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向來心是看客心
秦修看了她一眼,她正低著頭,他便將頭又扭了過去,看著馬鞍,道:“我隻是去看阮思思那幾天,順道去請他吃了一頓麥當勞。”
阿色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麥當勞”是什麽,眼神有些困惑。
“mcdonald’s.”
秦修用德語說了一個英文名。
阿色這才恍然大悟。
她從小生活在瑞士,雖說講的是中文,但很多這類譯名的中文還是搞不明白,秦修說了英文名,她才反應過來。
他去找阮思思的時候還能念著她……
阿色眉眼彎了起來,聲音高了幾度,“謝謝。”
秦修覺得被取悅了,心情大好,他朝她勾了勾食指。
阿色走了過去。
“上馬。”秦修命令。
這是阿色第一次騎馬,說實話,心裏有點懸。
她踩著馬鐙,順勢坐在了馬背上。
秦修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玩兒,“害怕?”
她誠實地點頭。
“不怕,我牽著呢。”
阿色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
秦修牽著馬,緩緩走進了馬場。
秦楓晚騎上了她親哥的馬,傅子筠還是騎著那匹白馬,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正在競賽的樣子。
秦楓眠已經帶著四叔和小叔叔家的孩子們回宅子了,馬場上就剩下了四個人,比之前要安靜了許多。
阿色騎在馬上,第一次有機會從高處打量秦修。
秦修是桀驁不馴的,他鼻子很挺,嘴唇很薄。
她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嘴薄的人很薄情。
他父親的嘴唇也很薄,對他親生母親很深情,對沈姨,算是薄情。
或許這世界上本沒有薄情之人,是其他人不值得他們深情。
阿色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影子,影子靠得很近,她看著看著,竟看出了一絲纏綿。
真是沒救了。
阿色甩了甩頭。
“阿色。”秦修喚她的名字。
“嗯?”
“你覺得傅子筠很帥?”他有些別扭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阿色下意識地道:“嗯。”
秦修仰頭望著她,這個角度的秦修好看得不像話,桀驁之氣散盡,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這是錯覺。阿色清楚明白。
“我呢?”秦修問。
幼稚。
“也帥。”
阿色把吐槽吞進了肚子裏。
“也?”秦修挑眉,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這個答案。
“修少爺在阿色心裏是最帥的。”她乖乖地說出這個答案。
秦修終於滿意地點頭,“嗯,有眼光。”
“……”
說曹操曹操到。
傅子筠策馬而來。
這次卻沒有玩那些危險的把戲了,他使馬停在了他們麵前不遠處,側著身朝道:“阿色,比一比?”
阿色搖了搖頭,“我不會。”
秦楓晚也騎著馬奔了過來。作為秦家的大小姐,秦裕最喜歡的且無條件喜歡的孫兒,她享受了其他孩子們從來沒有過的優待,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
她也很少跟其他弟弟妹妹們一起玩,大房家的兩位,都自帶穩重的氣質,跟桀驁的秦修,還有年紀小的那幾個玩不到一起去。唯一跟她能玩一會兒的,就是秦家的另一位小姐,秦蹇。
秦家一共有三位小姐。
大小姐秦楓晚,跟秦楓眠都是秦修大伯所生。
二小姐秦蹇。
三小姐秦霑。秦家最小的孩子。
楓晚和秦楓眠一樣早早就開始學著管理了,隻是她好像誌不在此。
阿色聽說她想學醫。
她的身姿很瀟灑,阿色沒有想到會在大小姐身上看見這般帥氣的模樣。
秦楓晚駕著馬,到他們麵前停下,打趣地說:“我以為阿色什麽都會,沒想到也有弱點。”
秦修不屑地說:“你們的弱點比我家阿色的多多了。”
阿色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秦楓眠知道她這個弟弟的脾氣,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佯怒,“你再這麽沒大沒小,別讓我抓到小辮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秦修挑眉,“以大欺小。”
“不要仗著楓晚脾氣好就得寸進尺。”原本在一旁看戲的傅子筠悠悠地說。
秦修看向他,又望了眼阿色,阿色正看著傅子筠,他的好勝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帥氣地翻身上馬,將阿色圈在懷裏,手持韁繩,“阿色,我們跟他們比。”
一揚鞭,馬兒就往前奔馳而去。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阿色還來不及反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馬背上顛簸了,而身後靠著一個熱源,他滾燙的氣息侵噬著她,往她骨髓裏鑽。
“他帥到讓你目不轉睛了,嗯?”秦修靠在她耳邊說。
阿色咬著唇,努力保持清醒,讓自己不要心顫。
“沒有。”
她稍加思考就知道他在指什麽了。
“騙子。”秦修依舊不高興。
馬兒越過了一個障礙,阿色差點驚呼出聲,手不自覺地攀上秦修的小手臂。
“膽子這麽小,心虛?”
他靠得太近,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阿色不知道他在氣什麽,有什麽可氣的。
她扭過頭,看著他的下巴解釋,“他那時候正在說話,看著說話的人,是禮貌。”
秦修垂眸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表情焦急又認真,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便將速度慢了下來。
“怎麽樣,少爺我是不是很厲害?”
秦楓晚和傅子筠都在他們後麵。
“厲害,超級厲害。”阿色使勁點頭,生怕又出什麽幺蛾子。
兩人終於安安靜靜,心平氣和地同騎了會兒。
“秦修。”
阿色的語氣有些虛。
“怎麽了?”他感受到前麵人的變化,問。、
“停下。”
“馬上要到終點了。”秦修皺著眉。
那兩人離他們並不遠。
阿色見此,強忍住不適,沒有再說話。
秦修又輕揚一鞭,馬兒開始加速,沒一會兒就到了賽馬的終點。
他們是第一。
秦修高興地下馬,順便抱著阿色的腰,把她接了下來。
阿色白著臉,推開了他。
他正要再次發作,就見阿色跑到一邊,彎腰吐了起來。
他皺著眉走了過去,不是嫌惡心,而是擔心,“不舒服怎麽不早說?”
怎麽忍了這麽久?
阿色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了一下嘴,還好她有帶紙巾的習慣。下次應該養成帶水的習慣,突發這種事,可以漱口。她現在口腔裏全是那令人惡心的氣味。
她低著頭,轉身,像沒事人一樣淡淡地道:“我怕你輸。”
秦修的心被重重擊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高興,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我的好阿色。”
時時刻刻把秦修擺在第一的阿色。
……
不遠處,兩人正優哉遊哉地騎著馬。
“他們倆,早戀?”傅子筠問跟她一起信馬由韁的秦楓晚。
秦楓晚笑了笑,“不是吧,我弟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阿色倒是有那麽些意思。她藏的很好。若不是她自己也……怕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
“那他那麽關心她?”
為了她的事,大老遠地跑來討好他。要知道,秦修和他一向不對盤。秦修總是不把大他幾歲的他放在眼裏。
秦楓晚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移開,“你也很關心我啊,難道你喜歡我麽?”
傅子筠盯著她愣了幾秒,然後笑道:“嗯,有道理。”
笑容裏帶著些自嘲。
他們之間的羈絆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