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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父母歸來

  陳雙一進家門就開始打掃衛生,因為她隻要一想起母親快回來了,十個李大山都被陳雙拋卻在腦後。


  陳雙把所有的那些雖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家具又重新擦了一遍,廚房的柴火也都清理的整整齊齊,隨後,把父母那房的被褥和枕頭啥的都拆洗了拿出去晾曬。


  這一下來,陳雙雖忙但是,一想起家裏很快就回到以前那樣熱鬧了,陳雙站在堂屋看著空落落的家竟然傻笑了起來。


  第二清晨,從村口到家門口,宋有糧拉著板車一路上都打招呼。


  "回來了呀!秀蘭身體咋樣啊!"

  "哎……看起色好多了呢,人也捂白了!"

  板車上依舊鋪著一張被褥,半邊鋪著,半邊蓋著,陳秀蘭一邊笑著要起身話,卻被李梅給按住了:


  "崩起來崩起來,快回家臥著,俺有空去看你切!"


  宋有糧看著鄉親們熱情的詢問媳婦兒的病情,還有的要去看望,他可是一頭霧水呢,這才走了個把月,咋鄉親們都熱情的跟自家親戚似的?


  宋有糧還真有點不習慣,但是,對他來能回到這土生土長的杏花村,看見鄉親們,看見杏花村的一草一木,宋有糧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這,或許就是回家的感覺。


  陳雙也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來本縣也就早晨一班車,所以,這幾陳雙每早上再累都會醒的很早,一旦外頭有動靜,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蹦起來去外頭看看。


  這一次,也不例外,宋有糧還沒敲門就喊了一聲:"雙啊……"

  陳雙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腳就出去開門,打開門的那一刻,陳雙鼻頭一酸幾乎差點沒控製住。


  她本以為她已經做好了嬉笑相迎的準備,可是,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她竟然有點手足無措:


  "媽,你感覺咋樣!爸……快進來!"

  陳雙在一旁扶著車幫往裏頭拉,嘴上卻沒閑著,一個勁的問東問西。


  "哎呀,雙兒啊,你看媽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人家大醫院的醫生就是厲害,讓俺回家早上慢慢鍛煉鍛煉就好啦,也用不著動啥子手術……"

  陳秀蘭也是多日不見閨女,思念都深入了骨頭縫兒裏了。


  "那就好!爸,媽,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們做飯!"


  陳雙著,幫忙將母親從板車上扶下來,她一步步心翼翼的往臥室挪,等把母親安頓好,陳雙這才去了火房。


  隻是那麵容雖笑著,可眼角卻閃爍著淚花,她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料,如果母親腦袋裏的血塊化不開,她就會半身不遂,看來,母親能挪腳,這可不是大的好事兒嗎?


  陳雙一邊生火一邊淘米煮稀飯,宋有糧一臉喜慶的心翼翼帶上房間的門來到了火房:

  "雙,這陣子,怕是累壞了吧,爸現在回來了,有啥重活爸來做,昂!"


  宋有糧看著如今都瘦了好幾圈的閨女,心裏頭不問也知道這段時間這丫頭又得種菜又得送材,肯定累的不輕。


  "不累,爸,等吃了飯,咱們帶媽去看看我承包的魚塘去!"陳雙笑的一場燦爛,這讓宋有糧心裏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啥?魚塘?"宋有糧大氣都還沒出一半兒,又提了起來,眼珠子瞪得溜圓看著雙。


  "我承包了楊柳河的魚塘。"陳雙著,拉了幾下風箱,爐肚裏頭的火苗就出隨著風箱的節奏一竄一竄的。


  "呀……這……這雙還會養魚啊!"宋有糧一陣吃驚,他沒想到,自己的閨女啥時候變成全能的了,這乍一看去沒覺得啥,可要是回頭想想去年此刻自家的生活條件,再突然跳躍到現在,宋有糧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


  "嗯,最近都是我送菜,有時候去的早了公家單位沒開門,我就去書店看看書,再加上楊村長幾年前養過魚,大哥又幫過他家,所以,他也教了我不少。"

  陳雙趕緊圓謊,畢竟老爹此刻驚訝的成都不亞於她剛回來做的第一頓飯時的模樣。


  宋有糧這才哦了一聲:"那……那咱可得謝謝人家楊村長,這對咱家真照顧啊!"

  "對了爸,前陣子大哥來信了!"陳雙著把爐肚下頭的柴火往裏填了填,這才起身去拿那封信。


  "俺瞅瞅!"宋有糧接過信,眯縫著眼睛看著:"呀……這個凱凱,回來也沒啥日子呀……!"


  "誰知道啊!"陳雙也很鬱悶,一邊著,一邊解開鍋蓋用勺子攪拌了幾下稀飯又重新蓋上蓋子。


  "那你可給你大哥去過電話問問沒?"宋有糧這時候也留意到了末尾的電話號碼。


  陳雙一聽搖搖頭,她想打,想過好幾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陳雙一想起他曾經的做戲,又想起孟豔的家境,陳雙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配不上大哥,所以,她每次從縣上回來之前都想打電話,可都忍住了。


  陳雙能做的最實際的已經不隻是照看好父母了,她要拚命的致富,這樣或許才能有可能配得上他。


  "那管,回頭俺給凱凱通個電話問問,好以前準備準備!"宋有糧著,粗糙的手將那信紙心翼翼的折好放進了口袋。


  陳雙做好飯,把菜,稀飯和饅頭都端上桌,這才喊父母吃飯,宋有糧攙扶著陳秀蘭心翼翼的從房間裏走出來,陳雙趕忙在圍裙上擦擦手上去幫忙。


  "不礙事……不礙事的……俺好著呢!"陳秀蘭道,嘴角卻樂開了花:


  "哎……還是家裏頭好,俗話的真不差,金窩銀窩不抵家裏的狗窩!"

  "是啊,秀蘭,忘了跟你個好事兒了,凱凱信上他最近會回來呢!"


  宋有糧給陳秀蘭遞過去一個湯勺笑著道。


  "呀,那啥子時候回來!?"陳秀蘭顧不上吃飯追問道,她心裏還是替這倆孩子將來的事情高興著呢,在加上這回陳秀蘭可謂是死裏逃生,她對將來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大哥也沒,媽你先吃飯吧,爸待會兒可以去楊柳村大隊用楊村長的電話問問!"

  陳雙著,把稀飯碗端起來塞進母親的手裏。


  "這門沒關,家裏是有人吧,俺可進來啦!"外頭傳來李梅的聲音。


  等陳雙起身的時候,李梅手裏拎著二斤蘋果就已跨進了堂屋的門檻,滿臉堆笑。


  陳秀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些個娘們整在背後自家陳雙的不是,現在這是刮的什麽邪風大晌午的往家裏跑,還拿蘋果。


  "嫂子,看您恢複的挺不錯的,這兩斤蘋果啊,還是俺從縣上特地買來的,你收著!"

  李梅一臉堆笑的將二斤蘋果往桌上一放,陳秀蘭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但是她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隻是笑著拒絕:

  "雙啊,把這蘋果給你李嬸拿回去,家裏啥都有,不用不用!"


  宋有糧在一旁不吭氣,因為他也覺得有點奇怪,這才離開個把月,怎麽鄉裏鄉親的就好像換了一副嘴臉。


  "李嬸,您就拿回去吧。"陳雙拎著兩斤蘋果硬是往李梅懷裏塞,可李梅一邊推脫一邊往後退,就是不肯要:


  "宋嫂啊,這回俺家能種上菜可多虧了陳雙呢,這點蘋果就當是謝禮,你要是不要,俺這心裏頭可就覺得你們宋家看不起俺家呢!"


  話的雖然有點直,但是李梅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陳秀蘭一聽看了看陳雙又看了看宋有糧,陳雙把李梅送出家門後聽見爸媽在議論。


  "雙兒上是連她大伯都不教,咋教旁人種菜?"

  "秀蘭呐,這些個事你就別管了,雙兒也長大了,她自己做決定就成,總之,比俺強!"

  宋有糧真的不想多問了,他甚至默認了這個家是陳雙這丫頭當家了。


  "俺就擔心她大伯鬧情緒,你不是這個理嗎?"陳秀蘭道。


  陳雙反身回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陳雙解釋了一圈,大伯也在種菜,而且,她是和楊村長叫喚條件的,要不然,魚塘哪能承包就承包給個體戶呢?


  聽聞此話,陳秀蘭也喜出望外,硬是要吃罷了飯去魚塘走走看看。

  下午,陽光璀璨,微風不燥輕柔的掃過河邊,像是一張無心的大手,抓了一把一把的碎銀子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上。


  陳秀蘭就坐在河壩上的竹屋裏,眯著眼睛看著那河麵,嘴角的笑容更濃了,就連那眼角的魚尾紋都儲滿了欣慰。


  她甚至看著看著目光婆娑了起來,一絲晶瑩滲透了她的眸子。


  宋有糧更是喜出望外,踩著水麵漂浮的竹排蹲下身子看著河水裏自由自在的魚兒。


  "媽,你咋哭了?"陳雙收回目光的時候才發現母親竟然哭了,不免有些緊張。


  陳秀蘭抓著陳雙的手,擦了擦眼角卻笑著:"哪有,媽就是替你高興!"

  陳秀蘭的腦子裏其實想的是八年前的事情,陳雙五歲的時候,她就帶著她離開了夫家,本來可以帶著陳雙去娘家的,可是,流言蜚語四起,不管男人幹了什麽錯事,在那個年代,要是鬧離,總歸有一大半的人會戳女方的脊梁骨。


  所以,娘家人也容不下她,所以,她帶著陳雙出去要飯,這一要就是三年。


  陳秀蘭一想起當時臨走前被那男人打的場景她就渾身發抖,現在,她感覺一點都不後悔,幸虧她當時一咬牙不管外頭咋帶著陳雙就走了,要不然,她這輩子指不定會啥時候就死在了那個男人手裏。


  旁的不,就拿她這次的病,陳秀蘭敢篤定那個男人寧可看著自己去死,有錢也不會拿出來給自己看病的。


  此刻,陳秀蘭眯著眼睛笑著看著都這麽大歲數的老宋,跟個孩子似的衝岸上的自己招手:

  "秀蘭,這草魚長得滾圓滾圓的,都有兩根手指頭那麽寬了呢,咱們今年有魚吃啦……"

  陳秀蘭笑了笑對陳雙:"你瞅瞅你爸,都快六十了還跟個破子似的!"


  "媽,爸這不也是因為你病好了替你高興嗎!"


  下午回到家,鄉裏鄉親的幾位平時處得來的也都到了家裏,陳秀蘭也很久沒感受到這種家鄉的氣息了,索性開著電視不看,跟抱著孩子來的孫家二媳婦,以及李梅聊得"水生火熱"的。


  陳雙今兒什麽事都不想管,把買回來的瓜子花生糖都拿進了陳秀蘭的房間,家裏,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麽熱鬧了。


  "孫二嫂,吃瓜子啊,大娘你也吃!"陳雙挨個兒招呼著。


  家裏的冉了晚上飯點兒之前,都不好意思再坐這才離開,陳雙本想著去做飯,陳秀蘭卻喊了她一聲。


  陳雙趕緊走了過來:"媽,啥事兒啊,我這正準備去做飯呢!"

  "俺剛剛聽寶寶出事兒了,咋跟傻大彪鬧一起去了?還聽寶寶被李大奎那個家夥給打跑了?這到底咋回事啊!"


  陳雙頭皮乍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更何況自己母親還沒出門呢,恐怕下午她們聊得那麽火熱都這事兒呢吧。


  陳雙也扭不過就把村子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了一遍。


  "哎,那寶寶跟大彪一個未嫁一個沒娶的,這社會都講究個自由戀愛,咋就成不要臉了呢?俺就想不明白!……哎,這寶寶也太可憐了!"

  陳秀蘭唉聲歎氣的道,她和陳雙一樣,都經曆過刀子一樣的流言蜚語,再加上陳秀蘭本就通情達理,又是心軟的很,當即就讓陳雙叫寶寶來家裏吃頓飯:

  "你倆不是同學來著嗎?咱家現在也不缺那口飯!"


  陳雙扭不過,她也知道母親善良,要知道,陳雙要是告訴她發,自己那張孕檢報告就是出自李寶的手,那麽,她相信母親絕對有開始罵李寶沒人性了。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李寶現在也落了這個下場,她也沒打算繼續追究。


  "那我下了米,就去看看!"陳雙答應著,趕緊生活淘米溜饅頭,菜切好回來就能下鍋炒。


  陳雙解開圍裙掛在門上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李寶家。


  可是陳雙到了李寶家剛準備敲門,卻發現帶鐵門外頭掛著三環鎖,還鎖的死死地。


  陳雙狐疑,這家裏咋沒人呢?陳雙想著還是去大彪家問問吧。

  開門的是李梅,她手裏還墊著冒熱氣的飯勺,一看就知道在熬粥。


  "李寶呢?她家咋沒人呢?"陳雙問道。


  得到的結果,兼職是讓陳雙腦子嗡了一下。


  陳雙慢吞吞的往家走,這兩父母剛回來,所以她比較忙再加上高興也沒姑上,誰知道李寶竟然跟李大奎都被接走了。


  是什麽給李寶的媒就是湖南省的什麽竇院村的某個有錢人家,隻要李寶願意嫁過去,她老爸也能跟著過去享福。


  陳雙直蹙眉,這湖南到青陽的距離至少得有三千多公裏,鄉親們沒出過遠門,所以對那個距離完全是沒有概念的,這一走,恐怕想再回來都難了。


  當陳雙問是什麽時候走的,李梅的話的也是很含糊,她下午畢竟在宋家陪宋二嫂聊,就她回來的時候傍晚就聽人走了,晌午還在呢。


  陳雙隻能,那就是下午走的。


  陳雙回到家把這事兒一,陳秀蘭情緒低落歎了一口氣:"哎……這寶寶也是命苦的娃娃呀,沒娘……嫁到哪兒都沒人撐這個腰哇!"


  對於陳雙而言,她是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再見這位"冤家"。


  "媽,您就少操這個心吧,李大奎不是跟著去了嗎,哪有你的那麽慘!"

  陳雙很淡定,她也沒資格左右別饒一生,再,李寶不能生育的事情恐怕別人都還不知道,如果那老頭兒能對李寶好一點,或許李寶也不用生孩子吧,總之,對錯,好壞,也隻有走上了那條路才知道路的那頭到底是啥顏色。


  吃了晚飯,宋有糧讓陳雙在家照看母親,他去一趟楊國棟家裏,借個電話給宋德凱打一通問問具體啥時候回來。


  晚上般多的時候,宋有糧回來了,高胸:"下周就回來了,不是周三就是周五,也有可能周一就到了!"


  陳雙一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又是這該死的感覺,她特別想見他,可又怕見他,這感覺太糟糕了。


  陳雙想都不用想,這一夜又是睡不著。


  "我是你名正言順的男人……"

  軍區發生的一切在陳雙的腦海中馳騁而過,他強壯的肌腱,挺拔的背影,還有那張嚴峻卻俊朗的麥色麵龐,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陳雙的眼前飄過。


  想著想著,陳雙還想起了他恐嚇傻大彪的事情,這麽個大男人竟然連傻子都恐嚇……想到這裏,陳雙竟然傻笑了起來。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陳雙還是期待的掰開手指頭算了算,今兒禮拜六,明兒摘菜,禮拜一又該送菜了。


  哎,又得起一個大早,陳雙希望大哥可不要禮拜一來,因為她要去送菜,她可沒時間準備早飯呢,你,這早飯做點啥給大哥呢?


  陳雙的腦子竟然又亂了起來,陳雙自己都覺得超級無奈,為什麽一想起宋德凱,她就亂了方寸呢?她之前不是都挺堅強的嗎?做事也都有計劃的不是嗎?

  第二剛蒙蒙亮,陳雙就煮好了稀飯,上麵放上篦子,篦子上隔著一盤肉末炒蘿卜幹,還有四個饅頭,隨後蓋上鍋蓋陳雙就推著板車去地裏摘菜了。


  一號大棚的菜已經采摘接近尾聲了,因為根係已經老化,營養也跟不上,所以長得茄子啊瓜果都很瘦,還有畸形的。


  二號大棚的蔬菜這算是最後一次采摘了,幸好,隻多不勝,下次送菜,剛好能接的上鄉親們種的菜,這次過去送菜,陳雙帶了紙筆,價格商議脫了,就查簽約了。


  一大早,陳雙就趕到了縣上,陳老板今兒好像沒睡好,站在門口伸懶腰打哈欠,見陳雙來了,他目光一怔,但是很快又沒了喜悅的神色。


  陳雙和往常一樣,見人就笑,笑的好像全世界全都是美好的事情,再加上那對仿佛生具有魅惑力的眸子,真讓人看了跟著她一起與世無爭的高興。


  "來了!"陳老板打了一聲招呼,陳雙就趕緊卸菜筐,一邊開玩笑著:

  "陳老板今兒精神不好,咋了?昨晚上跟你媳婦鬧掰了該不會給踹下床去了吧!"

  陳老板尷尬的一笑,這丫頭還真跟其他的丫頭不一樣,這種玩笑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開的出口的。


  陳老板無奈的笑:"你這丫頭……"

  陳老板一邊笑一邊去了車幫出幫忙接菜筐,卸好菜之後,陳雙拍拍手,借了他家餐館的水龍頭洗了一把手,這才跟陳老板提簽約的事情。


  一大早,餐館沒啥人,一座四張板凳,陳老板和陳雙麵對麵坐著,陳老板唉聲歎氣看了一眼陳雙寫的協議到:


  "陳雙,陳大哥有些話就直接了吧,今兒我打算和你解除合約,菜呢,我另外再想辦法,至於違約金,陳大哥該給的一毛錢都不少你的!"


  陳雙的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她目光閃過一絲落寞,但是很快就被陳雙的笑容掩飾了:


  "發生啥事兒了?"


  "也沒你啥事兒,這回是陳大哥的事兒,你就算算我該給多少違約金就成了,我馬上給你拿!"

  陳雙抿了抿唇,看來,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任由陳雙什麽恐怕都不頂用了。


  可是,陳雙身後背負著好幾家信任她的百姓,她可以不買菜,可是鄉親們那幾畝地的菜終不能爛在地裏當肥料吧。


  陳雙表麵上在笑其實,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樣,到時候恐怕連楊村長都得連累上。


  "哎,楊老板這是哪裏的話,做生意嘛,總歸有個意外啥的,咱們都合作了這麽長時間了,啥違約金不違約金的,這都是外人的話。"

  陳雙笑著客氣話。


  陳老板的臉上橫肉跳動,一臉的歉疚,畢竟,違約的是他,可這丫頭卻連違約金都不要,他能不內疚嗎?


  "不過陳老板,你方便跟我啥事兒嗎?"陳雙見陳老板內疚,趁熱打鐵問了下去。


  楊老板沉吟了少許,反過來問陳雙是不是得罪了李大山,陳雙猛然目光一怔,原來真是他搞的鬼。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陳雙也沒必要瞞著陳老板,就把給公家單位送菜那李大山要回扣的事情了一遍。


  陳老板竟然並沒有感到驚訝,他隻是歎了一口氣:


  "那李大山確實能幹出這種喪良心的事兒,當初,縣上有三家餐館,他家的倒閉了,就怪我頭上,上回你來送材時候你也看見了,他其實就是來威脅老子的,媽拉個巴子……"

  陳老板著也是氣憤不已,每個月都給點錢孝敬那個狗日的,沒想到他怎麽喪良心。


  但是陳老板畢竟是生意人,他隻能姑上自己的店,畢竟,他全靠這家飯館養一家老,所以,陳老板轉變話題,臉色凝重帶著濃鬱的歉意道:

  "這事兒,誰都不想,我看,你可能就因為那事兒得罪了李大山,我呢,要是不買張,他有的是法子來店裏搗亂,他,如果我還收你的菜,他就帶人來砸店,以前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他就砸過俺家的店,陳大哥這兒上有老下有的,要是……"

  "我明白的陳老板您也為難,我知道,那我回頭再想想其他的銷路。"

  陳雙著心裏卻想著,這事兒恐怕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那個李大山果真是豬狗不如。


  陳雙剛起身走,就看見門外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大山。


  "呦,我,這不是陳雙嘛?"李大山笑的十分得意,可見陳雙不理他,李大山將目光落在了陳老板身上,揚了揚下巴道:

  "我老陳,您今兒收了菜啦?那俺的菜您是打算一並收了還是不收呀!"

  李大山此話一落,陳雙這才看見餐館門外的街上還有兩個跟著李大山一起來的夥子。


  兩個夥子年紀都差不多二十出頭,一個頭稍高些的年輕夥子的臉上有一道傷疤,另一位留著中分狗腿子發型,二人麵前隔著個大號的籮筐。


  籮筐裏頭全都是爛菜葉,壞蘿卜,有的洋蔥都爛了三分之二了,還有發了呀的土豆,總之,一筐裏頭堆著五花八門的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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