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兩宮聯手
映著她妝容精致的臉,更將她的絕代風姿展露的叫人心悅誠服。這華美的鳳服仿若天生是為她兒造,眉心的紅痣此時用金粉作鈿,可妖可端,一顰一笑皆是讓人移不開眼,一個女子能美得如此端莊,如此驚心,當真是頭一次見。
方才朝賀之時,因隔得遠,秦攸冉並不能看清沐縭孀的容貌,隻隱隱看出是一個絕代風華的傾城女子。可是這會兒,她才驟然明白,方才的風華不過才是萬分之一。
早聞皇上在還是瑞王之時,就甚為寵愛瑞王妃。關於拓跋衍和沐縭孀從南燕逃亡而來的故事,她也有所耳聞,南燕第一美人看來的確是實至名歸。而皇上對她寵愛非常,除了她容貌傾城傾國,隻怕更重要的是皇上與沐縭孀是患難與共的結發之妻。
秦攸冉忽的覺得,這北陵的皇後,沐縭孀當之無愧。
“臣妾有幾句話想單獨與娘娘說,不知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她掩了眼底的豔羨之色,輕輕說道。
聞言,沐縭孀黛眉微微一挑,略略思襯揮手讓凝萃一眾宮人退下。見殿中的宮人都退出了大殿,秦攸冉開了口:“皇後娘娘,臣妾今日來,是特意來向娘娘表明心意的。”
沐縭孀‘哦’了一聲:“瓖妃是要跟本宮表明什麽心意呢?”
“臣妾的父親將臣妾送進宮,臣妾心裏很清楚他的用意。可是臣妾進宮並非心甘情願,隻因父命難違,臣妾不得已才做出妥協。”秦攸冉聲音平靜,麵上也並無過多表情:“臣妾隻是想告訴娘娘,臣妾不會與娘娘為敵。”
聽到這話,沐縭孀心頭一震,她說的當真是直接,真是叫她意外。這一番話倒是叫她不得不重新打量秦攸冉,隻是這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許是見沐縭孀沉吟了許久都不曾開口,秦攸冉又說道:“娘娘若是不信,臣妾可以證明。”
“證明?瓖妃如何證明?”沐縭孀終於開口。
這時,一個宮女弓著身子進殿稟報:“啟稟皇後娘娘,惠妃覲見。”
沐縭孀美眸微閃,轉而看了秦攸冉一眼。秦攸冉亦是緩緩起身欠了身子:““如何證明娘娘過些時日便會知曉。娘娘宮中既是有人來訪,那臣妾先行告退。”
話音剛落,一身煙霞滾金邊逶地宮裝的王妙嫣已沉著臉進了大殿,當見到秦攸冉也在,她妝容精致的臉變得越發難看:“原來瓖妃也在!”
秦攸冉神情淡淡,隻是看了她一眼,連客套的話似是都不願多說一句便轉身緩緩走出大殿。這般冷傲,使得王妙嫣直直氣得臉色發青,握著絲帕的手更是緊緊攥在了一起!
秦攸冉與她同被冊封妃位,這已經讓王妙嫣心中分外憤然,這會兒再看看她那張冷傲的臉,更是讓王妙嫣恨不得上前掐死她!可礙著沐縭孀在場,她又不得不強壓下來。
看著秦攸冉消失的身影,終是氣的連連冷笑:“皇後姐姐,您瞧見了吧,這左相之女果然是眼高於頂,這般目中無人,看來往後,這宮中可有得熱鬧!”
沐縭孀看了怒氣沉沉的王妙嫣一眼,又看了看殿門處秦攸冉消失的地方,紅唇不自覺的勾起,這瓖妃的性子雖不討喜,可卻是個性十足,我行我素,絲毫不擔心旁人的眼光與非議。
“瓖妃或許性子便是如此,惠妃你又何必與她計較?”沐縭孀淡淡一笑,賜了坐,讓宮女上了茶。
王妙嫣並沒有因為她的話火氣就消減半分,冷冷一哼:“皇後姐姐與瓖妃又見過幾次?怎的就知道她的性子便是如此?還是說,姐姐與她早已相識?”
沐縭孀一愣,她和秦攸冉是第一次相見,隻是不知怎的,她心裏並不討厭秦攸冉。隻是看王妙嫣的模樣,看來她對秦攸冉的成見頗大,不過稍稍一想便也了然。她陪在拓跋衍身邊已快兩年,如今也才被封為惠妃,可秦攸冉一上來便同她一樣,任誰,這心中也是不舒坦的。
“本宮與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麵,以前並不相識。隻是她冷然的性子倒不像是裝的,所以隨口一說罷了。”沐縭孀端起描金茶盞輕抿一口,頗有深意的看了王妙嫣一眼:“而且,依瓖妃這樣冷然的性子,雖然與你同在妃位,或許也不足以構成威脅。”
王妙嫣自是不敢輕敵,說道:“她對我們是這個樣子,說不定對皇上就是另一個樣子,誰知道她私底下會是什麽騷媚樣!姐姐可不要輕敵才好!”
沐縭孀看了她一眼,隻是淡淡笑了笑,繼而轉了話鋒:“惠妃今日來,不會隻是為了來跟我發泄情緒的吧?”
王妙嫣這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正了正神色說道:“姐姐如今已經是皇後,那答應過臣妾的事不會忘了吧?”
“自然不會忘,隻是孟太後一日不除,即便到時你坐上了皇貴妃,隻怕也坐不穩。”沐縭孀臉上依舊掛著淺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孟太後如今的權勢越來越大,這使得拓跋衍想要開拓新的局麵更是難上加難。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局麵都不容樂觀。這些,王妙嫣自然也很清楚,她紅唇冷冷一勾:“姐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要臣妾與姐姐聯手鏟除孟太後之後,臣妾才能坐上皇貴妃的位置麽。”
沐縭孀不可置否,隻是臉上的笑意更發濃了:“妹妹也希望那皇貴妃的位置做的穩當,既是如此,孟太後如今便是你我最大的敵人!”
王妙嫣冷笑著看著她,沒想到曾今鬥得你死我活的兩人,如今竟要聯手對付他人。果真是世事無常呢!
“那姐姐就和臣妾謀劃謀劃,要知道這孟太後在北陵叱吒多年,可不是說扳倒就能扳倒的。”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
她說的不錯,孟太後在北陵的根基深厚,且又與前朝盤根錯節,想要扳倒她幾乎不可能。最快的法門便是永除後患,讓她死!隻是想要殺她又豈是容易?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將她誅殺而又不被他人懷疑是拓跋衍為了奪權弑母呢?
沐縭孀沉吟了許久,忽的想起什麽,美眸驟然一亮,遂說道:“皇上登基不久,七夕將至,按理,新皇是要前往靈隱寺為國祈福的,到時候孟太後也會隨行。或許,這次出宮祭天,將會是我們的機會!”
王妙嫣皺眉沉思,皇上太後出宮祭天,必定是大批禁軍護駕隨行,到時候孟太後身邊也定是有著層層護衛。先不說她們這會兒不知要上哪兒找殺手,即便是找到了,刺殺當今太後這種事,江湖中的亡命之徒隻怕也不敢輕易接下,縱使是接下了,又豈能刺殺成功?
想了半晌,王妙嫣都覺得凶險萬分,不由搖了搖頭:“不行,我們連半分把握都沒有,萬一此番不成,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誰說誅殺孟太後我們要親自動手的?”沐縭孀慢條斯理的起身走下鳳椅,長長的鳳擺緩緩滑過亮堂的白玉地磚,上麵繡著的展翅鳳凰隱隱而動,竟似是有了靈氣,活了一般。
王妙嫣被她裙擺上金鳳凰所綻放出來的奇異光彩所震懾,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氣勢叫人無端心生敬畏。一瞬的失神後,她杏眼中掠過妒恨,轉瞬即逝,下一刻她掩了低眼的神色,秀眉一挑:“不是我們動手?那姐姐的打算是?……”
“借刀殺人。”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那麽輕,那麽柔,似還帶著笑意,卻足足令王妙嫣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寒顫。她怔怔的看著沐縭孀,半晌才遲疑開口:“那姐姐要借何人之手?”
沐縭孀回頭對著她清然一笑:“誰是她孟太後的死敵,我們便借誰的手。”
王妙嫣心頭一驚,張了張嘴卻不知自己要說什麽,腦中千回百轉,似真的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法子更為保險的。可是,那人也不是蠢人,這件事隻怕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姐姐當真覺得那人能被我們利用?”許久,她終於問出了聲。
這一問並沒有得到回答,沐縭孀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而看著殿外晴朗無限的好風光,美眸漸漸幽深。殿中的徒然靜默,更顯得殿外樹上枯叫的蟬聲愈發明顯,一聲聲讓王妙嫣無端的焦躁起來。
“惠妃妹妹先回去吧,那人到底能不能被我們利用,明日之後便會有答案。”正當王妙嫣想要開口再問,沐縭孀終於開了口。
聞言,王妙嫣一怔,想了想才說道:“姐姐打算怎麽做?”
“這個你不用知道。待過了明日,無論那人能不能被我們所利用,本宮都會讓凝萃去你宮裏傳話,到時候你隻需配合便好。”沐縭孀神情淡淡,可眼中的神色卻是叫人覺得高深莫測。
王妙嫣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願再說,也不再勉強,揣著滿腹疑惑行禮告退。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沐縭孀緩緩走至殿門前,此時外麵陽光明媚,灼燙的陽光下,熱氣撲麵而來,當真是到了七月的盛暑天,就連庭院中耐酷暑的楊柳也被太陽烤的懨懨的。
可是這樣好的天,風雲突變也不過是瞬息之間,前一刻還陽光炫燦,下一刻或許就是陰霾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