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登徒浪子
“娘娘有所不知,朝中眾臣對我家王爺成見頗深,皇上再喜愛王爺也不得不顧全大局。更何況,皇上越是厚愛王爺,便越會引得旁人側目,招來殺身之禍!”沐縭孀依舊伏著頭,聲音卻是肅然。
聽了這話,孟蓮兒不由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子好像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無用,竟也能想到這層。依楊素貞那半點容不得砂礫的性子,的確會在拓跋衍羽翼未豐之前將其處之。若是拓跋衍真被害死了,那豈不是便宜了她的兒子?
孟蓮兒久久不語。沐縭孀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麵色沉吟不定,不由微微勾了紅唇。隻聽她恭敬的聲音再次響起:“若要讓我家王爺有與二皇子相抗衡的力量,那就必須讓滿朝官員對王爺消除成見,讓北陵百姓信服王爺!”
“隻有這樣,娘娘的心願才得以實現。還請娘娘助我家王爺一臂之力!”沐縭孀不再隱晦,一語道破孟蓮兒的心思。
孟蓮兒心中一震,猛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沐縭孀,這個女子竟然早就洞悉了自己的動機!原來她方才的神情都是裝出來的,她竟然沒有發現!她這會兒才意識到,她小瞧這個女子!
“瑞王妃好心機!居然敢對本宮下套,引本宮入局!你好大的膽子!”她突然勃怒,眼中的怒色似乎要將沐縭孀燃燒殆盡。
沐縭孀緩緩直起身子,麵上神色靜如池水,對她的勃怒沒有半點畏懼:“妾身不敢。妾身隻是希望娘娘能仔細思量,若娘娘肯幫我家王爺,我家王爺不但可以替娘娘掣肘二皇子,更會像對親母一般孝敬娘娘。”
“這樣一舉雙得的美事,娘娘何樂而不為?”她說的不急不緩,聲音清淡,卻字字都如炙碳一般落進孟蓮兒的心中。
略顯空蕩的佛堂隻隱隱回蕩著沐縭孀清冷的聲音,氣氛變得冷凝而怪異。孟蓮兒深邃的眼中掠過無數複雜思緒,臉上變幻莫測,久久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忽的冷笑起來:“本宮隻是一個深居簡出的無寵妃子,哪有能耐去幫你家王爺?更何況,能讓親王奉為親母似的孝敬,也隻有一國皇後,本宮區區一個貴妃,又哪裏能當得起你家王爺奉為親母?”
聞言,沐縭孀心中一驚,這孟貴妃的野心還真是不小,這話裏話外的無不透露著她對皇後之位的覬覦。
“念你年輕不懂事,這樣大不敬的話本宮全當沒聽見。本宮還要繼續禮佛,王妃請回吧。”孟蓮兒麵色恢複如常,冷冷下了逐客令便起身回到蒲團上坐下,攆著佛珠誦起了佛經。
沐縭孀看著她清冷仿若已超脫紅塵紛擾的模樣,美眸不由冷了幾分。孟貴妃明明心中不甘,卻是不願出力,要麽就是心存顧忌,要麽就是她所開出的條件還不足以令她心動。後宮裏的女人,向來是無利不往的,看來要說服她出手相幫,還得多花費些心思。
“妾身告退。”沐縭孀若有所思的行禮退下。出了孟貴妃的宮殿已近晌午,可拓跋衍依舊在皇上的寢宮裏議事,也不知何時才會出來。思襯了一會兒,沐縭孀便由凝萃扶著往宮門走去。
可剛經過禦花園,她便聽見一陣奇怪的嬉笑聲傳來,她不由看了凝萃一眼。凝萃聽了一會兒,指著不遠處積了厚厚積雪的假山,低聲說道:“娘娘,那聲音好像是從那裏傳來的。”
沐縭孀和凝萃不由緩緩靠近,那淫穢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沐縭孀的眼眸不由沉了幾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這禦花園中淫穢宮闈,是何人這般大膽放肆?
待靠近,她便透過假山的縫隙瞧見了裏麵糾纏著一男一女,那女子穿著粉色藍邊的宮女裝束,衣衫已被男子扯的淩亂不堪,露出了一大片春光。可當瞧見那男子的服飾,她麵色不由一變。
隻見那男子一身褐色鑲金邊的華貴錦袍,頭上的發用一隻成色上品的羊脂玉冠所束起。雖然看不見他的相貌,可這一身裝束卻是顯示他身份不凡。但那男子的動作卻是極其下賤,隻是一眼,便看得沐縭孀陰鬱的別過臉。
這些時日,她讓凝萃將北陵凡是身份高貴的人都查了一遍。無論是對拓跋衍有利還是有害的,她都大概了解了一番。聽聞拓跋器好酒好色,在京都強搶民女已是常事,跟宮中稍有姿色的宮女廝混更是眾所周知。
若是猜得不錯,這個荒淫荒唐的男子,應該就是楊貴妃的兒子,拓跋器。
楊貴妃溺子成性,事事都慣著拓跋器,即便是拓跋器在民間逼死了人,她也利用權勢一並按下。這般溺愛,也使得拓跋器更發有恃無恐,囂張跋扈。
沐縭孀心念飛轉,急急轉身,帶著凝萃便要離開。她深知這樣的事能避則避,若是撞上,到時候不但拓跋器麵上無光,她自己亦是覺得惡心。
“誰在外麵?!”假山裏突然響起一個嗬斥聲。
沐縭孀心中一沉,想走卻是已經來不及,那男子已經從假山走了出來,一張輕狂的俊臉上皆是求欲不滿的怒氣,甚至連弄亂的錦袍也不理一下,就那樣怒瞪著沐縭孀和凝萃的背影。
“給本王轉過身來!”那男子許是覺得冷,這才慢條斯理的扣上方才解開的衣扣。
聽到‘本王’二字,沐縭孀心中更發確定了那男子的身份。在京都之中的親王如今隻有拓跋衍和拓跋器,這個人是拓跋器無疑了。她暗自一歎,看來是躲不過了。
“妾身見過器王殿下。”她轉身低眉屈膝行禮。
她低眉的楚楚韻致映入眼中,拓跋器的眼睛不由一亮,隱隱有了褻瀆的猥瑣之色。他不由上前兩步,將沐縭孀從頭至尾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一身桃色宮裝,身姿曼妙窈窕,那張瘦尖的絕美臉上,眉心的一點朱砂更是襯得她盈盈如仙。
什麽名門閨秀,軟玉美人兒,他可是見得多了,可是像沐縭孀這樣,隻一眼便讓他有了想要狠狠蹂躪的女子,這還是頭一個。拓跋器越看,眼中的垂涎之色便越發濃鬱:“原來還是個傾城美人兒。”
說著,他便想伸手去挑起沐縭孀的下頜。沐縭孀美眸一寒,不由退後兩步,避開他伸來的魔掌,聲音冷厲:“請殿下自重!”
這時,那個與拓跋器廝混的宮女整理好衣服諾諾走了出來。當看見沐縭孀時,不由羞紅了臉低下頭,手足無措的立在雪地裏。拓跋器看著沐縭孀驚為天人的絕色,那樣的庸脂俗粉頓時入不得他的眼。
“你還不給本王滾下去?!”他一聲怒喝,那宮女頓時驚顫萬分急忙的退下。
拓跋器見她消失,這才回頭笑眯眯的盯著沐縭孀,眼中的輕薄之意更發明顯:“美人兒的脾氣很火辣呢,不過本王喜歡。”
果然是一個隻知吃喝淫樂的登徒浪子!沐縭孀渾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意:“我乃瑞王妃,按理,殿下還得稱我一聲嫂嫂。殿下今日跟宮女廝混之事,妾身不會說也不屑說,但若殿下再這般言語輕薄,那妾身隻能上報皇上,到時候隻怕殿下的前程不保,還請殿下好自為之!”
說完,她全然不給拓跋器回神的機會,帶著凝萃便疾步離開。直到沐縭孀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拓跋器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那個女子竟然是瑞王妃!那個賤種拓跋衍的女人!他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凶猛的怒意,父皇的喜愛,佳人的相伴,那賤種樣樣都占齊了!如今連他的‘大皇子’也被那賤種搶了去,憑什麽?!
拓跋器恨得緊握雙拳,捏的骨節泛白咯咯作響,他目光陰森的看著沐縭孀消失的方向,猛地轉身大步離開。
另一邊,沐縭孀疾步走了許久,見拓跋器沒有追上來,這才略略鬆了口氣。一旁的凝萃小臉甚是難看,隻覺就這樣走了,太過便宜那個小淫 蟲!
“娘娘,對那樣的浪人,您何須忍讓?要奴婢說,您就應該將今日的事上報給皇上,叫那浪人顏麵盡失,讓皇上狠狠責罰他!”她憤憤開口說道。
沐縭孀聽了,輕輕一歎:“這件事若傳揚出去,拓跋器的確是顏麵盡失,可皇上也同樣麵上無光。而且皇上的龍體一直欠佳,萬一被這事氣出個好歹,我便成了罪人。更何況,殿下在北陵如履薄冰,若是那拓跋器惱羞成怒毒害殿下,那殿下的處境就更發艱難。”
說完,她神情變得凝重,似是又想起什麽,她不由又叮囑道:“今日的事且不可向殿下提及……”
“好啦好啦,奴婢知道啦!”不等她說完,凝萃已略顯不耐的打斷。以前娘娘口口聲聲都是主上,如今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殿下,至始至終她都從未考慮過自己!
她體內的毒若再找不到解藥,那可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沐縭孀不料凝萃會這般,不禁怔了怔,凝萃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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