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陰山
「這是什麼？」
「從來沒見過，燕王殿下坐在上面真是和飛一樣。」
「一定是工坊生產的新玩意，立刻打聽打聽，生意來了。」
「……」
趙煦騎著自行車在燕城的水泥道路上飛馳。
平坦的道路讓自行車的輪子沒有一絲凝滯感。
當趙煦出現在街道上，他立刻變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街道上，眾人議論紛紛，露出驚奇的神色。
頑童更是高興地蹦蹦跳跳，鬧著讓爹娘給自己買。
商賈們則嗅到了商機，精明點的，立刻派人打聽去了。
趙煦沒有停下來解釋，徑直回了王府。
因為明天他會讓報紙刊登一篇對自行車的介紹。
也算是對新商品的預熱宣傳。
到了王府，自行車自然又引起一陣轟動。
趙煦故意騎著在楊素素麵前顯擺了一下，鬧得楊素素心熱不已，鬧著要學。
於是一個下午的時間，趙煦成了自行車教練。
教會了楊素素，又順便把鳳兒和鸞兒也教會了。
楊素素出身將門，外柔內剛，鳳兒性子潑辣，二人掌握的都很快。
鸞兒膽子小，學得很慢。
不過教學的過程並不枯燥，趙煦趁機使了不少壞，惹得三人嬌嗔不已。
到了傍晚，忽然北風呼嘯，烏雲斗暗，過了一會兒，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溫度也陡然下降了好幾度。
望著在風中如狂龍亂舞的雪花，趙煦輕輕皺起眉頭。
依照這個樣子，今年晉河某些河段結冰是板上釘釘了。
而這的確給北狄提供了最佳的進攻機會。
……
陰山。
這裡距離燕城僅僅六百餘公里。
此刻，這裡已經積了一層層厚厚的雪，以至於與北狄營帳的白混在一起。
從遠處觀望，甚至無法發現營帳的存在。
「這是上蒼也在幫我們北狄。」中央的一座大型營帳前，穆勒洪真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眼中俱都是喜色。
阿舒爾立在他身側，目光則望向晉河方向，嘴角擒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此番，按照聯軍的統一計劃，他們在十六日統一採取攻勢。
但由於消息傳遞的不通暢，無法及時與西土聯軍溝通。
之後，他們將按照自己的計劃獨立作戰。
不過，他堅信一點，現在南方的戰事一定打響了。
如此，他們只需專註與北方的戰事即可。
「沒錯，如果能冷上十天半個月，晉河就能結上一層厚厚的冰，大軍南下將不再是問題。」阿舒爾說道，「這次，我們一定要打到燕城去，將燕王撕碎。」
穆勒洪真點點頭，望了眼阿舒爾空蕩的褲腿，「大頌人只配做我們北狄人的奴隸，燕王這狗王斷了你一條腿，等抓到他，我一定把他的皮剝掉，再五馬分屍，為你報仇雪恨！」
為了這次圍剿，他再次親征，帶來了北狄的十個王帳。
阿舒爾也補充了自己的四個王帳，還徵召了一批農奴兵。
在松陽關虛張聲勢的正是這些農奴兵。
他也從北狄各王帳抽了一批北狄牧民。
這些北狄牧民有老人，有女人，分別在寧錦都司方向，蕭關方向佯攻，偽裝北狄王帳。
實則，他和阿舒爾將全部重兵壓在了河套平原對面的陰山。
準備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在大頌背部撕開一道口子。
只有這道口子開了，大頌北方便會陷入徹底的混亂。
為了應對他們，燕王將不得不抽調南方的兵力回援。
到了那時，西土聯盟便可與交趾，驃蠻等國軍隊趁機殺入大頌南方。
之後再渡過九江與他們南北夾擊，最終徹底殲滅燕王。
按照約定，佔領大頌之後，他們將沿著九江，南北分治。
儘管，他們北狄曾經的夢想是佔領整個大頌。
但眼下的形勢，即便能佔領北方，他們也滿意了。
「多謝哥哥，這次我們一定能辦到的。」阿舒爾握住穆勒洪真的手，雙目赤紅，「只需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北狄鐵騎便可渡河南下了！」
穆勒洪真鄭重點頭。
他已經下了死命令，此戰北狄全軍，只許進，不許退。
同時，他又將士兵三十人分為一隊。
每隊中，只要有一人逃走，全隊皆斬。
這便讓隊中的士兵只能相互監督。
為了不被全部斬首，只要隊中有人逃走，其他士兵便會立刻將逃亡者殺死。
二人正說著，一個羅斯國軍官走了過來。
他正是此番統領羅斯國軍隊的上校涅戈夫。
三萬羅斯國軍隊正與他們駐紮在一起。
烏蘭巴陪同涅戈夫的身邊。
這短時間，他一直在學羅斯語，能夠充當合格的翻譯了。
「我們羅斯國軍隊最喜歡寒冷的冬天，這寒冷的冬季，沒有人能擊敗我們。」涅戈夫神態輕鬆。
穆勒洪真和阿舒爾集結的雄厚兵力讓他感到安心，認為這次圍剿勝利可望。
「借你吉言，涅戈夫上校。」穆勒洪真笑了起來。
現在他最喜歡聽關於勝利的字眼。
同時，他對羅斯國也很感激。
正是在羅斯國軍官的訓練下，他們掌握了更多的技巧，他們還從羅斯國獲得了優秀的火槍火炮。
與不列顛提供的火槍火炮一起，讓他們組建了一隻三萬六千人的線膛槍步兵，以及擁有七十二門野戰炮的炮兵。
至於其他列裝燧發槍的步兵數量更是佔到全部步兵的六成。
還持有刀劍和弓箭的步兵只佔少數了。
而這一切，幾乎讓北狄脫胎換骨。
也正因這個原因，他比以往更堅信自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畢竟，除了強悍的步兵之外，北狄的鐵騎依然如刀刃一般無堅不摧。
「那就讓我們三個一起，打敗大頌，活著大頌的燕王，讓他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涅戈夫叫道。
他們已經向燕王伸出了橄欖枝，只要燕王答應他們的要求，便不會與不列顛人合作。
但燕王卻選擇了拒絕。
對他而言，這自然是對方不識抬舉。
既然如此，他們就用槍炮來教燕王如何做人。
不過，等他帶領羅斯國軍隊進入燕城，到時候就不會再與燕王和顏悅色地商量了。
到時候燕王面對的，將是一座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