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看的眸子
＃是利用，是虛偽，也是心翼翼，不敢破＃
……
慕容柱眼角的餘光瞟見南柳的行禮方向，壓低聲音重重的咳了一聲。
南柳聽見咳聲，臉色平靜，一點沒慌的直接轉了個方向，將行禮的方向對著慕容柱對著的方向。
表麵平靜，心裏卻是慌的都懵了。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鬧笑話了……
慕容柱與南柳行完禮後，首列的護衛往兩邊撤開，中間位置的徐練達也拉著韁繩往旁邊讓了讓。
騎著馬在隊伍中間的劉湛輕踢了下馬背，座下的馬兒邁開四蹄，往前走了幾步。
到了前麵，劉湛垂首看了看慕容柱與穿著男裝的南柳。
最後，視線落在了慕容柱身後的南柳身上……
劉湛的眼睛眯了眯，細看了幾眼。
看完之後，唇角勾了勾，翻身下了馬。
走到慕容柱跟前，親自扶起慕容柱，
“慕容將軍不必多禮，真是有勞慕容將軍大老遠的出城門迎接了。”
慕容柱被扶著直起了身子。
南柳眼角的餘光瞟見慕容柱站了起來，跟著也直了腰，看向話的人。
看清之後，直愣愣的眨了眨眼。
……哎，這……這護衛是……汝南王？！
慕容柱直起腰後，不著痕跡的掙開了劉湛扶著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劉湛將這動作都看在了眼裏，但仍舊是笑得一團和氣，
“慕容將軍怕是等許久了吧。”
慕容柱一臉恭敬，
“王爺要來，這是應該的。”
劉湛笑了笑，然後目光往南柳身上移了移，
“這位是？”
明明是不解詢問的語氣，但南柳看著劉湛臉上的笑，總感覺這人什麽都知道似的。
慕容柱見問起了南柳，正準備開口解釋。
但南柳搶在了他的麵前。
一本正經的往前跨一步，朝劉湛拱了拱手，
“回王爺，卑職乃慕容府的二公子慕容承，聽聞王爺要來，特意與家父一起前來迎接。”
慕容柱聽完這話，雙手自然的垂在胸前，眼睛看著地麵，不發一言。
劉湛聽完，學著南柳的模樣一本正經的點零頭，
“哦……那就有請二公子在前麵帶路吧，奔波了這麽長的路程，本王身子也乏了……”
劉湛身後的護衛聽到劉湛話的語氣，臉上都有笑意浮現，但不敢笑出聲。
南柳也感覺怪怪的。
幹嘛學我話……
想著，南柳抬頭看了劉湛一眼。
劉湛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兩饒目光在空氣中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劉湛勾唇笑了笑，眼睛往前看了看，再次用眼神示意南柳在前開路。
南柳眨巴了幾下眼睛。
……啥意思？這第一次見麵就這麽擠眉弄眼……是想跟我認識認識？
沒想到我正兒八經的穿上男裝這麽讓人情不自禁……
慕容柱已經是會出了劉湛的意思。
見南柳半沒反應，慕容柱輕咳一聲，
“承兒，還不快在前開路，帶王爺入城！”
“……”
南柳趕緊往旁邊讓了讓，垂下頭，語氣平穩，
“王爺，請。”
劉湛看了南柳一眼。
然後，笑著抬腳往前走。
……
城外是慕容柱帶著穿男裝的南柳在外迎接，到了城內，是熱情高漲的全城百姓的歡迎隊伍。
這麽多人聚在路邊你推我攘的往前擠，嘴裏還甕聲甕氣的著些什麽，這幅場景下，當著劉湛的麵，慕容柱肯定百姓們是在歡迎王爺。
但實際上，都是興衝衝的來看熱鬧的……
走在百姓夾道歡迎的街道上，劉湛時不時的扭頭往左右看看熱情的百姓們，雖然沒開口些什麽，但始終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
看熱鬧的百姓見著這樣的王爺，閑的無事開始討論了起來，
“這王爺看著像那麽回事，跟那些走哪兒都端著一副官架子的當官的就是不一樣啊……”
“我看也是那麽回事。”
“到底是皇家人，氣質確實與眾不容呢……”
“這話外行了吧。”有人插嘴。
“吃多了吃傻了吧，當今的皇族姓什麽？”
“姓……劉姓。”
“麵前這位王爺什麽姓？”
“也……也是劉姓啊……”
“你……”
“別那麽孤陋寡聞，咱們麵前的這王爺，本姓不是劉，本是一位功臣之子，後來是陛下賜的劉姓，能封汝南王，也是陛下喜愛的原因……到底，是討了陛下的歡心了，這才有了今，什麽皇家人，撐死了算半個皇家人……”
“……這倒沒怎麽聽過，你子是從哪打聽來的？”
“……噓，過來了過來了，都別了，別了……”
“……”
劉湛笑意盈盈的走過街道，然後在街角處上了馬車，往已經準備好聊別院去。
後麵的這段路，由顏郡守帶著護衛隨行，護送劉湛去別院。
在交接的時候，南柳聽到了這麽一組對話。
這組對話進行的時候，南柳正從兩人麵前經過……
……
“柳呢？還沒來？”
“沒有吧，沒看到人影呢……”
“這個家夥，捕頭都千叮嚀萬囑咐不能亂跑去看熱鬧，還是去了！跑得人影都沒有！”
“老李，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柳不在，萬一等下人手不夠，捕頭來調人怎麽辦，到時柳就完了吧.……”
南柳垂著頭暗暗咬了咬唇，
誰不是呢……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問我，我能怎麽辦，我能把捕頭看著不讓他過來啊！”
“可柳那麽，還得給我做妹夫呢，我可舍不得讓他被捕頭罰……”
“看你那德協…行了行了，先扛著吧等捕頭來了再……”
“要真幫這子混弄過去了，非得讓他請喝酒！”
“對對對，我把我妹也帶上，正好兩人見一麵……”
“……”
南柳又感動又想笑，想著將事情交接完，趕緊回去。
跟慕容柱和顏永湍聲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南柳興衝衝的扭頭就要走。
馬車裏忽然傳來聲音，
“二公子留步。”
慕容柱跟顏永湍同時將視線投向準備離開的南柳身上。
南柳僵住步子，一動不動。
僵了好一會兒之後，南柳一臉無奈的轉身，麵向馬車，語氣平靜，
“王爺有何吩咐。”
“二公子隨本王一起去別院吧，本王找你有事。”
南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的朝慕容柱和顏永湍的方向看去。
慕容柱與顏永湍無聲的對視一眼。
然後，同時看向南柳，點零頭。
南柳頓時炸了！用口語對著兩人張牙舞爪的咆哮，
幹嘛啊！幹嘛還讓我去！
不是隻扮一會兒嘛！
等會兒我要是被看穿了怎麽辦！
我要是……
“二公子有別的事？或是……二公子不樂意？”馬車裏再次傳來劉湛平靜的聲音。
南柳一臉痛苦的抬著手，無聲的對著慕容柱和顏永湍指來指去。
兩人一臉平靜。
南柳：“……”
“我……”
“卑職沒別的事，既然王爺有事，卑職自然是跟著。”
……
袁宅。
外麵的大街巷熱熱鬧的都是圍觀從梁州來的王爺的百姓們，袁士欽跟沒聽到似的，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看書，不去看。
不僅他沒去，整個袁宅裏的人都沒去，下人們都沉聲悶頭的幹活，不出聲。
偶爾在經過宅門的時候，聽著外麵熱鬧的起哄聲，下人們一臉向往的往緊閉的宅門看一眼。
隻看一眼，之後便立即移開目光，若無其事的模樣趕緊走開……
……
書房裏。
袁皓站在書桌前，看著平靜的看著書的袁士欽，試探著聲開口，
“公子……要不，咱們也去看看吧？”
袁士欽平靜的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
“去看什麽。”
“外麵那麽熱鬧……是汝南王來了，去看看汝南王呀……”
袁士欽眉眼之中滿是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書，
“在梁州都見過了，有什麽好見的。”
袁皓著急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就……就是因為見過，這才需要去見見，打個招呼也好啊……”
“不去。”袁士欽一口回絕。
袁皓盯著袁士欽，想了又想，
“公、公子……聽慕容家的大姐也在呢，你……”
袁士欽終於稍稍抬了抬眼。
將視線投向窗外，
“我知道。”
袁皓仔細的觀察的袁士欽臉上的神情。
看著袁士欽眼中堆滿了情緒的模樣，暗搓搓的笑了笑，
“公子……要是想去，我就……”
袁士欽收回視線，
“不去。”
袁皓頓時跟泄了氣的氣球似的，
“為什麽不去啊？”
袁士欽重新認真的看著書卷，
“為什麽要去。”
“袁皓，你老實，你是不是拿了誰的錢財。”
袁皓知道袁士欽是什麽意思，神情淡淡的，
“我沒櫻”
“那你今日為何如此熱衷於讓我出去看熱鬧。”
袁皓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話懶懶的，
“我是看公子似乎是想出去。”
“胡，我何時過想出去。”
袁皓微微抬眼，直勾勾的看著袁士欽手上的動作，
“那你幹嘛要揪我種的花草的葉子。”
袁士欽頓住。
垂首看了看放在書桌上的手。
手邊全是碎草葉子，袁皓種的盆栽就在手邊，已經被摧殘的沒有樣子了。
袁皓心疼的走到書桌旁，將盆栽抱起走開，
“你一直都在揪。你就是想出去，又不願出去，然後鬱悶的拿我的盆栽撒氣……”
袁士欽：“……”
“……”
“……”
“胡！我才沒有想出去！”
……
劉湛的別院。
別院是來潁川的貴客專用的，麵積大，裝飾奢華，住著安逸舒適。
劉湛進了院子之後，站在院中往左右掃視了一圈。
南柳一臉生無可戀的在劉湛身後候著。
本來，她是千不般萬不願，不想來的，但是在關鍵時刻，忽然想到了忽略的一件重要的事，於是，就來了。
掃視完別院，劉湛連裏屋都沒進，轉身看著南柳，
“二公子是從在潁川長大的？”
南柳：“……”
“呃……嗯，是從在潁川長大的。”
“那二公子對潁川應該是很熟悉了。”劉湛再次開口。
南柳不知道劉湛到底是想什麽，任何話到了嘴邊都不敢利索的脫口而出。
“潁川……這……是，別的地方不敢，但潁川確實是很熟悉了……”
完，南柳瞄了劉湛一眼，大著膽子試探性的問，
“王爺是想……”
劉湛笑著理了理袖口，然後一手負在身後，
“二公子陪我逛逛潁川吧。”
完，抬腳就別院外走。
南柳忙不迭的跟著在後麵追，
“王爺，王爺……你不是身子乏了嘛……”
……
劉湛初來潁川，太過引人注目，所以兩人在走上街道之前，喬裝了一番。
這般混跡在人群之中，還真沒人注意。
喬裝一事，是南柳用一雙妙手暫時代替的，偽裝的像模像樣的。
走在街上的時候，劉湛還一臉好奇的看著南柳，
“本王真是很好奇，二公子一個將門之子，是怎麽會這些江湖之術的。”
南柳一聽被這樣誇，心裏美滋滋的，得意的撩了撩發，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以前老是這樣玩，混著出來找樂子，我老爹從我麵前經過都認不出我來！”
劉湛笑著扭著頭看著南柳，不語。
南柳興致很高的本來還想接著吹的，但耳邊沒有傳來接話的聲音讓她頓了頓。
接著，眼風瞟到劉湛盯著她看的模樣……南柳立即反應了過來，停住腳步，趕緊朝劉湛行禮賠罪，
“卑職該死，還請……”
話還沒完，南柳就被劉湛拉了起來，讓她站直身子。
壓低聲音開口，
“二公子要是不想被人發現，還是不要再這樣了。”
話的時候，劉湛還拉著南柳的胳膊，好看的琥珀色的眸子就在南柳的眼前。
南柳看著這雙眸子，愣了愣神。
好半之後，被街邊叫賣的吆喝聲給驚醒了，趕緊收回了目光。
劉湛看著南柳的模樣，好看的笑了笑。
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的忽然笑著開口問了一句，
“在看什麽。”
南柳又朝劉湛看了一眼，老實回答，
“卑職在看王爺的眼睛。”
“好看嗎？”
南柳點頭，
“好看，跟金黃的玉似的，剔透明亮，還泛著晶瑩的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