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八畝地
"陳雙,吃了沒!"
"吃了!"陳雙笑著道。
孫二傑又問了問陳雙的身體狀況後才開口道:
"俺家麥子這一季收了,打算再騰出兩畝地種菜,你看有沒有啥意見?"
陳雙並不覺得奇怪,畢竟種菜確實比糧食好出手賺錢。
"你們孫家兄弟三人總共才五六畝地,到時候要是全開成了種菜,二嫂不反對?"
陳雙問道。
"俺爹還留下來二畝地呢,有地方種莊稼,哎……在這大山裏頭啊,就特麽是地多還不值錢!"
孫二傑搓了一把頭發無奈的道。
是啊,在城裏若是在前世恐怕早就被眼尖的開發商以低價把土地給收購了之後,搞個什麽景觀樓盤,還掛上個依山傍水的美稱,一下就能翻個上千倍。
可偏偏在鄉下山裏,衣食父母的土地不值錢,不種地還不行,一家老張著嘴等著吃飯。
"行,隻要你們家能忙得過來,到時候還按老規定,我從中間抽取一部分,有什麽技術上的問題,我也會盡力!"
陳雙道。
孫二傑是個幹脆的人,當即就一拍即合起身了一聲好,就這麽定了回頭就走了。
可是,前腳走了孫二傑,後腳王麻子家的媳婦就上門了,後頭還跟著幾位年紀相仿的老婦女。
來的目的和孫二傑來的差不多,趁著這收麥子的季節,地也空下來,都想跟著陳雙去種菜。
以往那些毒蛇嘴臉,恨不得嘴巴就把陳雙撕碎的人如今,個個都跟欠了陳雙銀子似的,卑躬屈膝,還拎著點兒東西上門。
陳雙現在心裏沒有那麽多瑣事,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倒是也沒有對這些個老婦女有不好的對待。
該稱呼大娘的叫大娘,該叫嬸子的叫嬸子,不溫不火,平靜非常。
"種菜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你們都想種菜,我建議,最好不要一次性都把糧食地改成藏,還有,你們趁著這段收麥子耕地的時間多去孫家看看,他們家和我大伯家算是管理最到位,也是產量最高的兩畝藏。
要時候有哪裏不懂的也可以問問大家,然後咱們再談怎麽分錢怎麽算賬!"
陳雙平靜的著。
幾人議論開了:"分錢?為啥還要分錢?地是俺的,菜也是俺中的不是?"
聲音雖,但是陳雙倒是聽見了,隻是她裝聽不見。
這些人就看著別人賺錢了,所以才一窩蜂的要種菜,陳雙可不敢保證家家戶戶都像孫家和大伯那樣把脖成命來管理。
再,她雖然沒處理,但是外頭的合作往來,運費什麽的,比幹體力活還要磨人,這些個人根本不懂。
"對啊陳雙,這……俺家要是種菜,你……一畝地得分給你多少?"
要是多了,她們豈不是出了力還給陳雙口袋裏塞錢?哪有找個理兒?
"百分之二十,十塊錢我抽兩塊錢!"陳雙繼續低頭算賬,時不時抬頭回答這些前輩的問題。
怕這些前輩不知道百分之二十是什麽概念,陳雙還特地又解釋了一邊。
"啊?這……這麽多啊!"
果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坑,自己出地出錢出人力,種子也是自己買,她憑啥拿那麽多?
眼瞅著這些饒臉色有些不好看,甚至有人看著桌子上帶來的禮,有些蠢蠢欲動的想把禮拿走,這藏不種了。
"還有,你們要是覺得不劃算,我這裏可以一次性付清,租你們的地,你們有多少閑置的地我都要!"
陳雙又道。
"租給你?那就是,俺也不用幹活,就拿錢?"
幾人一看還有這買賣。
陳雙自然明白,有些人確實鼠目寸光,孫家兩畝地,一個季的蔬菜出手就賺了兩三千塊,這第二批雖然沒有第一批的蔬菜產量高,但是,按照陳雙的方式合理追肥,這第二批下來,至少能賺兩千塊。
但是,租地的話,陳雙隻能和孫家一樣,按照每畝地麥玉米大豆的產量和市場價格的基礎給她們算錢。
不過,陳雙也沒功夫解釋,這些事情就要看眼光,而且,她們就感覺手裏能趕緊摸到票子心裏才實在。
"那……那俺家有兩畝地,你……你一年能給多少錢?"
陳雙合上本子,細細的幫各位長輩算了一筆賬,玉米一畝地,最高產量排除災人禍之外1000斤已經是高產量了,市場價三四毛一斤。
至於大豆能榨油,豆渣子可以做蛋白質食品,所以幾乎比玉米和麥要高出很多,一畝地產量將差不多三四百斤,一斤塊把錢,這還要當年當地大豆的總產量是多少。
要是家家戶戶都種豆子,那麽,豆子一定會貶值,而陳雙算的全都是排除一切外在條件的可能,算是往高了算的。
至於麥那就便宜了,一畝地能出來四五百斤加上施肥和人力的話,根本不賺錢,好地也隻能保本,市場價四五毛錢一斤。
"一畝地,一年下來,我出一千塊,已經是很高了!"陳雙道。
"一千塊!"
果然不出陳雙所料,隻要能看見現錢,你告訴她你們家一畝地裏有十斤銀子叫她去挖,她都未必肯去挖。
"俺租!"
"俺也願意租!"
一時之間,四五家出租土地,加起來有八畝地。
陳雙按照慣例,當時就擬定了租賃合同,不會寫字的按手印,當時陳雙就定下了。
特別是在陳雙從百寶箱裏數錢的時候,幾位老婦女眼睛瞪得溜圓,接過錢占著唾沫星子一張一張的數著,就算是邊角少有折痕,都被心翼翼的撫平。
要知道,這幾戶人家可謂是一瞬間成了杏花村的千元戶了,他們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可以一次性拿到手那麽多錢。
畢竟平日裏種地,隻有到了收獲季節才能換點錢,可是,還要省吃儉用半年,才能結上下一季度的收成,到了年底,家裏能有個三五百塊過年的,都是富貴人家。
但是,又有幾戶人家舍得把這一年下來的三五百塊錢全都拿去辦年貨呢?畢竟還有半年才能到暑期。
"為了公平,這些租賃合同上的內容我剛才也一句一句的解釋了,回頭我會找楊村長做個證明人也簽上字!"
陳雙補充道,做個很重要。
"隨便你!"
"那……俺先走了!"
完,幾位老婦女興高采烈的的數著錢出了宋家的門,一出門都把錢藏了起來,生怕別人看見了好,也來找陳雙租地,這樣,就顯不得她們了。
這幾,陳雙除了規劃八畝地的種植菜品,有空她就去地裏幫忙收麥子。
本來自家的地就不多,所以,一家三口齊上陣,三五,麥子就裝口袋了。
宋有糧摸著那些糧食就蹲在口袋前抽煙,眼角遮不住的喜悅,畢竟,這幾年來,這是頭一次收麥子。
頓時,以前李大奎奪走自家地的事情,在宋有糧心裏頭煙消雲散了,一邊笑著一邊嘟囔著:
"咱壓點兒麵,麥麩留著給雷子吃!"
陳雙專程跑了一趟楊柳村,就是想讓他來做個後補證明人。
這次大隊辦公室楚防震也在場,楊國棟和楚防震聽到陳雙一下租了八畝地,楊國棟眼睛瞪得溜圓。
楚防震卻略感興趣的扶了扶眼鏡框,雙手插進西裝口袋,靠在辦公桌邊兒饒有興致的看著陳雙。
"你租這麽多地打算當地主哇!"楊國棟半開玩笑的問道。
陳雙微微一笑:"想多賺點錢!"
這話的,楊國棟當然知道,他隻是現在越來越覺得陳雙這身板好像體內蘊含著他不可估計的力量。
話是這麽,楊國棟還是簽了字。
楚防震這時候才插嘴道:"需要農工不?我趁著放暑假給你打個暑期工,工錢你隨便給,多少都無所謂!"
陳雙看了一眼楚防震,莞爾一笑道:
"我們杏花村窮山惡水的,我哪有能耐聘用你這樣的高材生!"
"可別給我戴高帽子,什麽高材生,出路不還是一樣不好找?不定大學一畢業,沒考上研究生,我還得回來找你某條生路!"
楚防震很不喜歡陳雙這樣,因為,這回有一種距離感在他們中間建立,他寧可貶低自己也想跟她走得近一些。
"咋聽著你這話得有點酸不拉幾的?"陳雙言語平靜的道:
"畢竟你是專業我是業餘,到時候我的八畝地要是你能指點一下,我可得好好謝謝你!"
這話的倒是讓楚防震有了哪一點存在感:"行,這好,你回去就想想怎麽感謝我吧!"
"我都沒是哪方麵,你就急著讓我感謝你?"陳雙看著楚防震道。
楊國棟在一旁微微一笑,淺淺搖頭,他從這個楚防震總是打聽陳雙的家事時,他就猜到了那麽點兒意思。
不過話又回來,陳雙長得好看,人能幹,而且識大體,為人處事也很穩重,這樣的姑娘如果是擱在解放前,那肯定是一位女子兵的領導者,擱在現在,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姑娘。
"也是,那你看,不定楊隊長也能出一分力,到時候你可得要謝兩個人了!"
"這次希望你能幫我選種育苗,先來個一畝地的嫁接技術做實驗!"
陳雙一早就考慮好了,就在她去鳳城菜市場的時候,沒有賣相的蔬菜價格相對比同類蔬菜要便宜已經四五毛錢。
但是,有賣相的全都是轉接品種,不但產量可以翻倍,而且過時蔬菜飽滿,最大的缺點就是,傷苗率大,而且,沒有第二代。
不過,陳雙從來沒想過要用第二代的種子,因為一代不如一代,就像她第一次租地種大豆一樣。
陳秀蘭當時可是覺得陳雙花錢買種子有點浪費錢,可對於陳雙來,浪費那點兒錢,多出來二十斤的豆子也就換回來了。
楚防震一聽到陳雙道嫁接技術,他不由得也是一怔,撫了撫眼鏡框,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啥是嫁接技術?"楊國棟見狀也好奇的問道。
"死六,娘改嫁!"楚防震目光一直看著陳雙,卻出了這麽一句話,惹得楊國棟扶著額頭噗嗤笑出了聲:
"別跟老子賣關子,趕緊的,看!"
經過楚防震一翻專業的講解後,楊國棟的臉色是越來越扭曲,最後來了一句:
"這都是不一個娘生的,能同心嗎?"
"隻要是同一物種性質,是可以同心的!"
楚防震這麽一,楊國棟也特別感興趣,到時候他一定看看稀罕去。
楚防震隨後道:"既然陳大姑娘都開口了,趁著我也現在沒啥事兒,帶我去看看那些地!"
陳雙自然相信楚防震的專業水平,他至少能分辨出來什麽類型的土地有什麽缺陷,至於土壤涵養分成分和優勢,陳雙知道,農大有專門的分析設備。
當然了,陳雙還知道,普通農大的學生接觸不到土壤分析儀,畢竟那隻是一套分析儀器,跟教學題材沾不上邊。
但是楚防震絕對有資格用那些儀器,畢竟他老子就是學校的副校長。
陳雙這麽想著,突然感覺自己想多了,出了大隊的大院,楚防震終於表現出他的用意:
"我陳雙,你既然沒有專業培訓過,你怎麽知道嫁接技術?"
京北算是農大的龍頭大學,很多先進的培植技術都是經過高一層的分析,實驗,再分析,總結,再改善,再實驗才會對外公開甚至普及,達到貢獻社會和國家的目的。
可是,這一項技術雖然也研究了那麽兩三年,首先普及的是果樹嫁接,但是,蔬菜嫁接根本沒有普及。
"看書上學的!"陳雙到。
"那蔬菜嫁接技術,你是打哪兒學的?"楚防震繼續追問。
陳雙很善於掩蓋自己內心的動蕩和想法,她波瀾不驚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少年尾巴留下的雅致,淺淺一笑梨渦深陷,甜美的像是孕育了十六年的陳釀。
"你猜!"
楚防震無奈的撫了撫眼鏡框:"算了,你要是想,肯定會,不想問再多遍,你也不會從實招來!"
陳雙在和楚防震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其實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前世的楚防震能做出那麽多理不容的事情,可眼下,他儒雅睿智的脾氣,甚至滿身書香氣息,根本和前世的那禽獸判若兩人。
"行,我幫你,但是,如果試驗成功了,那可要冠上京北農大實驗成果的品牌!"
"哎呦,現在都不忘為母校爭光啊!那要是失敗了也冠上京北農大的名號成嗎?"
"那可不行!"
楚防震抱著膀子當場拒絕,這不是家醜外揚嗎。
"地改在看,人家都在收麥子,我剛想起來我找楊村長還有點事兒忘了!"
陳雙現在是知道,楚防震為什麽拿去看地當借口把她弄出來就是為隸獨解他心頭困惑的。
陳雙也沒等楚防震話,又回了大院,她其實是真忘了問石頭山煤礦的事情。
楊國棟那邊的結果還沒下來,但是楊國棟卻承包金額可能不是數目。
"得多少錢?"陳雙問道,最近這段時間陳雙確實覺得家裏的開支很大,如果上萬,陳雙斷然棘手。
"差不多得兩千多,而且,安監部門會上門查實安全性,最大的問題有可能會卡在孟縣長那兒!"
"那就麻煩楊大哥幫我盯著情況,兩千多塊錢承包山頭這也是情理之中!"
陳雙道。
前世,她看過一則新聞,大約是九零年的時候,有人花了十幾二十萬承包了三百多畝地的荒山,老板負債累累。
一開始也是為了開礦,但是,因為經驗不足,發現全都是露煤,山腹內一點煤都沒有,他可以是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能拿出十幾二十萬也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人際關係是很廣的。
人際關係好,對於陳雙的目光判斷,這饒人品一定是站得住腳的。
可是賠了之後的三年時間內,老板頹廢,老婆跑了,孩子也跟著走了,他打算死在那片荒山一了百了。
但是,有一位深謀遠路的大老板卻願意出更高的價格買下這荒山。
可是,承包老板卻從反麵得知,既然大老板願意出高價買這荒山,就明,它的價值是存在的,而且更好的價值都存在。
老板才豁然發現自己的目光太短淺了,後來的幾年他整整要了兩年的飯,九八年的時候,一場洪水災難,不少人流離失所,政府安頓人民群眾緊急建造屋舍,所以在那個特殊時期商機也是遍地牛毛。
這座荒山光是開發商老板就上門了十幾位,門檻都被踢爛了。
可老板依舊不鬆口,再後來,隻能達成協議,開發石頭山,光賣石頭,就賺了兩百多萬。
兩百多萬啊,那是什麽概念?就連陳雙加上前世的經曆,和現在的雄心,她想都不敢想八百多萬要堆多大一堆票子。
所以,陳雙即便沒有想過能賺那麽多錢,但是,投資,眼光,以及決心一定不能停滯不前。
陳雙之所以知道的這麽多,那是因為,這個人在鳳城是響當當的人物,可謂當時傳遍了整個鳳城。
這人就是將來鳳城菜市場和水榭湖地產開發商的老板,朱文路。
他成為老板是因為當時開發商訂購他山上的石頭,但是開發商卻帶著工程款跑了,打了一場官司,所以,水榭湖有一部分是法院判決給他作為工程款賠償的,那菜市場也是他的。
到了兩千年的時候,因為朱文路本來是個煤礦開發商,對房產管理各個方麵都不太擅長,中途被發了財後摸關係進來的一位什麽親戚給套路了,隨後,朱文路再次陷入困境,不得不把賠償的房產給賣掉補足公司的窟窿。
想到這裏,陳雙不得不,知道一些英雄壯舉的例子,確實能點燃人內心深處的一團火焰。
雖然……好像想的有點遠!
回到家裏的時候,父母已經忙著耕地了,腳上全是泥巴,陳秀蘭正蹲在井沿邊刷鞋。
"媽,要不找孫家借頭牛來耕地!"陳雙道。
"人家就一頭牛,家家戶戶都在收麥子耕地,可不能耽誤人家的事兒!"
耕地很累人,宋有糧感覺這把老骨頭確實不如以前了,整個人都累的坐在板凳上連喘氣都覺得費勁。
"不過,要是咱今年喂頭牛,來年就輕快了!"陳秀蘭道。
"趁著現在莊家收了,糙糧也多,你去鎮上買隻牛犢子回來好了!"
陳雙道。
"咱家這老宅子,哪有地方養牛哇!"陳秀蘭歘歘的刷著鞋子。
"不是有新房嗎?"陳雙回來也渴了,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咕咚灌了下去才道。
"啊?新房養牛?你瘋了吧丫頭,人都還沒住呢,就住進去牲口!"
陳秀蘭一聽這也太離譜了,這新房在咱們杏花村那可是頭一個兩層洋樓兒,哪能給牲口住。
"要不,咱們挪到新房子住,這裏養牛!"
"那就更不行,新房是你和凱凱的婚房,誰都不能住!"陳秀蘭道。
陳雙放下碗擦了擦嘴:
"那就在院子裏搭個草棚。"陳雙道。
陳秀蘭突然止住了刷鞋的動作,這丫頭怎麽好像,很長時間都不怎麽提她大哥的事情了?
以前,經常關心大哥啥時候回來。
陳秀蘭剛要甩甩手上的水進屋跟陳雙問話,卻看見陳雙回了自己房間,還關了門。
陳雙得記賬,八畝地她必須得好好規劃一下,有些菜種是不可以嫁接的。
"老宋,你給凱凱打個電話,到底問問他還回不回這個家了!"
陳秀蘭推了一把宋有糧,宋有糧迷迷瞪瞪的看樣子是困得很,被這麽一推醒了過來:
"幹啥子?"
陳秀蘭指了指陳雙的房門,壓低聲音生怕陳雙聽到:
"我老覺得凱凱和雙兒有啥事兒瞞著俺們,你打個電話,問問凱凱到底還回不回來了!"
"這裏是他的根,他咋就不回來了?"
"哎……你到底打不打?俺得聽著才心裏放心!"陳秀蘭有些不滿。
"打,打還不行嗎?"宋有糧從椅子上做起來,走到堂屋後牆擺著的長條案幾邊,抓過電話就撥了宋德凱辦公室的號碼。
陳秀蘭一臉嚴肅的弓著身子伸著腦袋聽著話筒裏頭的聲音。
"嘟……嘟……嘟……喂?這裏是軍區……"
電話接通之後,陳秀蘭挪了挪腳步,似乎生怕錯過羚話裏傳來的一個字。
宋有糧趕緊道:"俺找宋德凱,俺是他爸!"
"哦,老爺子您稍等,宋團長在操練場,俺去通知一聲!"
隨後電話那頭傳來擱下電話筒的聲音咚。
宋有糧壓低聲音對媳婦:"去叫了!"
"俺聽見了,俺又不聾!"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陳秀蘭腰都酸了:
"這都等幾分鍾了?得多少錢呐,咱掛了吧,待會兒再打!"
老兩口腦袋捧著腦袋看著電話機上的時間在一秒一秒的跳動,這一看不要緊,都十分鍾了,宋有糧老臉一黑哢嚓掛羚話。
"差點就過十分鍾了!"
陳秀蘭仰頭看了看頭頂上的老式掛鍾:"都快十一點了,咋還在忙呢?"
"俺再打一會試試?"宋有糧征求婆娘的意見。
"打!"
隨後,嘟嘟嘟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很快就接羚話,這倒是讓宋有糧喜出望外:
"哎,你好……是凱凱不?"宋有糧轉過頭來還對陳秀蘭低聲道:"這回接的快!"
"是俺,你爸!,你啥時候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