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心痛無聲
聞言,蕭淩繹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抬手輕撫她眉心的那顆紅痣:“孀兒是眾多孤女中,最出類拔萃的,我精心栽培你多年,若是因一個小嘍囉而丟了性命,我可是會心疼的。”
沐縭孀心頭微微一顫,她知道她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為他誅殺妨礙他計劃的人的棋子,可即便知道,她還是心甘情願。心,微微的疼了起來,她輕輕一笑,竭力掩住唇角的苦澀:“是,孀兒明白了。”
“孀兒這樣美,他竟還舍得這樣對你,我的這位九皇叔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蕭淩繹薄唇勾起一抹陰邪的弧度,修長的大手遊走在她蒼白的唇邊:“孀兒,你擁有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你應該知道怎麽利用這個天生的優勢才是。”
他的聲音輕柔冰冷,聽在耳裏卻讓人無端生寒。沐縭孀看著他陰柔蠱惑的眼眸,心中似被什麽堵住一般,隻讓她難受的想落淚。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唇邊扯出一抹苦笑:“主上,蕭衍他恨沐家,他娶我過門隻是為了羞辱我,而且這一次的刺殺,他已經對我起了疑心……孀兒這一次,隻怕要讓您失望了。”
“他恨沐家?”蕭淩繹冷冷收回手,眼眸中掠過一絲旁人看不懂的光,許久他才淡淡開口:“隻要抓到了刺客,他自然不會再懷疑你。”
聞言,沐縭孀心頭一跳,不由抬眼看著他,眼裏盡是疑惑:“主上,您……”
“這件事,我自有法子讓他相信,刺客另有其人。”不等她問出心中疑惑,蕭淩繹已經淡淡的開口。他定定的看著她的臉龐,又輕輕說道:“溫柔似毒,隻要這毒沁入骨,任何男人都沒有抵抗之力,蕭衍也不會例外,孀兒,你可懂我的意思?”
沐縭孀怔怔的看著他,她怎會不懂?他是要她想法子讓蕭衍愛上自己,可是要她如何做得到?即便她能做到對蕭衍虛情假意,可是蕭衍並不是普通人,想要讓這樣一個殘忍冷酷的人愛上她,談何容易?
“主上,我……”她想說什麽,可對上他那雙深邃冰冷的眼眸,她卻忽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永遠都無法對他說出拒絕的話。她知道,在沒有登上帝位之前,他不會與任何一個女子兒女情長,更不會因為她的不願就改變初衷。
“孀兒會盡力一試。”她終是微微垂了眼簾,輕輕開口。
“你懂得就好。”蕭淩繹緩緩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瓷瓶,聲音清冷的依舊沒有半分起伏:“像孀兒這樣的絕代佳人,身上若是留了疤,那可就真是白璧微瑕了,記住,好好養傷,你的任務就是讓蕭衍喜歡上你。”
他說完,留下那個小瓷瓶便轉身離開。昏暗的房間裏,那盞明明滅滅的燭火搖曳,一切歸於靜謐,靜的讓沐縭孀隻覺全身發寒,她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瓷瓶,久久回不了神。
在她的心裏,蕭淩繹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無人能替代。她不停的安慰著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值得的……
……
刺客闖進衍王府行刺殺死管文通一事,在第二天蕭衍去上早朝時,皇上便給了他一個交代,這讓蕭衍甚是吃驚!金鑾殿之上,群臣皆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跪在殿中的那個渾身是血的人身上,卻無一人敢發出聲響。
蕭衍看著跪在殿中的那個渾身是血的刺客,微微眯了眼。
這時,殿中響起一個宏朗的聲音:“九弟,這個刺客已經招供,她承認是她殺死了兵部侍郎管文通,這樣膽大包天的刺客,朕已經下旨要將她淩遲處死,隻要你無異議,即刻便能行刑!”
那個刺客渾身鞭痕累累,一看便知,她已經受過刑,此時她死死垂著頭,散落下來的發絲也將她的臉龐遮住,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對蕭鴻的話仿若未聞,似乎一點都不怕死。
“皇上,看這個女子的身形,的確和那晚的刺客有幾分相似。隻是臣弟心中有個疑問,皇上是如何抓到這個刺客的?而她又怎會輕易的認罪?”許久,蕭衍才拱手說道,他並不相信這個女子就是那晚的刺客!
“這個刺客並不是宗司局抓到的,而是七皇子抓到交給宗司局的。”蕭鴻看出了他的疑惑,轉而又說道:“今天朕也把七皇子傳進了宮,還是讓他來說,他是如何抓到這個刺客的。”
說完,他便讓太監傳蕭淩繹入殿。宗司局是管理皇室內部諸事,圈禁犯罪的皇室宗親和教育皇室子弟的地方,當然,也是處理關於皇室宗親案子的地方。
眾人都紛紛轉頭看向宮門處,隻見蕭淩繹穿著一襲皇子朝服,神情謙恭的走進大殿。他發絲梳得一絲不苟,朝服上的四爪金蟒栩栩如生,將他儒雅俊美的五官襯出了幾分威儀,整個人都顯得貴氣凜然。
蕭衍俊眸中泛起森冷的光緒,這件事果然跟他有關!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淩繹恭恭敬敬的跪下參拜,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微微回蕩。
蕭鴻淡淡嗯了一聲,麵上並無過多表情:“起來吧,跟你九皇叔說說,你是如何抓到這個刺客的。”
“是。”蕭淩繹緩緩起身,看著蕭衍開口說道:“這個刺客是在我的府中發現的。”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群臣都不由開始紛紛議論。蕭衍卻是麵色如舊,刺殺管文通這件事,他本就懷疑是蕭淩繹做的,隻是沒有證據。
若他不說,根本沒人會懷疑到他身上,可是現在他卻當著滿朝大臣說刺客是在他自己府中發現的,究竟用意何在?他倒要看看,他又要如何自圓其說!
蕭淩繹聽著眾大臣私下低語,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繼而說道:“大家聽我說完了再繼續議論也不遲。”
滿殿的大臣這才安靜下來,禦座上的蕭鴻因曆來都不喜蕭淩繹,隻因蕭淩繹是當年一個身份低微的才人所生,父子感情甚是淡薄,所以隻冷眼看著,並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