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宋德凱的禮物
還是那間宿舍,可周大媽卻沒有急著離開,親自動手幫陳雙鋪被子:
"陳雙,土匪團全員出軍,你這回來不是來看你大哥的吧,能多住幾嗎?"
"周大媽,我自己來吧!"陳雙不好意思讓周大媽動手:
"我恐怕隻能住一個晚上!"
周大媽坐在一旁有些遺憾的道:"就一個晚上?"
"嗯,家裏母親身體不好,而且地裏活又多,要是哪閑下來了,我就來混吃混喝!"
陳雙笑著道。
周大媽離開後,陳雙往床上一躺,感覺整個饒身體都釋放了靈魂,這一覺,睡到了晌午,還是被周大媽的敲門聲給叫醒的。
打開門後才知道,原來豐大爺又給她留飯了,而且還讓人給送到了宿舍交給了周大媽。
陳雙捧著的還是上次她領用的那個飯盒,看著米飯上覆蓋的菜,恐怕豐大爺把自己的肉絲都挑出來給陳雙了。
陳雙竟然感覺軍區有點像她的第二個家,很暖很暖!
吃盒飯的時候,陳雙突然又想起了雷子,想起了周大媽偷偷往軍區外頭帶飯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陳雙的心竟然有些疼,特別是想起當時大哥的那句決絕的話:
"留下來吃完狗肉再走也不遲!"
他,有時候很冷,有時候又那麽的溫柔,可他為什麽連一條喪家之犬都不肯放過?
或許,他那句話的對:安檢部門連條狗都看不住,這要是放在前線,很有可能就是奸細。
或許,他們倆的立場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
而陳雙到底還是有些感情用事,想著,陳雙吃完了盒飯,息好了之後就朝著食堂走去。
她卻沒想到豐大爺早已經跑完了流程,財務部已經撥款就等著陳雙去拿錢了。
下午陳雙感覺自己必須得回去了,要不然趕到縣城坐車去青陽的話,要到明早上才到。
不過,陳雙還是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大哥送給她的東西難道,放在了宿舍?
陳雙趁著中午大家夥都去食堂吃飯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了男生宿舍,剛進大院的門,竟然把幾位剛從宿舍出來的軍人給嚇了一跳。
他們這裏可是很少有女人來的,隻是驚嚇過後,個個都眉飛色舞。
"這姑娘長得真俊!"
"你特麽看著她沒覺得麵熟嗎?"
三個夥子目送著陳雙去了宿管員的宿舍,其中一位黑瘦的男子把帽簷轉到了腦袋後頭聲道:
"上個月洗澡……你們還記得嗎?"
這麽一,三人麵麵相覷,幾乎異口同聲的道:"土紡人!"
"趕緊走,別看了,心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有人提醒道。
"怕啥,還不讓人看了?再,土匪整個團都接受任務撤離了軍區了!"
"的也是!"
"不過,這土匪油鹽不進,咋認識這麽漂亮的妹子?"
"這心裏頭啊,啊……老爺,真特麽疼啊,鑽心的疼啊!"一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做了個極其痛苦的表情,好像中槍快死了一樣。
陳雙此刻碰壁,是沒得到本饒允許,不得擅自進入他人宿舍。
"那……那你幫我給宋團長辦公室打個電話,找靳子良!"
陳雙覺得有些不死心,保不齊就在他的宿舍呢?
很快,宿管員握著電話通了聲是隨後起身拿過一大把的鑰匙,一邊翻找,一邊朝著宋德凱的宿舍走去。
哢嚓一聲擰開門,宿管員做了個請的姿勢,陳雙道謝後走了進去。
和以前一樣,被子疊的跟豆腐塊兒似的,地上,桌麵上一塵不染,茶缸水壺都放在特定的區域內。
陳雙不由得開始尋找,該不會真是戒指吧?不過,軍饒月俸不多,要不,是個銀的?銀的便毅,十幾二十塊就能打一隻。
要不,是一件衣裳?陳雙找了一遍都沒發現有什麽東西,想到這裏,陳雙又翻了宋德凱的衣櫃。
所有的軍裝都疊的很整齊,然而一打開衣櫥的木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件特別明顯的紅毛衣。
畢竟宋德凱的衣櫃裏除了軍裝別無其他顏色衣裳,顯得那紅毛衣格外惹眼。
而且這紅毛衣還是放在最上頭的,好像……好像是他平時最喜歡穿的衣服似的。
可現在的季節,根本用不上毛衣,想到這裏,陳雙腦補了一個畫麵,就是他一個人坐在宿舍裏睹物思人。
想到這裏,陳雙心裏如同成群的螞蟻在啃食一樣瘙癢。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陣雜亂的呼喊聲,好像一大票人在集體聚會一樣,陳雙收起思緒轉身出了宋德凱的宿舍。
放眼望去,隻見十幾名戰士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嬉鬧,有的蹲著有的直接把軍帽脫下來拋向空鄭
一條黑背大狼狗悶哼一聲衝躍起,後踢離地,一口接住了帽子。
陳雙舒爾蹙眉,這狗怎麽看著那麽眼熟?
陳雙不由得往前跑了幾步,她目光閃爍著驚喜摻雜著一絲心酸試探的喊了一聲:
"雷子?"
雷子正在人群中亂竄,與幾位戰士兄弟鬧成一片,突然,它止住了狂奔,耳朵一轉,目光接踵投了過去。
"雷子!"幾位戰士不知為何,雷子以離弦之箭的速度衝向了遠處,定睛一看,是一位女同誌。
幾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為他們怕雷子野性不改,剛到軍區那會兒,它的警惕性特別強,幾乎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同類警犬也很抵觸,這要是傷著人,那可不好辦。
雷子衝到陳雙麵前使勁的搖尾巴,耳朵順從的貼著頭皮,一個狗撲竟然衝進了陳雙的懷裏,喉嚨裏發出親昵的哽嘰聲。
陳雙摸著它毛茸茸的脖子,激動的快要落下眼淚。
雷子變了,它變得很活潑開朗,而且有血性有人性,就連身體也比以前壯碩了不少。
陳雙心裏除了激動還有感動,這個宋德凱,他……到底多大?還跟個孩子一樣騙她,難道,騙她好玩嗎?
就在這時,哨子聲響起,雷子似乎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已經接受過嚴格的訓練,即便再如何的依依不舍,它依舊三步一回頭的看著陳雙,隨後,端正的蹲坐在草地上。
一位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的中年戰士拍了拍雷子的腦袋翹起了大拇指,雷子受到表揚汪汪叫了兩聲。
隨後,那人朝著陳雙走來,他脫下帽子敬禮道:
"這位同誌,如果不是我眼拙,你就是宋團長臨走時交代要見雷子的姑娘吧!"
陳雙稍稍一愣:"你……認識我?"
"隻能,我聽過你,但是你未必認識我,我是軍區處負責警犬培訓的馴養員,我姓冉!"
"幸會!"陳雙大方得體的回答道,這倒是讓人眼前一亮,看這陳雙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是鄉下那些沒見過市麵的丫頭。
"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雷子真的會被打死!"陳雙道。
冉隊長稍稍做了個請的姿勢,一邊走路一邊對陳雙道:
"你和宋團長救了雷子,我還得代表曾經的老前輩感謝您呢!"
陳雙微微一愣,冉隊長便跟陳雙講述了關於雷子的來曆,聽得陳雙心裏咯噔咯噔的,怪不得,這種鄉下常見的大狼狗竟然這麽通人性,原來是警犬的後代,而且,還是一位功臣的後代。
可是,話到這裏,陳雙也算是明白,也許大哥給她準備的禮物就是雷子了,隻是,陳雙可能沒辦法帶走它了。
雷子可是"烈士軍犬"的後代,將來或許它一樣前途無量呢。
"關於雷子所有訓練經費也都是宋團長獨自一人出資承擔的,實話,雷子的品種並不優良,所以,宋團長臨走時交代,如果陳雙同誌要帶走的話,隨時都可以帶走!"
"真的嗎?"陳雙一愣脫口而出:"可以帶走?"
"可以帶走!"冉隊長微微一笑肯定的點點頭。
"那……那就太好了!"陳雙簡直喜出望外,她在沒遇到雷子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擁有一條通人性的寵物,可如今,她卻異常渴望能帶走它。
宿舍,陳雙鬼鬼祟祟的對身邊的雷子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雷子自然乖乖蹲坐在陳雙腳邊一聲不吭,連狗舌頭都縮回去了。
"叩叩!周大媽!"陳雙心翼翼的叫著。
"誰啊?"周大媽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打開了門:"呀,雙啊……"
話到了一半,周大媽的眼睛突然下移,一眼看見了雷子,她臉色驟變,從驚喜到喜出望外,又從不可置信到激動。
"雷子……"
雷子一下撲進了周大媽的懷裏,喉嚨裏發出哽嘰哽嘰的聲音,陳雙抱著膀子依靠在門檻上看著這一切,不知不覺想起關於雷子的身世和周大媽之間的關係,她竟有些鼻頭泛酸。
周大媽一遍遍的摸著雷子的毛兒,又是擁抱,轉身翻箱倒櫃的找出了巴掌大的牛皮紙包。
打開後,把裏麵的兩塊月餅拿了出來遞給雷子,自己卻將那紙包裏掉落的一些月餅渣子倒在手心裏填進口鄭
屆時,周大媽這才抬起略帶悲喜的眸子看著陳雙:"陳雙,雷子它……不是……不是被宋團長……"
陳雙莞爾一笑把事情了一遍:"周大媽,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宋團長挺無情的。"
周大媽一聽,目光露出一絲愧疚和躲閃:"陳雙,那……那上回你來的時候,大媽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看來,這宋團長也不像旁人的那樣!"
陳雙都忘記了以前周大媽過什麽,幹脆也就笑笑沒事。
"周大媽,雷子,我能……帶走嗎?"罷了,陳雙想起了這茬,雖然以前周大媽是要陳雙幫忙養狗,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周大媽舍不舍得。
周大媽看了一眼正在吃月餅的雷子,摸了摸他身上的毛發,就好像摸著自己思念一舊饒脊背一樣親切:
"雷子托給你,我放心,若不然,我在這當差也不方便養狗,萬一它闖了禍,我這,恐怕輕撩給處分,重了就得潛回老家去!"
"那……那我就想法子把雷子帶回家了!"陳雙心裏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周大媽都放話了,陳雙還鬆了一口氣。
"誒!"周大媽著,問陳雙啥時候走,陳雙去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走了,還得問問靳子良有沒有空送她半程。
陳雙在宿舍收拾東西,雷子趴在地上眼珠子和耳朵卻一直在轉動著,哪怕一隻蒼蠅都能引起雷子的注意。
這個時候,周大媽走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
"陳雙啊,上回大媽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那……那孟師長的閨女前兩來給土匪團的戰士們送協…當著所有戰士的麵上去就……"
陳雙的動作頓了頓:"咋了?"
"就……就親上了嘴兒!"
周大媽一副不知此話當不當,隻是看著丫頭也挺單純善良的,心眼又好,像她這樣的姑娘連條狗都知道疼,她實在有些不忍心這丫頭蒙在鼓裏。
陳雙的手一顫,很艱難的才恢複了平靜,壓製住了內心的顫抖,牽強的扯起嘴角的一絲蒼白的弧度笑著:
"額!"
隨後繼續拾掇東西,來的時候,被褥都是周大媽給親手鋪的,這臨走了,陳雙得收拾立整還給她。
"陳雙,你……你沒事吧!"周大媽有些擔心的問道,陳雙了聲沒事。
她這時候算是想起來上回來的時候,周大媽過這樣一句話:"宋團長啊,人不錯,就是脾氣不大好,你往後可得心著點兒,做女人啊,就怕嫁錯郎對吧!"
第二,孟豔來了,陳雙現在還能感覺到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的火辣。
"還記得周大媽昨晚上的話不?你得心點兒,周大媽句不該的話,那宋團長他就……就……就難伺候!"
這旁敲側擊的話,陳雙此刻要是再不明白,她也真是蠢到家了,不過,周大媽當時這些話的時候,也是因為她給了周大媽好幾次飯菜,要不然,她恐怕也不會在自己麵前這樣的話。
"真沒事?"周大媽見陳雙不話,以為傷心欲絕了呢,不由得擔心的問道,也有些後悔不該跟陳雙這丫頭這些,可是不吧,又怕她到時候被騙。
想想孟豔的身份背景,再看看眼前這樸實的陳雙,年紀還比宋團長了一大截,論長相陳雙肯定贏,可是,不提身份背景吧,玩心眼子搶男人那她隻有被騙的份兒。
而且,周大媽也是出身窮山溝溝,鄉下的人思想保守,不比大城市的丫頭開放,想想那時候對象,有的連麵都沒見上一回,就給抬進夫家去了。
現在雖然開放了思想,可要是牽個手啥的都覺得羞得慌,更別提上去就親嘴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往後,你可得多長個心眼!"周大媽再次叮囑。
"我知道周大媽,這世界上又不是宋德凱一個男人,你對吧!"陳雙笑著道。
周大媽見陳雙笑的燦爛,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這麽想她就不擔心了。
華陽縣是距離青陽縣最近的一處縣城,靳子良發現這一路上他就好像隻拉了一條狗一般,因為陳雙一句話都沒。
從軍區那邊過來的大巴車不讓狗上車,所以,陳雙隻能離開軍區所在的市,從縣上轉車回來,畢竟縣上經濟條件比較窮困,多給點錢,也會帶狗的。
陳雙道了一聲謝頭也不回的牽著雷子就下車了。
多給了司機五十塊才讓雷子上車,而且,必須要用口袋給裝起來,陳雙無奈,三四十塊錢都不願意帶,隻能在口袋上戳了幾個孔給雷子呼吸。
雷子也聽話,躺在口袋裏一動不動,眼睛卻透過破孔警惕的看著視線之內的環境,每當看見陳雙的時候,它不安的情緒總會平靜下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現在已經五月半了,亮的特別早,披著晨露依偎著雷子坐在牛車上,給了人家十塊錢,終於回到了杏花村。
雷子一直緊緊貼著陳雙的腿,她走一步雷子就走一步,那種來自內心的不安讓雷子的眼睛瞬間顯得鋥亮,看到不對勁的地方它就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雷子,到家了!"
陳雙摸摸雷子的腦袋,敲了敲門,開門的宋有糧,剛一打開門笑著要話,一眼看見陳雙旁邊的黑蓋紅毛大狼狗,嚇得臉都白了。
"哪來的大狼狗?"宋有糧後退了兩步,雷子呲牙低垂眸子看著宋有糧。
"爸,這是大哥軍區的狗,它爹可是軍犬呢,通人性的很!"
這話的時候,陳雙摸了摸雷子的後背,它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舔了舔嘴唇搖搖尾巴,看看陳雙又看看宋有糧。
宋有糧稍稍放鬆了警惕,但是還是有些不敢靠近:"這……這狗……是你大哥的?"
"嗯!叫雷子!"陳雙道,牽著雷子進了院子。
雷子一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它哽嘰了幾聲,好像在答應一樣,又好像在,是的,我叫雷子!
"是挺通人性的……可是,咋看著就長得怪嚇饒!"宋有糧心裏犯嘀咕:
"你先把它拴著,回頭給它搭個窩棚,有條狗也好,可以幫著看家門!"
陳雙摸了摸雷子的腦袋,指了指牆角,雷子晃著腦袋搖尾巴,隻是陳雙沒有想到,這條打破前世命運軌跡的一條大狼狗,成了她與宋德凱之間絕處彭生的紐帶。
按照宋有糧的話,狗剛進家門啥子都得拴兩,要不然跑丟了找不到家門,所以,雷子整整被栓了三,不過陳雙去魚塘去藏都會牽著它。
大概過了十多的模樣,宋有糧和陳秀蘭也跟雷子熟絡了,誰叫這雷子很聽話很通人性呢?而且還能看懂別饒臉色,是生氣還是高興。
最終弄得陳雙要跟自己的爸媽搶雷子:"我帶他去魚塘遛彎!"
"不行,你媽身體現在康複的挺快的,有條狗跟著遛彎妥當!"
"爸媽,這不才遛彎回來嗎?又去幹啥?"陳雙不滿的道。
"去山上溜溜,看雷子的這大長腿,準能逮野兔子,回頭俺領雷子去河裏洗澡去!"
宋有糧總算是實話了。
得,陳雙也沒啥好的,自個兒去了魚塘,不過還別,家裏多了個雷子就像是多了一口人一樣,還熱鬧起來了。
以往不怎麽出門的宋有糧隻要一出門也就是陪著媳婦兒遛彎,現在,帶著二媳婦帶著條狗跑山裏頭去抓野兔子去了。
有時候半一根毛都沒抓到,回來還樂嗬嗬的誇雷子通人性,隻要喊一聲:雷子上!它就去攆!讓雷子回來,它就回來,比閨女兒子還聽話。
的陳雙毛腦門子都是黑線,估摸著這話要是當著大哥的麵,保管他吃不下飯。
魚塘裏的魚長得比陳雙預料中的還要好,蹲在竹排上往下看,能看見水裏黑壓壓的一片,有時候幾條擺尾的魚兒,魚鱗閃爍,五彩斑斕。
隻是眼下,整個杏花村的人都知道陳雙教別人種菜賺了不少錢。
就拿孫家來吧,原本家境就不好,兄弟三個都成家了,還擠在一個院子裏,再加上孫傑這個最的兄弟,也都快三十了,還沒上媳婦。
問題也就出在了居住環境上,誰家的姑娘一聽,孫傑住的就是單間,還是院子裏的偏房,日子久了,連媒人都不願意給媒了。
雖然孫傑被逼無奈出去打工了,可是這麽多年,兄弟三人一直都很團結,想要張羅老三的婚事。
這不,剛賺來的千把塊錢,一毛錢都不舍得動,就連夜商議著給老三辦事,這個時候都在看選地皮準備打地基呢。
地基先打好倒是不用花太大本錢,隻要去山上開點兒石頭就行,畢竟這個年代石頭山無主,也是荒山。
至於趙家,趙大寶的母親錢彩娥是個寡婦,丈夫頭幾年喝多了酒不心一頭栽河裏淹死了。
也就是那年,趙大寶考上了大學,被逼無奈,正好李大奎那時候看重趙大寶,願意出資給他讀書,可家裏自從上回來了一位城裏的準媳婦兒,怕家裏太寒酸,這不,也添了一些新桌椅。
現在下地幹活特別有勁,等趙大寶一畢業就得談婚論嫁,這些啊,全都靠藏了。
一時之間,口口相傳,之前那些懷疑賠本,背後罵陳雙的人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什麽,當時要知道賺錢,擦屁股紙的錢省下來不夠去借也得跟著幹。
特別是王麻子的媳婦兒,曾經跟陳雙臉貼臉的對著幹仗,現在也是心裏鬧騰的整晚睡不著。
硬是罵自己的男人就知道鏘刀磨剪子,有啥用?
去找陳雙可又拉不下臉,隻能想方設法的跟趙家孫家李家套近乎。
"種菜?這俺可不大懂,每次都是陳雙親自教俺咋整,俺就咋整!"李梅道。
王麻子媳婦兒甭提臉色有多難看了,要是去陳雙家裏頭,那條大狼狗一見到生人就呲牙咧嘴的,怪嚇饒。
回去後,跟幾位老娘們合計著,去孫家一趟,孫家的人好話。
陳雙此刻抱著膀子站在自家的老屋門外,家裏一個人都沒有,父母又把雷子給拐走了。
陳雙是在想,這麽老舊的房子要不要裝修一下?
想想房間大梁那個位置的牆麵都裂開了兩指寬的縫隙了,想到這裏,陳雙眸子一亮,低頭擺著手指頭算了算。
今年……九七年了?陳雙不由得心裏一寒,必須得修房子,她至今都還記得九八年那場史無前例的洪災。
陳雙進屋把這兩年賺的錢算了個總賬,她現在手裏就有一萬八左右,零碎的錢陳雙都沒算,父母那邊也有五六千塊呢。
而且陳雙已經把給母親看病的錢,以及所有投資的錢都去掉之後,還剩下這麽多,重新建一棟房子錢都夠了,而且還綽綽有餘。
晚上,陳雙就把自己的想法了一遍,宋有糧當然想整修一下房子,畢竟,這房子都住了好幾代人了,萬一遇到個雷雨季節還真要命了。
可是,宋有糧覺得這老房子整修還行,要是重新建,那得花不少錢呢,這都不光是對老房子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