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為伊精做槍和甲
不過,不管找沒找到原因,趙瀟雲似乎都忘了一件事。
“咳咳……”慕容澈忍不住出聲提醒她,“不過不管是何原因,瀟雲輸了的事都是事實啊!”
輸了?趙瀟雲轉頭看著他,眉頭皺得緊緊的:“我有說是你與你比試嗎?既不是比試,又何來輸贏?”
很好,不錯,這丫頭偶爾也算機靈。慕容澈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和她做口舌之爭的意思。
慕容澈走過去,將地上的斷槍撿起,然後又是一笑,笑容帶著幾分冷意。
“原來是偷工減料了,也難怪。”
“嗯?”趙瀟雲走過去一看,並看不出什麽端倪,不解地看著慕容澈。
“這批鐵槍中還混著部分偷換材料的,所以斷得也快。”慕容澈冷笑道,“你與北冥家那幾個兄弟硬來的時候槍斷了本王能理解,可是與一般將士槍碰槍你的槍也能斷,那就是槍的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嗎?趙瀟雲看著慕容澈,現在的慕容澈也讓她感到陌生了。原來一直嬉皮笑臉笑得很不正經的他,也會笑得這樣冷漠。
“本王若是沒記錯,兵部尚書似乎是莫大人吧!現在居然出了這種紕漏,果然是人老了,應該讓皇兄體恤他些,給他個清閑的差事了。”慕容澈雙手握住斷槍兩端,用力一折,這可憐的槍於是又被分屍了。
趙瀟雲想,慕容澈此刻想折的,應該是莫大人才對。
“戰事,那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在這種事上都可以偷工減料的人,嗬……”慕容澈將斷槍扔在地上,語氣不善,“本王絕不放過。”
這樣的慕容澈倒是很有魄力,當然也很嚇人。趙瀟雲本能地感受到危險,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嗯,這個地方似乎不太適合她了,還是先閃了吧!趙瀟雲也不是怕他,隻是見他心情不好了,不知道要怎麽和他相處而已。
雖說討厭,但也習慣了慕容澈平常的那副樣子,忽然一改常態,她很不適應。
“呃……我忽然想起來還要幫姐姐給大哥熬藥的,就先行一步了,王爺隨意。”
剛走,便被慕容澈一把拽了回來。
“喂,你大哥的藥哪次不是蘇姑娘親手熬的,你掌握得好火候?”
這是什麽意思?她看起來像那麽沒用的人嗎?好吧!雖然她確實掌握不好,但他也別說出來呀!
“閑的沒事也別去添亂了,陪我出去一趟。”慕容澈拖著她就走。
“喂,去哪裏呀?萬一北冥王朝的人過來偷襲怎麽辦?”趙瀟雲真心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應該不會,我昨晚偷偷潛進去看過了,他們最近糧草比較緊缺,所以很不積極。”慕容澈笑道,“反正難得清閑,我們出去玩玩好了。”
偷偷潛入敵方軍營,還可以這麽玩?那怎麽不幹脆燒了對方的帳篷?
不過那樣似乎就打草驚蛇了,還容易結仇。慕容澈這家夥估計也幹不出這麽陰險的事。
不過,玩?有什麽可玩的?而且為什麽非要拖著她去玩?趙瀟雲冷冷地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示意他放手。
他邪氣一笑,反而握得更緊,讓她掙都掙不開。這不對勁,她的力氣向來很大,怎麽會不如他?
還是……
慕容澈忽然湊到她耳邊低笑道:“你剛剛不使全力,現在可就沒機會了。還是去走走吧,我沒去過飄雪城,還要靠你帶路呢!”
原來抓著她是要她帶路啊!趙瀟雲想,帶路就帶路吧,那也沒什麽。
走到飄雪城門口,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施展輕功輕踏城牆,然後就那麽瀟灑漂亮的上去了。
守城的周將軍看著他們兩個,眼睛都不眨一下。
“將軍,這……”
“軍令如山,皇家如天,你挑哪個?”周守任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後支支吾吾的士兵。
那士兵又支吾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將軍的話要聽,可是王爺也不能得罪。所以,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最近戰區閑了不少,飄雪城也安穩了不少。
其實除了趙劍飛重傷的那次,飄雪城的百姓很少感受到戰爭的痛苦。因為不管怎樣,趙劍飛都會固守邊境,不會讓北冥王朝的人侵占進來。
走在街頭也能聽見幾個百姓在稱讚趙劍飛,慕容澈不由笑道:“看來儒之很得民心啊!”
“那是,我大哥將這城守得很好,未曾有一寸土地被侵占了去。”趙瀟雲自豪道。
慕容澈點頭,趙劍飛確實很好,隻是……
“本王也幫忙守城了,怎麽沒人記得本王?”
趙瀟雲斜睨了他一眼:“王爺莫不是忘了?您當初可是因為怕冷而不來飄雪城駐守的。”
呃……這事難道飄雪城的百姓會知道?不可能吧!
“不過你也小聲些,要是被人知道了,本王臉麵何存?”慕容澈小聲嘀咕道。
“……”
怕被知道當初就別做這事啊!不過趙瀟雲也知道,皇上從來就沒有讓慕容澈駐守北邊的意思,畢竟北冥戰事太過頻繁了,一旦過來,就很難再回去了。
慕容澈畢竟是王爺,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離朝太久也不好。很多外交的事情,慕容宸都不會交給平南王,隻會交給他這個弟弟,所以不可能讓他離京太久。
不過這宣親王怕冷也是出了名的,就比如現在在這個地方,除了半夜睡覺,她就沒見他安分過。
不是蹦躂就是跳的,好像隻要一停下來就會被凍成冰雕。
不過現在在街上他倒是收斂了許多,不想被人發現異樣。
“王爺是不是很冷?”她笑著問他。
他皺眉,最後老實點頭。
“啊,那將軍是不是很想蹦躂呢?”趙瀟雲又笑道。
這丫頭是在笑話他?慕容澈勾唇一笑,趙瀟雲一愣,這家夥本來就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好看。
隻是,她怎麽覺得他笑得這麽意味深長呢?
慕容澈掃了一眼四周,趁人不注意,忽然就一把拽住趙瀟雲的胳膊將她拽到鮮少有人的巷子裏,然後把她甩到一邊的牆上。
趙瀟雲一惱,正想問他在發什麽瘋,他卻按住她兩隻手腕,將她牢牢地抵在牆上。
“你瘋啦,放開啊!”趙瀟雲氣道。
“趙姑娘,”他笑得有些邪惡,嘴唇湊到她耳畔,“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本王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容許你以下犯上的。你平日裏對本王一直沒大沒小的,本王教訓你一下還不行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趙瀟雲惱道,朋友之間開個玩笑怎麽了?
“嗯,確實是朋友。”慕容澈笑道,“所以朋友間什麽玩笑都可以開嗎?”
“難道不是?”趙瀟雲反問。
“是嗎?瀟雲,你等會兒就不覺得是了。”他笑著輕咬了一下她耳垂,她忽然就覺得身體發麻發軟,沒了力氣。
“這樣的玩笑,難道也能瞎開嗎?”
這樣惡劣的舉動哪裏算玩笑了,趙瀟雲氣得瞪他。
慕容澈忽然就放開了她:“不玩了,走吧!再不走鐵鋪估計就要關門了。”
鐵鋪?她反複搓揉著自己剛剛被他咬過的耳垂,不明白他去鐵鋪是要幹什麽。
慕容澈帶著趙瀟雲到了一家位置偏僻的鐵鋪,一路上趙瀟雲都沒再和他說過話,他也不在意,依舊是嬉皮笑臉的模樣。
到了鐵鋪,慕容澈問老板:“老板,我上次讓你打的那杆槍打好了嗎?”
“好了,老夫這輩子還沒見過如今特別的軟鐵,早早打好摩挲已久了。”那老板笑道。
“……”沒事,摸過就摸過了吧,反正最後他還是要拿走的。
“公子這麽快就要拿走了,要不要老夫再弄得漂亮點?”老板對那槍明顯是十分舍不得。
“不了,這是用來打戰的,不是用來裝飾的,不必太好看。還有,上次讓你做的那身盔甲一並取出來吧!”
慕容澈執意要將槍取走,老板也沒法子,隻好給了他。
慕容澈拿過槍就隨手丟給了趙瀟雲:“瀟雲你試試,這槍用著可還順手。”
趙瀟雲接過槍不由吃驚,這槍又長又細又軟,倒是和她之前的那把槍很相似啊!好像是同一種鐵製成的。
“知道軍營裏的槍你都用不順手,畢竟你是習慣軟鞭的人,就特意為你打造了這個。”慕容澈笑道,“還有,你平時穿的都是男人的盔甲,也不方便,這身是特意為你打造的,用的是輕鐵,以後會讓你輕便許多。”
趙瀟雲愣愣地接過那身盔甲,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怎麽忽然對她這麽好,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哎!你說說,我對你這麽好,難道還不是朋友?”慕容澈笑道,“以後不許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聽見沒?”
趙瀟雲又點了點頭。
那鐵鋪的老板卻覺得,這哪裏像是朋友,分明像一對兒,難道他們兩個都沒這點自覺嗎?
“你為什麽忽然……”
慕容澈打斷了她:“這有什麽,你要是作戰便利了,對我有利無害,我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是這樣嗎?趙瀟雲想,還好他說了這話,否則她恐怕就要自作多情地會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