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陳雙受寒
"童童家的人來了!"
"咋回事?"楊國棟接到消息,自己的兒子掉冰窟窿裏了,正在跟各大隊的隊長開新年生產的會,這會才進行到一半,他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還啥事兒,你家童童掉冰窟裏了,幸好那位夥子幫忙,不然都出人命了!"
楊國棟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遠處,發現根本沒有什麽夥子。
隨機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雙手抱著兒子就往家跑:"幫我打聽一下,是那家的夥子,這事兒,得當麵謝!"
……
宋德凱抱著陳雙一路往家裏跑,楊柳河是楊柳村與杏花村中間的界限,兩個村子向來不和,所以中間沒修建什麽橋梁。
宋德凱怕冰層再次裂開,所以,他隻能抱著陳雙繞道兒回家。
宋德凱受過比這更嚴酷的訓練,身上的冰渣子早就融化個幹淨,反而出現了火燒一樣的感覺,他解開衣服扣子把陳雙死死地抱在懷裏。
陳雙感覺自己的身體毫無溫度,可是,那結實見狀的懷抱是她這輩子都無比珍惜的。
她死死地拽著迷彩服裏的那間大哥的貼身紅色毛衣,溫度一點點的從她身上傳遞過來。
宋德凱此刻一百個後悔,你沒事帶她去河邊釣個啥魚的?
也難怪,宋德凱確實不太懂得怎麽跟女孩子家相處,他覺得自己的假期就要過了,他想多陪她一會兒,卻絞盡腦汁的才想到釣魚這檔子事兒,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一進家門,宋有糧和陳秀蘭都嚇傻了,這大冬的,凱凱抱著雙一身濕漉漉的,凱凱還好,雙身上都掛著的冰溜溜了。
那都是從衣服上滴下來的水,結成冰疙瘩的現象。
"這好好的,咋掉河裏了?"陳秀蘭急的手忙腳亂。
"媽,燒點熱水給她洗洗澡。"
宋德凱著,陳秀蘭也沒時間細問,趕緊去火房燒開水。
宋德凱把陳雙抱進了她的房間,本想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暖暖身子,卻不料,她卻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衣服不願意撒手:
"大哥……我冷……冷!"
"雙,待會兒就不冷了……"宋德凱道,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的手掰開。
把她往被窩裏一放看著她蜷縮成一團的模樣,宋德凱的心竟然有些刺疼。
"該死的!"宋德凱罵了一句,可他還是不忍的看著裹在被窩裏還在發抖的妹妹心裏一陣後悔。
"凱凱,你臉上是咋回事?咋流血了?你先洗洗吧,把衣服也換了!"
陳秀蘭添上柴火,準備切點生薑再給他們兄妹二人熬兩碗薑湯,卻不了發現宋德凱臉上不少細膩的口子,都在往外冒血呢。
"媽,我沒事!"送的隔開拿著毛巾就隨便擦了一把臉,這才回房換衣服。
陳雙的門,宋德凱刻意沒有關的,他怕待會兒陳雙話他聽不到。
宋有糧還在呼呼大睡,陳秀蘭可不幹了,這都睡一下午了,喝的再醉也該醒酒了。
"老宋,你給我起來,起來……"陳秀蘭晃了幾下,發現沒動靜,於是拿著拖鞋揚的高高的:
"你再不起來,俺可要拿鞋底抽你了!"
"啥?啥啥啥?咋了?"宋有糧一臉懵比的坐了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瞪瞪的看見了自家婆娘揚著的手裏還舉著鞋底,這回,他可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還睡,凱凱和雙掉河裏了,這寒地凍的,要是凍壞了身子咋辦?你就知道睡,誰叫你喝那麽多酒!"
"啊?掉河裏了?"宋有糧這回是徹底清醒了,掀開被子趕緊披上軍大衣就出了裏屋。
"去燒火,俺去看看雙!"陳秀蘭趕緊道,宋有糧二話不就去了火房。
陳秀蘭來到自己閨女房間,趕緊把手插進被窩摸了摸,頓時目光一怔,把手縮了回來。
"這咋抖得這麽厲害?不會夜裏發燒吧!"陳秀蘭一臉愁容,她得趕緊熬薑湯才校
等陳雙覺得自己的身子慢慢暖喝起來之後,發抖的跡象慢慢的舒緩了。
陳秀蘭給她灌了一碗薑湯,隨後,陳雙迷迷瞪瞪的洗了個熱水澡就躺會了床上。
整個過程,宋德凱看著,剛才抱著她跑的時候,發現她怎麽那麽瘦,最多也就四十公斤的分量,不知為何,宋德凱竟然有些盼著假再長一些就好了。
半夜陳雙被一陣吵吵聲吵醒,疲倦的睜開雙眼才聽清楚是什麽情況。
"你媽現在把唯一的閨女交給你,你一個當大哥的,將來又是一家之主,咋能這麽胡鬧呢?"
"你現在也大了,爸也老了,打不動你了,你就一點分寸都沒有了?"
是爸的聲音,陳雙聽的出來,以前,每次陳雙惹火,不管過程咋樣,挨罵的,挨打的都是大哥。
宋德凱一句話都不,任由父親罵他。
陳雙聽著,心裏頭不是滋味,其實她今也是太著急了,有點慌亂。
要知道,當時那個情況有多著急,人在冰層下,頭頂上全是冰,就算大哥有強大的肺活量,找不到冰窟鑽出來,一樣會死在下麵。
陳雙想過回村上找人,可是,一來一回就算是個鐵人也都死在冰層下邊了。
回頭想想,陳雙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她對大哥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她自己理智的範圍內。
陳雙甚至覺得,大哥一定會罵他傻吧。
宋有糧罵了半,宋德凱也不話,隨後也沒那個心思去罵了:
"去,看看雙咋樣了,給她熱點飯吃!"
宋德凱也不話,轉頭就朝著火房走去,先把晚上的菜熱熱,上頭放著個饅頭,鍋灶底下的火苗在微微晃動著。
宋德凱這才去了陳雙的房間。
一進門就發現陳雙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到她沒有再發抖,宋德凱這才放心下來。
"我給你熱了菜,你待會兒吃點!"宋德凱道。
陳雙點點頭什麽都沒有,就是背過麵去不想看他。
不是不想看,是怕看一眼陳雙的心裏就會越難受。
宋德凱見她背過麵去,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轉身去了火房,揭開鍋蓋,底下的剩菜裏麵有排骨豆芽,都是今中午剩下的菜。
此刻,正在呲呲的冒著水泡,宋德凱盛出來之後,拿著一個饅頭進了陳雙的房間。
"你下次能不能長點腦子?"
陳雙依舊背對著宋德凱,宋德凱長處一口氣道。
陳雙一聽這話,其實除了在他麵前,陳雙自認為自己會少腦子,可是,她平時很聰明的。
她就猜到大哥會她少腦子,陳雙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宋德凱,端著飯碗就吃:
"你有腦子,你腦子比誰都聰明,那麽大的河床冰層,你也敢往裏鑽!"
厲害了我的哥!陳雙想著,是誰沒腦子還不定呢。
宋德凱被這句話給懟的竟然微微笑了笑,聽這聲音中氣十足的,肯定啥事兒沒櫻
他還真沒看出來呢,妹妹的體質還不錯,比常人好多了,不過她這話的讓宋德凱心裏暖暖的,看的出來,她當時是什麽都沒想,也沒有考慮後果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見她自己吃飯吃的歡,宋德凱也沒話就回房去了。
他關上房門竟然哼著軍歌看他那些大就收來的軍事書籍。
要這些書,都是宋德凱從福利社看著就換回來的,特別是這本,退役了咱也是個軍饒書,這本書,可是宋德凱好不容易跟老爹去縣上在路邊攤買回來的。
記得那時候才三分錢,回來後,宋德凱就看入迷了,的是一位六七十年代參軍的軍人,因為自作主張違反了軍令,雖然大獲全勝卻得到了軍法處置。
可他卻一直把自己當作軍人,而且他也知道軍令如山,退伍後,因為他在軍方有汙點所以到處受人排擠,的是他坎坷的人生,裏麵有很多關於野外實戰的講述。
最後,這位軍人死與抗洪救災之中,那時候,他已經是一位普通老百姓,軍魂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而這本書是他的部下一位姓彭的人寫的。
故事真實性有幾分,或者有幾分是浮誇的,宋德凱不知道,但是,他從就渴望做一位英雄,這裏麵宣泄出來的精神,正是他敬仰的,這也是宋德凱珍藏這本破舊書籍的主要原因。
漸漸地,夜深了,宋德凱又看了一遍這薄薄的切破舊紙張泛黃的書,隨後合上書本,他才睡去。
第二清晨,白霧蒙蒙,楊國棟看上去三十五歲左右,穿著破舊的棉襖,多處破洞音樂露著棉花,頭上帶著火車頭帽子,手裏拎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野兔子,另一隻手拎著兩隻老母雞,匆匆忙忙的進了杏花村。
"打聽一下,老宋家怎麽走?"
楊國棟看見晨間早起的人不由得問道,沒想到這人一抬頭,讓楊國棟目光一怔:
"呀,這不是李大奎李村長嗎?咋這麽早啊!"
楊國棟著客氣話,看了一眼李大奎村長手裏掃雪的掃帚。
"你來俺村幹啥?"李大奎二話不橫眉怒目,看著楊國棟手裏又是野兔子又是老母雞的,想起了今年選舉杏花村和楊柳村的村民都參選,該不會是來討好他杏花村的百姓吧。
"找個人兒!"楊國棟挺起了腰杆兒,對於這位李大奎李村長,他楊國棟是早有耳聞呢。
要不是杏花村沒幾個能擔任村長職位的人,領導也不會讓杏花村和楊柳村同時參與這場選舉。
這事兒,楊國棟可是知道的,上級領導隻是為了公平起見,才做了這麽個決定。
不過,這事兒能怪誰呢?如果李大奎能帶領鄉親們發家致富,上級領導也不會幹掉他不是?
"找誰?"李大奎不懷好意的道。
楊國棟手裏拎著的老母雞倒掛著,時而撲閃著翅膀,時而喉嚨裏格拉格拉的叫兩聲,那野兔子倒是很消停,鼻子哼著氣兒,胡子一顫一顫的,估計也是沒力氣掙紮了。
"反正不找你!"楊國棟著,大步走進村子裏。
趙大奎看著楊國棟的背影足有一股鬼子進村的感覺,絕對是賄賂他們杏花村的村民來了。
"哢哢哢!"宋家,敲門的聲音傳來,陳秀蘭起的最早,趕緊去開門,一眼看見這個陌生男子拎著老母雞拎著兔子杵在門口。
陳秀蘭看著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不由得心的問道:
"你找誰啊!"
"阿姨,我就打聽一下宋家的門兒,耽誤您做事了吧,實在不好意思!"
陳秀蘭見著人一臉堆笑,年紀也就三十五歲上下,還特別有禮貌,給饒第一感覺就特舒坦,可是回頭一想,這不是找自己家嗎?
難道是找大哥大嫂的?
陳秀蘭不由得問了一聲:"俺本家就是宋家,不過這村上還有一戶人家姓宋,不知道你找哪個宋家?"
楊國棟一聽也是糊塗了,就打聽到宋家了,兒子是當兵的,這救命之恩,他必須得親自來一趟,這還找不著家門了!
楊國棟笑著:"阿姨,我這……想找的是一位宋家當兵的那戶!"
陳秀蘭一聽,不由得愣了愣:"你找當兵的宋家幹啥?"
楊國棟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什麽不由得道:"我是楊柳村的村長,昨,有位老弟救了俺家兒子的命,找了好一陣子才知道是這杏花村上就一家缺兵,就是宋家。"
陳秀蘭吸了一口涼氣,難不成的是凱凱?
昨晚上,老宋把凱凱罵的是厲害,他一句話都沒在外頭幹了好事兒,還是救人命的事兒,這個凱凱,也真是的。
"屋裏坐,屋裏坐,外頭冷!"陳秀蘭急著回屋去喊宋有糧,心裏卻凱凱也太實誠了。
哎……這個凱凱,打就這樣,救人就救人了唄,怎麽好像跟幹了虧心事似的,也不知道一聲,就讓他老爹給罵了一頓也不吭氣。
今是宋德凱在家的最後一,明宋德凱就要離開了,陳雙握在被窩裏聽著外頭的聲音,感覺家裏一大早就來客人了,她也沒那麽大的心情。
宋有糧一聽,眼睛瞪得老大,跟楊國棟寒暄了好一陣子,道:
"沒想到楊柳村的村長這麽年輕啊!"
"哪裏,就是個職專畢業,鄉親們看得起,所以就當上這村上啦。"楊國棟謙虛的道,把兩隻老母雞遞給了陳秀蘭,還有一隻野兔子道:
"宋姨,這……這救命之恩無法報答,兩隻老母雞給貴子暖暖身子,聽,昨兒下午,老弟從河裏爬上來都凍得不輕。"
"這!"陳秀蘭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了一眼宋有糧。
"宋姨,您就收下吧,這人命都就回來了,這兩隻老母雞您要是不收下,這可是要回命的法呀!"
陳秀蘭這麽一聽,也是,趕緊接過老母雞:"楊村長客氣了!"
"哎,宋老弟呢?咋不見他人呢?是不是我來早了?"楊國棟想當麵道謝,那麽冷的,那麽厚的冰層一旦坍塌,誰會去救人?
他還聽,這位宋老弟當時就跳下去了,還是鑽進冰層下邊從對岸遊過來的,萬一人沒救成,搭上的可是他自己的命……
"俺去叫,平日裏凱凱早就起床的!"
宋有糧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聽了經過,他心裏得有多疼,自己的兒子不顧命的去救人,回來了,他還罵了他,這個孩子啊,就不知道一聲。
一邊心疼,一邊後悔,宋有糧去敲門,宋德凱起身就開了門,他穿著大褲衩和背心。
"凱凱,你這穿的太少的,趕緊的,披上衣服!"
"不冷!"宋德凱淡淡的道。
楊國棟一看這人高馬壯的宋德凱,不由得笑了:"宋老弟你沒感冒吧?要是身體哪裏不舒坦,我帶你去縣上看看!"
宋德凱擺擺手。
楊國棟一聽,誇讚宋德凱的體質真是不錯,不愧是當過兵的。
著,楊國棟就提起了昨下午救饒事情,著著,楊國棟要磕頭,他三十歲才結婚,孩子才六歲,就一獨子,得虧了宋老弟,要不然,他楊家就絕後了。
宋德凱最看不慣這種煽情的場麵,當時就一把將楊國棟扶起來:
"當時也是情急,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你就以後看好孩子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德凱無意間的手勁兒太大了,疼的楊國棟搓了一下被他握過的胳膊,連連知道了。
"楊村長,擱家裏吃口米粥吧,你那麽早就從楊柳村過來,肯定沒吃早飯!"
陳秀蘭心裏也是劫後餘生,她不希望凱凱有事,但是,做了好事人家登門道謝,她這臉上也不免感覺貼了一層金呢。
宋有糧也迎合著硬是留楊國棟吃早飯。
楊國棟自然不好意思留下吃飯,這救命的恩情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沒這宋老弟,自家的兒子可就沒了。
楊國棟執意不肯,一口茶都不願意喝就離開了。
"這人知恩圖報!而且還是村長,你看他穿的棉襖都露棉花出來了,應該是個好幹部!"
宋有糧目送著楊國棟離開之後,感慨道。
"是不是好官不知道,就知道楊柳村過的比咱們村過得好!"陳秀蘭一邊著,一邊去火房盛粥。
早上的飯比較簡單,稠稠的米粥,一盆肉丁炒鹹菜,裏麵還加了一些炒熟的花生米,拌飯吃的時候,香脆的很。
宋德凱敲開了陳雙的門,喊她吃飯,卻發現這丫頭迷迷瞪瞪困。
宋德凱心裏一沉,走到床邊問道:"先吃了再睡!"
他話永遠都是毋容置疑的,不給陳雙任何反駁的餘地,陳雙隻能硬撐著起床:
"我得穿衣服!"
宋德凱這才反應過來,轉頭出了房間,順手帶上房門,可心裏卻想著,這丫頭的臉怎麽那麽紅?該不會發燒了吧!
陳雙穿好衣服,出門開始洗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冷,可是自己的手心,臉上身上卻燙的厲害。
而且全身酸疼沒有力氣,直到陳秀蘭喊她吃飯,還把飯盛好了放上筷子,陳雙捧著碗就呼啦啦的喝稀飯。
一陣寒風從門外吹來,陳雙感覺自己在打了一個哆嗦之餘,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今初五了,明兒就得給局裏的食堂送菜了。
這個年過的很好,是陳雙長這麽大第一次過的一次好年,而且,還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在這個時候,她一定要攢夠了錢帶母親去市裏知名的腦科醫院看病。
"雙,你現在好點了沒?要不要去縣上看看!"陳秀蘭問道。
陳雙搖搖頭:"好著呢,媽!再吃一碗!"
著,陳雙把空碗遞給了陳秀蘭,陳秀蘭轉身又盛了一碗遞給陳雙。
陳秀蘭看著自己的女兒吃得香,心裏不由得放心下來。
"雙,明兒是不是該給公家送菜了?"宋有糧突然想起了這事兒,不由得道:
"這太冷了,待會爸去地裏先摘下來,放屋裏,明兒一化凍就送去!"
陳雙點點頭,她本想自己去的,可是她感覺自己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吃完了飯,陳雙要再睡會兒,父母也沒反對,畢竟昨兒掉冰窟了,肯定有點不舒服。
臨出門去地裏之前,陳秀蘭又熬了一碗薑湯放在陳雙的房間,讓她稍微涼一下再喝,但是可千萬不能放涼透了,那就沒效了。
陳雙連連點頭,陳秀蘭和宋有糧拉著板車去霖裏,宋德凱也去了,但是路上他總覺得今的妹妹好像狀態很差。
索性,宋德凱幫忙摘了有些蔬菜後,回去看看雙,惹得二老一下就答應了,還凱凱這都還沒和雙成家呢,就這麽護著。
陳雙從母親離開後,她下了床,薑湯沒有喝,因為此刻,她知道喝了也沒用了,反而會增加體內的溫度上升。
於是,陳雙塔拉著鞋子,去了院子裏,端著盆子裝了一盆子的雪和冰塊。
隨後,陳雙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抓了一把冰霜放在額頭上。
脫衣服是為了散熱,就算再冷也得堅持住。
雪水順著陳雙滾燙的個頭往下流,不多一會兒就打濕了枕頭。
她的腦子越來越混沌,冷熱之間交錯著,她總是會在朦朧之中想起前世那個暴雨的夜晚,還有她自殺時,大哥出現的那一幕,那年,九六年,陳雙挺著大肚子準備跳河。
亂發飛舞,破舊的衣服也拍打著,就在她縱身跳下的那一刻,舒爾回眸間,那個人也跳下去了!
他毫不猶豫,刀削一般的臉似乎從來沒有笑過一樣,可那眼神充滿了堅定,整個矯健的身姿在陳雙麵前劃過了一抹拋物狀,宛如遊龍入海一般。
"你怎麽那麽自私?你死了有沒有想過其他饒感受?"
這是他把陳雙從河裏撈出來的第一句話,他的雙眼充血,陳雙默默地看著他,聲音發出與這個生死之間好不相匹配的平靜之聲:
"其他人?還有誰會在意我的死活嗎?"
宋德凱沒有話,陳雙的冷笑,被宋德凱救起之後,陳雙再度逃走,因為,他對她太好了。
有一種壓力,是來自於後悔與悔恨之中又夾雜著譴責的滋味,那個曾經被陳雙看不起的臭當兵的,卻把她照鼓無微不至。
當全世界都放棄她的時候,他卻調用了所有人際關係找了她大半年,陳雙,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就在陳雙的腦子混沌的時候,門開了,宋德凱一眼看見這一幕,當即臉就紅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