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識故人真麵目
趙瀟雲還在貓戲老鼠一般逗弄著那些追她的將士，蘇嫣若的腦袋終於探了出去。
唔，總算爬上來了，蘇嫣若鬆了口氣。
見有人朝蘇嫣若那方向轉頭，趙瀟雲忙指著另一端笑道：“又不止本姑娘一人爬上來，你們看，哪兒也有一個。”
忙有人朝那裏望去，不過什麽都沒發現。倒是蘇嫣若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跑到了靠城外的位置。
望下一望，蘇嫣若隻覺得自己腿都軟了。自小生活在安穩和平的天子腳下，未曾見過什麽殘暴的事。後來雖然住在飄雪城，每天都聽聞戰事的緊張和殘酷，後來更是有源源不斷的傷患送上門來。
她以為，她已經知道戰爭有多可怕了，隻是這些都比不上親眼目睹戰爭給她帶來震撼。
廝殺聲好似連成一片，又似乎斷斷續續，或悲壯，或慘烈，還夾雜著炮火轟鳴，刀槍相擊的聲音。
聞其聲者，哪個能不覺得震撼？
至於拿畫麵，蘇嫣若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敢看的勇氣，還是先下去再說吧！
趙瀟雲見蘇嫣若安穩落地，不由地拍了拍雙手。
“好了，不陪你們玩了，本姑娘先下去了。”說罷，便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眾人往城下一望，隻見趙瀟雲已穩穩落地，一起跑的還有蘇嫣若。
完了，這下將軍怪罪下來，他們該怎麽辦？
其實以落地，蘇嫣若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又該怎麽走。眼前陣陣廝殺聲直叫她心煩意亂，她甚至，不敢睜眼看看眼前的景象。
“姐姐……”趙瀟雲拍了拍她的肩，“怎麽了？”
“沒事，走吧！”蘇嫣若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趙瀟雲看著眼前交戰激烈的場景，皺眉道：“姐姐覺得我們該走去哪裏？”
“趙將軍的傷勢未愈，隨時都會有危險，還是去離趙將軍近些的地方吧！”
趙瀟雲眉皺得更緊：“大哥身為主將，又是個執拗脾氣，一上戰場定然在前頭衝鋒陷陣。越是前線的地方便越危險，姐姐身手雖然不差，隻是刀劍無眼，過於危險了。”
要如何穿越沙場直達前線？蘇嫣若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原來她竟然害怕……
莫名的恐懼襲來，蘇嫣若其實隻想逃走，隻是……
“姐姐，你到底怎麽了？”趙瀟雲越來越覺得蘇嫣若不對勁，急聲問道。
她沒事，她很好，她很想這樣說，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抬眼隻見又一個人落馬，又一個人傷亡，為何如何可怕？
眼前紅了一片，蘇嫣若隻覺得，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血。
又握緊了拳，咬傷了唇，蘇嫣若還是決定要過去。若是止步在此，她以後要如何在醫界立足？
“姐姐真的要到前線去？若我和大哥保護不周，隻怕……”趙瀟雲難免猶豫。
蘇嫣若功夫雖然不差，不過學的都隻是自保，難能傷人。而趙瀟雲出身將門，學的都是能攻能守的功夫，自然比蘇嫣若強些。
“無需保護，我能過去。”蘇嫣若逼迫自己看著眼前的廝殺，“我既然敢過來，就敢過去。趙將軍不能再出差池，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雲兒放心好了。”
係好身上的東西，蘇嫣若拔出鮮少用過的短劍，尋著戰場上的空隙鑽入。
沙場上忽然來了兩個女子，其實沒什麽人能注意。人人都管眼前的勝負，誰能在意他人的生死？
一念之差，命便歸家，誰都無比專注自己的身前身後。
很少用過這短劍，第一次用它來隔開他人的襲擊，蘇嫣若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從幾個慕容王朝的將士身邊穿過，惹來些許驚訝。蘇嫣若沒在意，而他們也來不及在意。
趙瀟雲是個野性子，一踏入戰場，便忍不住出手了。見幾個趙家軍落了下風，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三兩下從敵軍手裏躲過一杆鐵槍，殺了個敵軍措手不及。
“小姐！”
“戰場上哪裏來的小姐？”趙瀟雲斜睨了他們一眼，“你們幾個，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可別讓北冥的人看了笑話。”
一激動，趙瀟雲似乎忘了潛入沙場的目的，竟然與北冥的人廝殺起來，毫無敗退之像，跟在趙瀟雲身邊的趙家軍立即士氣高漲。
唔，雲兒還真是將才一個，可惜生了女兒身。蘇嫣若心中暗歎，隻好自己去尋趙將軍了。
一晃神，便又一杆長槍朝自己刺來，擋也難擋，蘇嫣若閃身一側，勉強躲過。
前槍險避，後劍又發。一回頭，一把劍已經直指她的喉嚨，蘇嫣若抬頭，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那是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含笑的，溫柔得像一池春水。
隻是今日，她看到的隻有處在上位者的傲氣，隻有身為殺敵者的凜冽。
一匹白色駿馬，一身銀色戰袍，一把閃著銀光的寶劍，好一個威風凜凜玉樹臨風的將軍。
而北冥，帶兵的幾個將軍都是北冥王朝的皇子。
原來是北冥王朝的皇子，難怪怎麽裝扮都難掩那一身貴氣。似乎，他也沒有刻意掩飾的意思。
那日傍晚，他與趙劍飛隔著庭院遙望的那一眼，她疑惑許久。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早已在沙場廝殺過數次了。
清楚地看到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長劍往回縮了三分。
曾瑜確實想不透，為何會在戰場上看到這個女子。她身手不錯，他卻一直將她當成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女，他是不是一直都看錯她了？
他也看到了她眼裏的驚訝，也像他般很快恢複平靜。握劍的手，終於還是忍不住收了回去，轉身再去襲擊其他敵人，第一次，對她視若不見。
蘇嫣若亦沒心思再去想他的事，繼續去尋找趙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