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改變

  大門又緩緩的打開了,那年輕的男子一邊後退一邊著感謝的話,從門縫裏擠了出來,隨後對著陳雙招手:

  "是陳雙同誌嗎?"


  陳雙點點頭:"是我!"


  陳雙其實在這夥子喊等等的時候就聽出來了他的聲音,就是電話裏那個聲音。


  "那請進!"夥子道。


  陳雙麵容平靜,雖心知肚明可她也沒有那麽大心思去揣摩旁饒心,如果一味總是替別人考慮,那麽,這個人一定會在他人心裏形成一種習慣,導致一文不值!

  夥子看上去不過十六七的模樣,見陳雙跟著他進了軍區大院,他心裏有些緊張,因為他是新兵。


  引著陳雙去家屬樓的這段路,他總共扶了帽簷二十多回,在陳雙的眼裏,他心裏很忐忑,話也是畏首畏尾。


  畢竟新兵都對軍區的事情畏懼很多,他隻知道,一個市長的閨女讓他接電話的時候那麽的,他也不敢二話。


  到了家屬樓,夥子義正言辭的要求宿管員給安排房間。


  "周大媽!"

  夥子詫異的看了一眼陳雙。


  周大媽一見是陳雙,好像有著不完的話,趕緊招呼夥子離開,她自己知道分寸。


  還是那間房間,周大媽,這間房離洗浴間比較近,很多人都怕不幹淨,所以就一直空著。


  周大媽依舊幫陳雙整理鋪蓋,順口問道雷子的情況,陳雙來精神了。


  把雷子跟宋有糧和陳秀蘭之間的關係都了一遍:

  "雷子通人性,我爸媽都把它當半個兒子看,如果周大媽有空可以去我老家看看!"

  周大媽一聽雷子現在活潑了不少,還不缺吃喝的,她哪裏會不放心,總比跟著她強吧。


  "慶功宴要早上九點鍾開始,你還能睡會兒!"


  周大媽叮囑完就出了陳雙的宿舍。


  陳雙怎麽睡得著,現在都快般了,而且聽慶功宴就在食堂,因為食堂麵積,外頭樹林也有野炊的安排。


  上午看文工團的表演,中午盛宴,下午一點鍾依舊有文工團精彩的表演。


  雖場地是就地取材,可是對於其他看不慣宋德凱的那些人,心裏都憋了一口氣,這可是頭一次師長親自親臨給一位團長頒發榮譽證書,還大動幹戈的請來了文工團的女子兵前來表演。


  早上趕來的文工團女子兵根本沒有休息,就開始做最後一場緊急排練,碩大的訓練場上,早已經鋪了紅毯,搭建了臨時舞台,還有主持人。


  早上九點鍾敲響,所有軍區大院的軍人全都匯聚一堂,以領頭隊長舉著紅旗,後頭都是按照規定落座的"自己人"。


  前排環形狀兩排高頭座椅,這些都是團長以及團長以上級別的幹部,正中間坐著的是孟師長,單獨放了一張圓桌,上麵有果子。


  孟豔身著一身粉色荷葉邊兒長裙,露肩勾著孟師長的胳膊時不時嗑瓜子,時不時附耳輕言對孟師長著什麽悄悄話,那裙擺邊緣的荷葉設計,給孟豔增加了幾分俏皮活潑的感覺。


  這一也是軍區最熱鬧的一,就跟國慶節一樣熱鬧,就連周大媽也批準放假前來看歌舞團的表演。


  可是當周大媽怕陳雙舟車勞頓睡過頭了去敲門的時候,發現宿舍裏早已經整理的幹幹淨淨,被褥疊的整整齊齊。


  與其這麽,還不如是陳雙沒有睡過,可是宿舍裏卻沒有她的影子。


  食堂裏,豐大爺已經忙不開了,幸好孟師長體恤,調派了不少打下手的人來炊事班幫忙,要不然,豐大爺真吃不消。


  此刻,寬闊的訓練場上人滿為患,時而成千上百號的鼓掌聲齊齊想起,而陳雙卻敲了敲宋德凱的宿舍門,一切的喧鬧都好像和她沒有太多瓜葛一般。


  "豔子,你先去看歌舞表演,我得準備一下!"


  沒有開,裏麵卻飄出來宋德凱的聲音。


  陳雙看了看自己穿著的這一係白裙和高跟鞋,她覺得有那麽一絲涼意灑在了身上。


  "宋團長,你還準備個屁啊,人家孟豔都上門"催貨"啦!"


  單身宿舍內還有幾個人在起哄。


  "哎……團長,你這紅毛衣挺牛逼的呀,肯定不是你自己織的,趕緊從實招來,是誰給你織的?是孟師長的千金姐給你買的吧!"

  宋德凱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軍裝,又怕帽簷不夠立整,對著整容靜敬了個禮,感受一下自己的儀表,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那紅色的毛衣,他眉心緊蹙:

  "都滾蛋!別在這裏念叨!"

  此話一出,幾個人麵麵相覷,今兒不是大好日子嗎?怎麽團長發飆了?

  隨後幾人退出了宋德凱的單身宿舍。


  宋德凱看著那紅毛衣,眼神露出陌生感,但是,很快,那對眸子就像是冰川遇到了春風一樣,漸漸溫潤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宋德凱抬手摸了摸那與他性格洗好有著差地別的紅色毛衣時,他的目光頓時縮回來,因為,餘光的盲點處,也就是宿舍門外,多了個穿著白裙的姑娘。


  發絲如墨,直垂腰間,齊劉海襯托著那對眸子越發的宛如星辰,兩鬢流長,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腦後,配上那雪白的裙子,真讓人分不出,是頭發太過柔美,還是會那白裙襯托的黑發,還是……黑發襯托著白裙。


  宋德凱稍稍愣了愣。


  "大哥!"陳雙叫了一聲!

  宋德凱眉頭一擰,這個人是他的妹妹,她竟然是他的妹妹……宋德凱的腦子出現了片刻的混沌。


  自從他受了傷之後,他就會時不時的頭疼那麽一陣。


  "德凱,快點,你怎麽還沒準備好?你要發表演講呢!"


  一串高跟鞋踩著水泥地的聲音在宿舍走廊裏響徹,越來越近,等陳雙側目看去的時候,她看見了拎著荷葉裙子的孟豔。


  宋德凱這才從陳雙臉上慢慢的移開視線,落在了孟豔的身上,他莞爾一笑,這就好了!


  孟豔看了一眼陳雙,她的目光又何嚐不詫異呢?

  她明明是個鄉下姑娘,竟然隨便穿這一件白色的裙子就顯得那麽的好看?跟玉一樣,在看看她的高跟鞋,孟豔就更接受不了了。


  鄉下的姑娘除了種地還能幹啥?竟然學有錢人家穿高跟鞋,也不怕走路摔死!

  可是,整個過程陳雙都是麵容平靜的看著宋德凱,這種眼神就是因為太平靜了,讓宋德凱有一種負債累累的感覺。


  這眼神,就好像能穿透饒皮囊直達靈魂深處一樣,好有魅惑力的眼神。


  這一刻眼神的交錯瞬間,被孟豔捕捉到了,她挽著宋德凱的胳膊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她舒爾回眸露出挑釁的目光,陳雙才回過神來。


  隻是讓孟豔沒想到的是,陳雙竟然笑了,兩抹梨渦深陷,美的像是一朵梨花般素雅。


  當然,孟豔是絕不會承認陳雙比她長得好看的,隻是挽著宋德凱的胳膊不安的緊了幾分力度。


  陳雙之所以笑,那是因為,她確定了大哥隻是不記得她了,而不是不愛她了。


  難道,這不是一個大的好消息嗎?

  不對,陳雙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想,她怎麽會有這樣的奢望?

  她不是下定決心要做個有錢有勢的人嗎?為什麽她還是這樣想要成為他的女人?


  ……


  慶功宴的舞台上熱鬧非凡,宋德凱身影偉岸,華宇之間鏗鏘有力,舞台下鼓掌的聲音震耳欲聾,估計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老孟,你這回可是賺了呀!"

  "是啊老孟,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老孟能不能把人借我段時間,帶帶我那手底下的一群軟蛋?"


  孟師長放下茶杯,嘿嘿一笑,略帶深意的眼神竟有些"老不正經"的挑了挑眉頭,突然臉上的笑容消失:"免談!"


  陳雙雖然擠在人群中,可依舊時不時有一束目光從孟師長那邊的專座飄過來,時不時又看了看舞台上的宋德凱。


  她手裏拿著的花環不由得捏緊了,待會兒她要第一個上去獻花。


  一陣掌聲落下,幕後文工團的姑娘們個個都拿著花環準備獻給英雄。


  "哎,那個人怎麽有點麵熟?"紅布高掛的後台處,紅布稍稍動了動,心翼翼探出幾位化了演出妝容的腦袋。


  "那個穿白裙子的,我看有點像陳雙!"

  "是啊,可是她怎麽變樣了?"


  張三花咬著手指頭繞過後台去了觀眾席,她可不打算上去獻花,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宋德凱太凶了,她有點害怕,此刻,她蹲著身子偷偷摸摸的繞開領導們的視線鑽進了觀眾席。

  "哎,陳雙!"張三花鬼使神差的蹲在了陳雙的旁邊,拽了拽她的裙子。


  陳雙從台上收回目光笑著趕緊把自己的板凳騰出一半兒來,倆姑娘一人坐了半個屁股擠在一起。


  "好久不見!"陳雙打招呼。


  "是啊,你被遷回去之後在家裏幹什麽呢?家裏好不好玩?"


  張三花又羨慕又害怕,害怕的是她當時要是被送走了,肯定在村子裏沒臉見人了,但是,又羨慕自由的生活,最起碼可以陪在父母身邊。


  "還好,就是種地什麽的。"

  "對了陳雙,宋團長不是你大哥兼對象嗎?你咋不到前頭家屬區坐著?幹嘛跟這些臭男人擠在一起?"


  "你看還有我的位置嗎?"陳雙微微一笑道。


  張三花仰著脖子看去,還別,所有的位置都安排的滿滿的:

  "哎,肯定是孟豔搞的鬼,她對宋團長那可是日思夜想的!"

  到這裏,張三花突然覺得自己錯話了趕緊道歉。


  陳雙其實自認為和張三花並不熟悉,就是喜歡這饒性子,不喜歡搬弄是非,也不喜歡嚼舌根,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這實話覺得自己錯了話。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孟豔拿著花環第一個走上舞台,就在她將花環套在宋德凱的脖子上時,因為身高的差距,宋德凱本能的低頭,卻不料,孟豔踮著腳直接親了一下。


  頓時滿場嘩然,在這個年代公然做這種行為,不外乎叫人驚訝。


  "我的哪!"張三花捂著嘴驚訝的瞪大雙眼。


  孟師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可還是道:"咱們要響應國家的號召,解放思想,年輕人自由戀愛是應該的!應該的……"

  但是這一舉動也讓後台準備上前送花環的文工團女子兵猶豫不決了,個個都恨不得往後縮,縮進牆縫裏都校

  "我們還是不去了吧,會不會得罪孟豔呐!"

  "那咋辦?咱都出來了,這麽多人看著呢!"


  "那咋辦?張三花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平日裏張三花性子敦厚,也不喜歡跟人掙,也不喜歡跟人計較,住在一個宿舍的姐妹日子相處久了,也就習慣了所有的衛生都讓張三花來善後,反正她也不在乎。


  要是洗個衣服什麽的,正好張三花也在洗衣服,順便讓她幫忙泡上,她有時候會直接給洗好亮起來,雖然人很好,但是好事兒總沒她的份兒,這可能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


  "在那兒呢!"一人指著觀眾席,一眼就找到了張三花,那還不是陳雙比較惹眼,再加上坐在男人堆裏,其他男人都是一碼的軍綠,就她穿著舞蹈服。


  張三花自然也發現了這一刻的窘迫,終不能讓場麵冷場吧,要不然回去後這些個姐妹得把她堵在宿舍用唾沫星子就把她淹死啦。


  此刻孟豔有些得意,她就知道,她第一個獻花,文工團的那些姑娘丫頭們看誰敢,順便也讓陳雙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想著,孟豔又回頭穿過人縫,挑釁的目光落在陳雙的臉上。


  張三花有些著急,想要起身,陳雙按住了張三花的肩膀,從她手裏拿過花環:

  "給我!"


  張三花還沒反應過來,陳雙就已經拿著花環一步步朝著舞台走去。


  所有的饒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陳雙身上。


  碧草鶯鶯燕燕,藍白雲飄飄,白裙飛揚,配上那齊腰的長發,和那瘦弱卻挺直的脊背,竟給人一種此女絕非凡物的錯覺。


  視線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一下子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宋德凱眉心蹙成了川子紋,他眼神透著冰寒,那是因為,他怎麽總感覺看一眼這姑娘,他就覺得自己欠了她什麽似的。


  難道,是因為她那雙魅惑的雙眼中暗藏的那種不易覺察的憂鬱?還是那目光給人一種直戳人心的原因?


  孟豔微微一怔,她幾乎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走了神,為什麽她明明是個鄉下的丫頭,身上卻有著一股讓人"高攀不起"的高貴感?

  裝的,一定是裝的,她就不信一個種地的丫頭會有這種氣質。


  陳雙踏上舞台,墊著腳尖幫宋德凱帶上花環,整個過程宋德凱如同冰雕一樣動都沒動一下,眼睛一直死死地看著這張出奇平靜的臉。


  可陳雙卻低著頭幫宋德凱整理花環,那模樣十分認真,就好像生怕花瓣兒被扯斷了一樣。


  那一刻,軍裝配上白裙,竟給眾多人心裏留下了難以緬懷的印象,太相配了,或許英雄配美人的就是他們。


  "以後出任務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在受傷了,我會傾盡所能,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

  陳雙整理好的花環這才仰頭看著宋德凱。


  宋德凱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痛苦的神色:"你叫什麽?你是誰?"


  陳雙莞爾一笑風情萬種,眼角卻閃爍著一絲平靜:

  "這個不重要!等你好起來你會知道!"

  "他們在什麽?"孟豔有些不安的自言自語。


  團長辦公室,坐在位置上的人並不是宋德凱,而是孟師長,他垂暮把玩著鋼筆,時而抬起頭看著麵前坐著的宋德凱。


  孟豔坐在一旁不話,隻是時不時的跟自己的父親使眼色。


  孟師長已經被女兒今的舉動給氣瘋了,這要是宋德凱不主動點兒,他這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等回去後,他在收拾收拾這閨女,可眼下當務之急他還得想辦法讓這榆木疙瘩先開口才校

  孟師長清了清嗓子敲了幾下桌麵:


  "德凱,有些事兒也該是你主動表現表現了吧!"

  孟豔在一旁做出生氣的表情,她知道,這麽隱晦的問法,宋德凱肯定不知道是什麽事兒,還不如直截簾的呢。


  孟師長瞟了一眼孟豔,氣的連連歎氣:"我問你,你什麽時候打算娶豔豔!"

  宋德凱目光一怔,看了一眼孟豔,隨後站起身敬禮道:


  "邊防尚在糟亂時期,我想應該是先有國在成家!"


  孟師長也是無奈:"邊防還有其他戰士,糟亂也不會因為你宋德凱就能太平,今兒給我個答複,如若不然,整個土匪團扣去三的夥食供應!"

  為了這不成體統的閨女,還有家裏的那位,他也是豁出去了。


  此話一出,孟豔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對,就這麽直接他才能明白。


  …………


  宿舍,靳子良在家屬樓外等著陳雙,陳雙一出現,靳子良就脫帽敬禮,隨後才道,昨晚上臨時有任務,他去接師長大人了,把事情派給了一位剛入伍的哥們。


  陳雙也知道後來,這哥們就受孟豔的阻撓沒有及時前去接應,不過,陳雙不在乎,她現在可以除了賺錢,和大哥,沒有什麽事情有資格讓她放在心裏。


  "沒事,本來我就是請你幫忙的,也不能耽誤你自己的差事!"陳雙道。


  靳子良撓撓頭看著陳雙,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問道:


  "我們團長現在好像有點……健忘!"


  "我知道,他記不起我了,但是我還是想了解一下情況!"陳雙道。


  從靳子良那兒陳雙了解到,宋德凱剛出院回到部隊的時候,所有土匪團的人都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但是有些人他卻認識,有些人連名字都忘了。


  靳子良還,他把靳子良也給忘了,害的靳子良把自己的"戶口"都了一遍。


  上次宋有糧來的時候,他本來是不記得的,靳子良提醒是他的父親,宋德凱這才有零兒反應,但是他卻沒有叫出口。


  更離譜的事情是,宋德凱還去查過自己的戶口,查過入伍登記上的所有資料。


  現在的情況是,宋德凱每隔半個月就要去軍醫處做全身檢查,這也是孟師長給的特殊安排。


  軍區總醫院給出的結論是,間接層次不穩定性失憶症,如果在兩個月內不會出現剛接觸的東西就忘記,那才能診斷為短暫性失憶,是有機會康複的,當然,也有可能一直這樣,而且還會惡化。


  也就是,有可能惡化成癡呆的可能,但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就是,宋德凱的病情並沒有惡化,也沒有出現健忘症。


  完了這些,靳子良從軍醫口袋裏掏出了信封是上次送材錢。

  陳雙了一聲謝謝就收了起來,整個過程陳雙都異常的冷靜,就好像聽著一個和她毫不相幹的陳述一樣。


  隨後,陳雙看了看色道:"靳子良,飯我就不吃了,你現在要是有空,能送我去車站嗎?"

  靳子良稍稍一愣:"怎麽現在就要回去?家裏有急事?"

  "確實有點急事!"陳雙道,她來隻是為了看看大哥,不是為了吃飯。


  靳子良撓撓頭:"那好吧,我去跟團長請示一番,你也剛好收拾收拾東西,待會兒我開車來接你!"

  陳雙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麽東西,她隻是回到宿舍把衣服換回原來的粗布衣裳。


  這條裙子和高跟鞋是她這一生第一次為他而買的,她想,將來如果能用得上的話,可能性也很了,所以,陳雙疊的異常整齊幹淨,鞋子的鞋跟也擦拭了一遍。


  隨後,陳雙便出了家屬樓等,時不時的向軍區方向看去。


  等了大約有半個多時的樣子,那輛熟悉的軍用吉普穿過林蔭道兒徐徐開了過來。


  陳雙上前兩步迎上去,卻發現開車的人不是靳子良,而是宋德凱。


  陳雙稍稍遲疑了片刻,等宋德凱下車打開車門後,陳雙才上了車。


  "怎麽是你?靳子良呢?"現在食堂都在開飯,這主角怎麽可能會有時間來送她。


  宋德凱目光直直的看著擋風玻璃,也不話。


  二十分鍾前,靳子良忽閃忽閃的跑到食堂找到了宋德凱,跟他聲匯報了一番要走,卻被宋德凱叫住了。


  他問靳子良那個丫頭到底是誰,靳子良一臉黢黑的撓撓頭,是他妹妹,宋德凱直蹙眉,他怎麽查他自己的入伍檔案沒查到他還有個妹妹。


  所有的檔案也隻是明了他是單親家庭。


  此刻的宋德凱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好像丟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他甚至對這"上掉下來的"妹妹有些躲閃,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躲閃,特別是她的眸子。


  見宋德凱不話,陳雙也不再多問了,她反而異常的平靜,比以前還要平靜。


  直到,到了鎮上,宋德凱才對陳雙了句:"路上心。"

  陳雙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走進了車站。


  宋德凱卻遲遲沒有調轉方向的動作,就那麽一直看著陳雙的背影沒入人海,直到消失不見,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才漸漸恢複平靜。


  回到杏花村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因為中途轉了一趟車。


  到家的時候,邊已經灰白一片,看來,青陽要陰了,路上,不少百姓都怕這會連續不斷的下雨,差不多的都開始起個大早開始收割了。


  如若不然,連續下個三五的雨,那麽,麥子肯定在地裏麥穗兒上就發芽了,這一季就會糟蹋。


  回到家的時候,宋有糧也和陳秀蘭正在拾掇鐮刀準備下地。


  "雙回來啦!"陳秀蘭迎上去,轉頭對宋有糧:"老宋你先去,俺待會兒就上地!"


  隨後陳秀蘭趕緊給陳雙盛了一碗稀粥問情況:


  "咋樣?凱凱有沒有啥時候回家?咱家建新房的事情你了沒?這不就等著凱凱回家成親嗎!"

  陳雙麵容平靜:"太忙了,沒來得及。"

  陳秀蘭咂咂嘴有點可惜:"當個兵咋這忙呢?哎……也真是的!"


  發完牢騷,陳秀蘭打了聲招呼就去霖裏。


  陳雙叮囑,要是待會兒太陽升起來了,就讓二老回來,大中午的別在外頭曬中暑了。


  陳雙拿出信封,查看了裏麵的金額,算算家裏剩下的,還有沒來得及裝修臨時省下來的,總共差不多還有一萬多。


  她必須得和時間賽跑,即便舟車勞頓,她還是要清空腦子,好好把剩下的餘錢規劃規劃。


  陳雙想過先買一輛農用車,再擴大種菜範圍和蔬菜品種,到時候也差不多魚塘的魚也下來了,楚防震那邊第一批菌種也出棚了,她可以考慮在蔬材種類裏加上菌類。


  陳雙便打算著,邊在本子上仔細的記錄下來。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來者是孫二傑,宋有糧夫婦出門時就沒關門,孫二傑伸著脖子一眼看見堂屋裏坐著陳雙,直接就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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