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滿身盔甲
我還沒從這畫麵中緩過神來就被後麵衝過來的狗圍住了。
因為這裏也算是鬧市區,我們後麵就是飯店,我們想往裏跑,可是一回頭裏麵竟然還有孩子,是老板娘的孩子,此時驚恐地被母親摟著蹲在桌子下麵,我就沒動。
抓住要跑過去的安東搖頭,後者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孩,皺眉皺起,於是,我們幾個就被狗圍在了中間,然而這種鬧市還不能開槍,我們的小弟都在外圍,這些狗實在是太多了,個個都要往上撲,這可怎麽辦啊。
“真卑鄙,到底誰啊?”
我叫道。
可是話音還沒落,那邊警笛聲就響起來了。
阿寧臉色一白,“糟了。”
我知道他什麽意思,我們可有一車被種子掩蓋的槍支彈藥呢,這個時候可不能在這偏僻小城落網啊,不然我的行動怎麽進行啊,可是現在通知許處想辦法已經來不急了。
現在唯有馬上撤,可是這些狗就是堵著我們撤不了,對方的意圖並是要致我們於死地,隻是減緩我們行進的步伐。
就在這時安東一腳踹翻撲過去的一隻狗,抓過車上一瓶白酒直接一潑,然後拿著打火機扔過去,不少狗身上著火在原地打滾,雖然火滅了但是疼的嗷嗷直叫喚,發了瘋一樣的,互相撕咬。
我們趕緊上車,可是出乎意料的那些狗發了瘋卻是更往我們是身上撲,眼看就要撲到我臉上,安東手臂一下擋在我身前,我大叫著,“阿東。”
後者皺眉忍痛甩開那隻狗,而就在這時,遠處剛才被那些人絆住的陳曼一看到這邊情況,抬頭一陣嚎叫,這聲音我在熟悉不過,是狼嚎。
在場的看客們都是過往炮貨的,聽到這聲音都不由得一得嗦,開大車的都走過山路,山路最怕被狼群襲擊,而這一聲嚎叫也是真的在場的狼狗都是一抖,全愣住了。
趁著這功夫,陳曼和吾生三步兩步過來,陳曼連吹了幾個長短不一的哨聲,那些狗嚇的汪汪汪直叫,吾生則是微微皺眉,沒有傷害這些狗而是在狗身上蜻蜓點水的飛過來。
“趕緊走。”
我們的人趕緊上車,小弟也趕緊上車,來不及多計較就開車上路了,而我們身後是警笛聲由遠及近,聲聲催命一般。
小弟瘋了一樣的開車。
安東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臂,艱難的說,“看來需要換路線了,不然除了京城的追咱們,官方也會注意咱們的。”
他看了我一眼。
我此時則是被他狼狗咬破的傷口嚇住了,血肉模糊,阿寧在配藥給安東和那個小弟處理傷口。
我看著安東的手臂,愧疚又感動,“這好像隻處理傷口不行吧,是不是要打那個什麽狂犬育苗啊。”
我有點緊張的想碰又不敢碰他的手臂,隻覺得看著都疼。
安東卻是笑出來了,“你還知道狂犬育苗呢。”
我有點不高興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調侃我,怎麽地瞧不起我農村人不知道狂犬育苗啊,我告訴你,我們村的牲畜可都要打這種針的。”
車上不少人都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安東被我氣笑了,一隻手點著我,“顏嬌你真是,我白救你了。”
我立馬伏低做小,“真是謝謝你了啊,安東。”
看我這幅樣子,一臉崇拜加感動愧疚,安東似乎很受用,反而安慰著我,“我和我的人都經過特殊訓練,身上對這種東西都有抗體,所以不用再額外打針,隻要打一針消毒針在處理傷口就行了,這幾天就是不能沾水。”
說到這,安東朝我不壞好意的眨眨眼睛,“所以這幾天我洗漱,得你伺候了啊。”
我挑著眉,壓抑住自己想懟他的欲望,到底人家是為我受的傷。
包紮好了,幾個人都累得攤在車座上,阿西嘟囔著,“那些是什麽人啊?”
我也疑惑的看著安東,後者卻沒說話,半晌,“就是京城那些無聊的人唄。”
末了閉上眼睛,我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平原公路,我們走的不是正經高速,而是野路,因為這邊是西南了,所以山路伴著平原,一會這樣一會那樣都是單調的重複的景色。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太陽開始變成局橘黃色,斜陽開始要落幕,我們的路線臨時改道,我不知道是向哪裏,但是終點是不變的,看來安東有備用計劃,他這個人做事永遠都是最周到的。
但是我同時心裏也感歎,出師未捷,剛走,就遇到這麽多事,還受了傷,偷偷給木蘭發了一個暗語短信,讓許處擺平官方追蹤的事。
到了晚上終於又到了另一個小鎮子,阿西又偷偷打聽了,這個是去西北必經的鎮子,看來安東是反其道將路線又改成這個了,把人引到西南,然後我們再去西北。
這個小鎮子比下午那個要達,我們還是包了一整間旅店,對外就說人滿了。
晚飯在旅店隨便吃了點,到是睡前,安東洗澡這件事難為我了,我其實想說讓阿寧幫忙,可是安東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盯的我發毛,就隻好依他。
不過,這小旅店有熱水就不錯了,淋浴是沒有的,隻能那盆接水擦身上,安東仗著自己手臂受傷,一會讓我幫他脫衣服一會讓我幫他擦後背,半天弄得我滿頭大汗。
“哎呀哎呀後麵後背。”
“哎呀你擦那麽使勁幹什麽啊,我這細皮嫩肉的。”
我最後一生氣把毛巾往他身上一甩,“事兒這麽多呢,以後誰嫁給你真是到了八輩子黴了。”
安東笑嘻嘻的,趴在椅子背上看我洗毛巾,“以後嫁給我的不就是你嗎?”
我手上一頓,抬頭孤疑的看著這貨一副蒙娜麗莎的微笑。
雖然聽到這句話知道在開玩笑,可還是心髒狂跳,但是表麵上尷尬錯開目光,皺眉冷笑著,“抱歉我可沒有這麽大福氣。”
安東無賴的追問上,“怎麽不行了?你看現在可是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那是別人以為的,而且像你們這中京城富家公子哥在外麵不都是好多女人,再花天酒地,最後娶得不都是世家小姐。”
我端著水盆要出去打到水,他伸出一隻腿擋住我的路。
我端著盆,瞪著他,“讓開。”
“不讓。”
安東突然手伸過來,抓住我的一腳,像是受傷時的,“我剛才和你求婚呢,你就這個態度啊。”
我嗬嗬兩聲,“受不起啊,快讓開吧,大爺。”
安東卻不讓,我作勢一盆水要潑他,他趕緊讓開,我匆忙要出去,其實心跳的奇快,就算知道是假的,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吧,尤其是麵對這麽帥又有錢的人說要娶自己的時候,心撲騰撲騰的。
可是我剛走兩步,那貨就撲過來從後麵抱住我,我一個沒站穩,手上的水都溢出來了,聲音沙啞的,“你幹什麽。”
他喘息著,呼吸噴在我脖頸處,酥酥麻麻的。
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髒的狂跳。
“顏嬌。”
我沒回答,水盆裏的水在我手上不斷地往外灑。
“你之前,不是問我愛你嗎?”
我心一下提了起來。
“你不是說你也不知道嗎?”
安東嗯了一聲,半晌,“那天在冰箱裏,我想通了一件事,如果我這一輩子就和那天一樣都是冰火交融,注定受人背叛活得如履薄冰,那麽我也沒什麽好在乎的,對吧。”
我沒動,他卻繼續,“那麽有一個願望,希望有個人能陪著我,從開始到最後,都願意陪著我。”
我心一抖,這話轉折的有點快啊。
“我媽很早就死了,我後來翻她的日記,覺得她這一生都荒唐的要命,不僅自己荒唐,連帶著我的一生都因為她的荒唐變得不堪。可是她日記上有一句話我卻一直記著,她說她因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覺得自己這輩子特別值得。”
他的聲音很淡,很難得的淡漠,不似之前的邪魅,也不是平時說話都帶著陷阱的狡猾,就是單純的,像是那天在冰箱前他拉著我衣角,叫我陪他的時候,一個脆弱無助卻滿身盔甲的男人。
我沒出聲隻任他從後麵抱著我,手上捧著的水都灑的差不多了,可我就那樣呆呆端著,任由心髒狂跳。
“我那時候不明白,我覺得我媽不值得,我有點恨她,真的,因為她我一直被罵野種,連我爸都曾懷疑我不是她親生的。她明明可以擁有幸福的日子,為什麽還要去找那個男人。
她說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卻一輩子很值得。
她說那些荒唐讓她本來的人生變成了背-景,那些所謂萬人爭搶的東西都顯得那麽不起眼,不重要。
顏嬌,我覺得你就是我想要抓住的陪伴我一生的人。那個讓我的荒唐變成背-景的人。”
我心一顫,身上抖了一下,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什麽擊中了我一樣,整個人呆呆的,有些出神。
“顏嬌,我可能是愛。”
他還沒說出來,我手上的老式搪瓷水盆就掉在地上發出極大地聲響,蓋住了他的話,而他皺眉剛要在說什麽,我就回身一把捂住他的嘴,瞪著眼睛看著他,“別說,安東,有些話說出來,就再也不能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