調動聚集定州,屬下擔心定州的防範措施是否能夠抵擋得住這些人的加入?”
不是他庸人自擾,實在是定州那個小地方,好像承受不起這麽大的陣仗吧!
尤其是那裏的民眾,會不會因此受到騷擾?他不敢保證。
景帝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麵露不愉:“你對朕的眼光表示懷疑?”
“屬下不敢。”暗衛趕緊撲通一聲,半膝跪下,連連說道:“屬下知道,這是陛下的計謀,可畢竟此事牽連到太多太多,甚至包括幾個國家的人都已經趕到那裏,屬下真的懷疑,那位三夫人真的能夠掌控全局,是否在那麽大的波多中找到罪魁禍首?畢竟她的年紀太小,經驗並不豐富,而且此事也關係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她是否能經得住考驗?陛下難道不擔心嗎?”
這也正是他覺得非常想不通的地方,景帝作為一代的霸主,當然有最獨特的眼光和最起碼的信任,就這一點來說,他是深有體會。
當年他不過一個無名小輩,居然能得到景帝的垂青,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雖然這其中和她的努力分不開,但這多多少少有景帝的慧眼識金。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都非常感激景帝的支持和幫助,所以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二心,也盡職盡責地替他處理著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又何嚐不是再報他的知遇之恩?
而這一次最令他想不明白的,居然是一個堂堂帝王會相信一個女人?一個隻有十五六歲的女人?
這讓他根本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一向穩重的景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荒唐過。
那女人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女人,是有一點點小聰明,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景帝每一天的決定都關乎著民生大計,什麽時候居然會聽從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調派,動用他們這些武功高強的暗衛去做那無聊的事情。
當然,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一點忐忑不安,生怕因此而被景帝所忽略。
如果說景帝真的對那個女人感興趣,大不了收入後宮成為眾多嬪妃中最寵愛的一個。
可這位皇帝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它不僅僅對三夫人好,對了,三公子更是愛屋及烏,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滿。
所以這樣他真的覺得很厲害,並不知道這位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
說到底,他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吃醋的因素存在。
三公子,三夫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而且人家辦事能夠如此上心,影響力如此之大,這讓他有深深地的壓力席卷而來。
可景帝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早就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也隻是淡淡一笑:“放心吧,朕心裏有數,她不過是一個誘餌,而你們才是後麵的那隻黃雀,如果沒有他們在前麵牽製住對方的視線,你們怎麽可能有清閑在後麵看熱鬧?”
其實他想說的是,別看喬冰夏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片子,可人家的處事風格和年齡比你們這幾個人強多了。
他知道喬冰夏前世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再加上如今的年紀,或許和他現在的年齡也差不多。
再加上前世裏的那些教育,眼光和考慮的範圍和估略的意外都比這些人古人要強得多。
就他手底下這些暗衛,根本不可能和相提並論。
雖然說這些暗衛們也接受過最正統的訓練,但如今的眼光和前世的那種精英式教育,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所以就正確的眼光來看,喬冰夏肯定比這些暗衛強多了。
但這話可不敢說,不是怕讓暗衛們心有不甘,而是不想給喬冰夏拉仇恨。
人心難測,他不敢保證這些安慰們是否如初衷般對他以及他的人忠心耿耿?
而且更清楚,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和喬冰夏的大好時光相比,他這就是落日的餘暉,也照不了多久。
這些暗衛以後將由誰監管?還是一個未知數。
那麽在一切未明朗的情況下,不能把這份危險降臨在喬冰夏身上,而讓暗衛們佩服得心服口服,才是最重要的。
聽見景帝的解釋,暗衛似乎也明白。
的確,他們的身份是暗衛,不適合招搖於人前,隻適合在陰詭的地方做陰鬼的事情。
而那位李家三夫人的身份是眾人都知道的,屬於明麵上的東西。
她一到定州的消息泄露出去,就已經牽連著更多人的關注。
就這一點來說,哪怕他們所有的暗衛都到定州,或許都引不起這麽大的波動。
這也正是那位三夫人最強悍的影響力。
“屬下錯了,屬下沒想明白,讓陛下擔心。”
景帝不介意的揚揚手:“行了,下去吧,努力做好事情,有什麽事情盡快和他們溝通,絕對不能出現任何一點點意外,而且最重要的你們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即便任務失敗,也必須把人給我安安全全的帶回來,如果受到一點點損傷,你們都必須負全責。”
這是景帝唯一的要求,他和喬冰夏是屬於同一類人物,是他們兩個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知根知底,敢暢所欲言的對象。
不像在這個世界和其他人一樣,都必須有所隱瞞。
可和喬冰夏在一起時,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暢所欲言,酣暢淋漓的說著陳年往事,哪怕並不說前世今生,而隻是說現在如今的所作所為,也會有痛痛快快的感覺。
因為他們可以用現代人的目光去評價這些古代人的所作所為。
都沒有古代人的那種觀念和眼光來看待事情的本質。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歡快,既可以肆無忌憚,也可以為所欲為,甚至在她麵前,可以光著腳丫,把腳還可以翹在桌子上挖耳屎,掏鼻屎,怎麽舒服都怎麽做?
從來沒有考慮過世俗的眼光。
可如果和別人在一起,他斷然沒有這種自由自在。
因為在別人麵前,必須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自己尊貴的身份,高雅的談吐以及犀利的手段和詭譎的謀略。
可在喬冰夏麵前,他們就是一個平等的人,沒有尊貴低賤,不是皇帝和普通人的差別,他們終究隻是男人和女人這樣一個非常平等的關係在存在。
也正是有了這份平等,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當然,喬冰夏在他麵前也同樣如此,雖然並沒有什麽挖耳屎掏耳屎的動作,但也同樣翹著腳,整個人身心都全部放鬆呈現在他麵前,就衝著這份信任,值得去守護她。
……
雖然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暗衛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
好吧,自從那位李家三夫人到來後,他們家的皇帝就不再隻寵幸他們這些人了。
雖然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可如今景帝再三提醒,心裏還是有一份淺淺的失落,覺得這些年的辛苦到底值不值得?
而景帝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淡淡地說著:“你也別東想西想的,我和她沒什麽關係,隻是覺得是比較說得來的,而且,你應該切記你的身份,以後說不一定還會聽從他的調派,你必須保證對她同樣忠心不二,至於為什麽,以後會給你一個答複?但現在你必須仔細對待我的每一個吩咐,明白嗎?”
雖然作為一代帝王,是不應該和一個小小的暗衛說這些,但景帝還是這樣做,又何嚐不是對他們的一種信任?
暗衛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想的太多,是啊,他們是一群暗衛,哪裏有資格和那些光鮮亮麗身份尊貴的人享受這世間的公平二字。
也隻有這位前無古,今後無來者的英明霸主,才會這樣公平地對待他們,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隻要有了一點點異樣,都會被皇帝第一時間所發覺,從而做出最恰當的開導和排解。
也正是這樣,才會讓所有暗衛都心甘情願的帶著一種感恩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忠心耿耿為他辦事,助他登上那榮耀之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要知道在世人的眼裏,他們這些是見不得光的,隻配在角落裏的陰詭老鼠。
可景帝不僅沒有這樣對待他們,而且一旦發現他們心裏有任何一點點波動,都會及時調節,讓他們覺得自己這一生非常值得。
哪怕不能被世人所知曉,但至少有一個人能夠這樣尊敬,此生足矣。
“屬下知道錯了,是屬下逾越了,請陛下看屬下以後的表現吧!”
景帝非常滿意這番話和這個承諾,這是作為男人之間的一個承諾,有了這份承諾,便相信這些人一定會把喬冰夏安安全全帶回來,絕對不會有任何一點點閃失。
“知道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這一次你們中少一兩個人,雖然這有些難度,畢竟這次的事情很危險,但你們跟著我這些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一定的感情,別讓我失望,更別讓我擔心,好嗎?。”
一個悶棍再加一個甜棗,便能很快地收服人心。
果然,皇帝的這番話讓暗衛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這是作為一名暗衛最不應該表現出來的情緒,可他卻能夠如此的表現,已經是一種極限。
皇帝永遠是最在乎他們的人,這些年的東征西戰真的非常值得。
“是,屬下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囑托,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可能把人平平安安帶回來。”他說完這番話,發現景帝的臉上有了一些不愉,連忙追加了一句:“當然,我也會保證讓我們兄弟都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
聽見這話,陰鬱的景帝便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揮手:“如此最好,記住你的話,我不希望有任何損傷,你們都是我大皇朝的肱骨良將,為我大皇朝的發展作出過不朽的功勳,如果你們中有任何一個不能平安回來,都是我大皇朝最大的損失,希望你們能夠謹記,一切都以你們的性命為主,什麽事情都不重要,哪怕任務失敗,你們也必須全部安全回來。”
景帝忽然想到,萬一有什麽意外,便又再一次叮囑著:“當然,如果真的有不可避免的意外發生,你們哪怕就是成為殘廢,也必須給我活著回來,明白嗎?”
如果實在不能保證安全,那麽隻要留著一口氣在,隻要能夠保住性命,就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
這就是作為一個帝王最有力的收服人心辦法。
在這個草菅人命的年代,還能夠如此在意別人的性命,又何嚐不是對於這些人另外的一種關注?
也正是這樣,讓那些暗衛們一輩子都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根本不需要提供威逼利誘,就能夠全心全意的替他辦事,就是視為知己者死的一種承諾。
和景帝處的和諧有天壤之別的,自然是在定州的老落韻雪以及老四等人。
如今他們已經被團團圍住,這是一個自然形成的一個山脈。
這個山脈成瓶子狀,他們如今就在瓶底,四周的山上都站著烏泱泱一大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