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那就換房間唄
……
看到方住持起身時的動作,南柳疑惑的歪了歪頭。
嗯?
……南柳感覺自己似乎是看到方住持站起的時候,雙手在虛空中摸索了幾下。
見袁士欽要出來,南柳來不及細想,趕緊轉身走了。
……
回潁川的馬車裏。
南柳聽完袁士欽的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腦袋重重的撞在了馬車頂上,她都毫無反應,瞪大著眼睛看著袁士欽,
“袁士欽!你沒……沒跟我開玩笑吧……”
袁士欽端坐在座位上,從麵前的小桌子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應南柳的話。
南柳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無禮了,趕緊緩了緩情緒,然後一臉歉意的在袁士欽的身旁坐下,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覺得方住持不太像……我之前跟他在一起說了那麽久的話,我都沒看出來,真的不像是……眼盲之人……”
袁士欽端著茶杯,又抿了一口,仍舊不應南柳的話。
南柳坐在座位上,急的腦門直冒汗,
“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我說話有沒有冒犯人家……完了,我想起來了!我還真說了冒犯的話了!我說羨慕他能每日看到如此漂亮的蔥鬱景象……”
說到這裏,南柳見袁士欽仍舊沒有反應,急的拽住他的袖子,使勁的搖,
“這可怎麽辦啊!我怎麽這麽傻,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方住持會不會很厭惡我,怪不得你剛剛不讓我進去呢……要不我們現在掉頭回去給方住持賠個不是吧!”
說著,南柳急的就要起身,準備讓車外馬夫停下。
袁士欽拉住南柳的胳膊,把她拉回來。
然後按住她的腦袋,讓她坐好,
“我隻是告訴你,你知道就好了。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
南柳還是有些不安,雙手放在胸前不停的絞來絞去,
“可是我說了那樣的話啊,感覺我這個人真的是太沒禮貌了……當時方住持聽見我那些胡說八道的話,心裏肯定不好受……”
袁士欽看著南柳自責的模樣,歎了口氣,溫暖的手掌下移,安撫的摸了摸南柳的頭發,
“沒事的,方住持不會心裏不好受,更不會怪你的。”
南柳一臉掙紮的抬頭看著袁士欽,
“可是……”
“不要可是了。”袁士欽打斷南柳的話。
南柳為難的看了袁士欽一眼,頓住了後麵要說出的話。
但她心裏還是不好受,雙眼急促的在馬車裏瞟來瞟去。
忽然瞟到袁士欽手裏的杯子,南柳伸手,一把奪過,仰頭咕嚕一聲全喝了進去。
她本是想著喝點水穩穩情緒。
但喝完之後,南柳皺著眉呲牙咧嘴的看著空杯子,
“……你喝的是酒啊,我還以為你喝的是茶。”
袁士欽拿開摸著南柳頭發的手,身體後仰,悠閑地靠在馬車壁上,
“臨走之前,帶了一壺新安鎮特產的花酒,味道還可以吧?”
南柳呸呸的吐了幾口,有些嫌棄,
“什麽花酒……用花釀成的酒?”
袁士欽笑,
“你太聰明了,就是用花釀成的酒。”
說完,朝南柳身邊湊了湊,
“這種酒喝了會過敏嗎?起疹子了沒有?”
南柳別著脖子,伸手推開袁士欽,不想讓他看,
“哎呀,沒有,你走開……”
袁士欽非常倔強的抓住南柳的手,非要看!
兩人在馬車裏推攘了一會兒。
正推著,馬車外傳來聲音,
“我聞到酒香了,你倆是不是在裏麵偷喝酒了!”
說話的是縮著脖子坐在馬車外麵的顏雲策。
袁士欽允了帶他回潁川。
但是不能坐在馬車裏麵。
所以,顏雲策認命的坐在了馬車前麵駕車的位置迎著風吹。
跟著他的小廝被扔在了馬車最後麵坐著,境遇好不了多少。
馬車裏的袁士欽聽見顏雲策的話,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南柳一眼。
然後身體後仰,重新靠著馬車壁。
南柳現在煩透了,誰都懶得搭理,挪了挪位置,從袁士欽身邊挪開,挪到馬車的角落一個人坐著。
同時不耐煩的應了顏雲策的話,
“喝酒又怎麽了,我們正大光明的喝,誰偷喝了!”
話音落地,顏雲策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沒偷喝就沒偷喝唄……能不能讓我進去坐會兒,外麵風大。”
最後一句才是顏雲策磨嘰了半天最想說的。
南柳眼睛一閉,咕咚一聲在馬車座位上躺下,對著外麵嚷嚷,
“這馬車不是我家的,別問我,是誰的問誰。”
馬車外的顏雲策:“……”
……
曲小瀾在月旦評當天的晚上就回了潁川。
到紅綃樓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曲小瀾回到房間梳洗一番過後,樓裏的管事就來通知準備上台了。
曲小瀾麵無表情,沒有應外麵的人的話,沉著氣將從新安帶回來的小本子上潦草的記著的東西謄抄到一本正式的冊子上。
在明亮燭火的照耀下,那冊子的紙張泛著柔和的光芒。
謄抄完畢,曲小瀾拿起冊子,對著字跡輕輕吹了吹,吹幹墨跡。
所有的都做完之後,她細致的將冊子翻看了一遍。
然後合起,拿著冊子走到床榻邊,小心翼翼的將冊子放在枕下。
“曲姐姐,下一個就是你了,你準備一下。”外麵又有催促的聲音傳來。
曲小瀾抬手將床頭的簾幕往下扯了扯,擋住枕頭。
然後,抬腳往外走,
“來了。”
……
袁士欽一行人離開新安的時候是下午,等到馬車到了潁川時,天色昏黃,接近傍晚。
南柳這一路上一直躺在馬車裏睡覺,馬車一到袁宅門口,她猛的就被驚醒了,坐起身子,有些茫然的往左右看了看,
“我們到哪了?”
袁士欽已經起身在往外走,
“到家了。”
南柳一聽這話,咕嚕一下趕緊坐起了身子,伸手去撩馬車簾子,
“到將軍府了嗎?我爹在不在家?我可還穿著男裝呢!”
袁士欽呼啦一聲將馬車門全部拉開,然後往下走。
南柳還沒看清到底是到哪了,聽到這個開門的聲音,嚇得趕緊收回視線,往角落躲了躲,生怕自家老爹就在馬車下麵等著。
下了馬車的袁士欽見南柳這幅模樣,無奈的扶了扶額,
“下來吧,到我家了。”
……
南柳跟袁士欽都下了馬車之後,馬車被車夫駕著緩緩離開。
看著離開的馬車,南柳還有些不舍,
“那個豪華大馬車,我們隻能在月旦評的時候坐嗎?平常不能嗎?”
袁士欽唇角勾了勾,
“能啊。你想坐,我租給你。把你藏的私房錢都給我,我就租給你。”
提到私房錢,袁士欽的思緒頓了頓。
他總感覺自己像是忘記了些什麽……
南柳聽到袁士欽這麽無恥的話,翻了翻白眼,
“你就想得美吧,我的私房錢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一分!都藏我鞋墊底下呢,你要敢要,臭暈你……”
就這一句話,如當頭喝棒,一棒子將袁士欽給敲的清醒了過來,拽著南柳就往袁宅裏走,
“走,給我去洗褥子,還有你放在枕下那臭烘烘的銀票,全部洗過一遍之後再給我!”
南柳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的準備掙紮……聽到後麵,她愣愣的頓住了掙紮的動作,任由袁士欽拽著往前走,
“這件事……這件事,咱再等等唄,我很累啊,坐了一天的馬車,先讓我休息休息……”
馬車走後,馬車後麵站著的顏雲策跟小廝兩人澀澀發抖的縮在一起,一直看著說話說個不停的南柳跟袁士欽。
看得久了,顏雲策實在是撐不住了,
“二位啊,等會兒再吵行不行,我倆冷得跟墜入冰窖了似的,讓我倆進去喝杯熱茶吧……”
南柳一聽這話,趕緊停住腳步,使勁的往後退,
“對對對,趕緊讓人家進去喝杯熱茶,可別凍壞嘍……”
袁士欽的腳步根本不停,就是要拉著南柳進府,
“先跟我進去。”
南柳倔強的非要掙紮,
“先讓人家進去喝熱茶!”
袁士欽見南柳偏要往後退,氣得直接伸手攬住南柳的肩膀,強迫她跟自己進去,
“誰都不能進去喝熱茶。”
顏雲策跟小廝縮著脖子聽到這句話,在風中一陣淩亂。
袁士欽跟沒事人似的仍舊在強迫南柳跟自己進去
快進門的時候,袁士欽又補了一句,
“要喝隻能在外麵喝。”
“……”
……
在袁宅用過晚飯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時辰,袁士欽逼著南柳去洗褥子,南柳不幹。
兩人爭執了一會兒之後,南柳想出了一個極好的解決辦法,
“我房間的褥子都是新換的,你去睡我的房間。我就委屈一下,睡你的房間。”
袁士欽聽完這個提議,在心裏斟酌了一會兒。
然後,什麽話也沒說,轉身朝南柳的房間走了過去。
南柳站在後麵嫌棄的斜了袁士欽一眼,然後轉身往袁士欽的房間走。
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南柳很大力的砰的一聲將房間門推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第一件事先關房門。
然後簡單的梳洗、解開束起的男子發式,讓一頭青絲隨意的鋪展在腦後。
做完這些之後,南柳身著舒適的白色裏衣,悠悠閑閑的開始正式打量袁士欽住的房間。
前段時間她出疹子的時候雖然也住在袁士欽的房間,但那時忙著別的,都沒來得及細細打量。
打量了一遍之後,南柳摸著頸間的發,一臉好奇的朝房間裏一扇很大的暗紋檀木架的屏風後走了過去。
之前一直看著這有個屏風,但當時都沒好奇過這後麵有什麽。
現在一個人在房間裏待著,南柳開始好奇起來。
幾步走到屏風前,然後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繞到屏風後麵。
屏風後麵放著一張類似書桌的方形桌子,上麵擺著幾幅畫,和幾張書法作品。
南柳好奇的伸著脖子湊近看了看。
都還沒看仔細呢,房外突然傳來聲音,
“屏風後麵的東西,你都不能動。”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南柳一個激靈,都沒聽清是誰的聲音,趕緊縮回了脖子,動都不敢動,怕有腳步聲傳出。
見裏麵沒有回答,外麵的聲音再次傳了進去,
“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不出聲我就推門進去了。”
這次,南柳聽出來是誰的聲音了。
……除了袁士欽,沒誰了。
南柳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我聽到了,我沒動。”
房外一片沉默,沒有聲音回應。
但南柳知道袁士欽沒離開,雙手抱胸,傲嬌的等著。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袁士欽出聲,
“你的聲音就是從屏風後麵傳來的,還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沒動。”
“……”
南柳低頭瞅了瞅自己站的位置。
然後,趕緊抬腳,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還一臉不服氣的看著房門的方向,
“誰稀罕動了,我才沒動!你別老是盯著我,我告訴你啊,我房間的東西你也不能動!”
袁士欽從鼻子中哼出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
哼完,再次告誡南柳,
“我房間裏的任何東西你都不準動。”
南柳對著房外的袁士欽做了個鬼臉,
“我才不懶得動。你也不能動我房間裏的東西!”
袁士欽都懶得再應聲,轉身就走。
南柳雙手抱胸,伸著脖子看著房門上落下的袁士欽越走越遠的影子。
門上的影子越來越長,腳步聲也越來越遠。
直到完全聽不見腳步聲之後,南柳鬆開抱著的胳膊,氣鼓鼓的跺了跺腳,
“哼!”
然後,抬腳走到床頭的衣櫃前,呼啦一聲拉開衣櫃!
就動怎麽了!我就動!
……
袁士欽回到南柳的房間,動作輕緩將房門關上。
然後,走到床榻邊坐下。
就幹坐著。
坐了一會兒之後,袁士欽起身,往珠簾後麵走。
珠簾後麵放的是南柳的衣櫃。
袁士欽幾步走到衣櫃前,抬手,拉開衣櫃,看了幾眼。
邊看邊伸手在裏麵翻找了。
他想找找南柳把從他那拿走的幾套男裝都放哪去了。
翻了好一會兒,一點影子都沒看到。
那幾套男裝沒找到,袁士欽反而找到一堆奇奇怪怪的短衣服。
像什麽一塊布料上幾個帶子的那種,他都翻出來了好幾個。
袁士欽沒看懂這是什麽衣服,拿在手裏摸了幾下之後,就隨意的丟到了一邊。
……
袁士欽找了好一會兒沒在房間裏找出自己要找的東西,南柳倒是很碰巧的在他的房間胡亂翻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